賀雲崢臉色有些難看，眉頭緊鎖片刻，他將視頻的來源，簡單告訴程昱。

    聽完，程昱臉上滿是震驚。

    他緊擰著眉，賀雲崢低沉冷冽的聲音便在耳畔響起：“程昱，你是瑤瑤的家人，我不禁止她跟你們來往，但也絕不會容忍別人讓她受委屈。這是最後一次，若讓我再知道，你們程家人膽敢欺負她，休怪我不客氣！”

    低沉磁性的聲音，充滿著威脅和警告。

    無疑都是對程雨瑤的緊張和維護。

    雖然知道賀雲崢說的是事實，自己也理虧。

    但被賀雲崢這麽警告，程昱心裏難免不爽。

    可一想到程雨瑤本就艱難的處境，程昱壓下怒意，迎著他冷沉的目光，堅定的說：“瑤瑤是我妹妹，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再讓她受委屈。”

    賀雲崢唇邊勾出一抹譏誚：“最好如此！”

    程昱想也不想，就果決的說：“當然。”

    對於賀雲崢對程雨瑤的維護和寵愛，程昱欣慰之餘，更多的是疑惑，為什麽會有人拍下這個視頻。

    而這個視頻到底又是誰拍的，竟然會落到媒體的手中。

    看著視頻拍攝的角度，一個念頭從腦中閃過，程昱心中驚駭萬分。

    他握著的拳頭，青筋隱隱凸顯。

    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是他想的那般。

    但除了這個答案，程昱心中又想不到更好的解釋。

    思緒千百回轉，清楚事情的嚴重性，程昱還是打算回去弄個明白。

    否則，他實在不放心。

    將程昱的情緒盡數收入眸中，賀雲崢微眯的目光充滿著危險：“看來，你是知道視頻是誰拍的了？”

    “……”

    ——

    程昱滿懷複雜的回到程家，就看到精心打扮過的程欣，正準備出門。

    半握著拳頭，程昱喊住了她。

    程欣頓住腳步，不解地問他：“大哥，還有事嗎？”

    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外搭著白色針織外套，烏黑秀麗的長發披散著，令她看起來優雅大方。

    儼然一副名媛千金的作風，臉上噙著淡淡的笑意，正看著他，漂亮的臉上神情自然，沒有半點不對勁，跟平時一無二樣。

    若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

    程昱恐怕怎麽都不會想到，這個自己一直認為乖巧可人，優雅大方的妹妹程欣，背地裏竟然是一個滿心算計，惡毒的女人！

    程昱沉著臉，打開手機裏之前存檔的視頻，質問她：“欣欣，這個視頻，是不是你拍的？”

    手機赫然擺在程欣眼前，屏幕上的畫麵頓時映入程欣嚴重。

    她眸色微變，一臉驚訝的問程昱：“大哥，這是什麽啊？我沒有拍過……”

    “真的不是你嗎？”程昱苦笑搖頭，顯然是不信程欣的話。

    回來的路上，程昱就一直在思考是誰拍的這個視頻，甚至還刻意消音，試圖曲解汙蔑他跟程雨瑤的關係。

    他也曾找借口，想說服自己這個視頻不是程欣拍的，而是其他人拍下的。

    但無論他找了多少借口，怎麽解釋，程昱都無法那麽說服自己。

    當時的情況，和視頻拍攝的角度，都在證明，這個視頻就程欣拍的，除了她，不可能是其他人！

    程昱見眼前的程欣驚愕的翕動著唇，像是在震驚。

    深吸了口氣，程昱繼續說：“欣欣，我也寧願這個視頻不是你拍得。可當時就我跟你還有小瑤在，這視頻拍攝的角度，就是你站的位置。”

    程昱滿是失望的眼神，令程欣心尖猛地一顫，感到不自在。

    心虛的情緒瞬間湧起，但很快就被她強行壓了下去。

    “大哥，單憑這些，你就相信是我拍的了嗎？萬一當時其實有人在的呢？隻是我們都沒有注意到而已。或者也可能是拍這個視頻的人，提前裝好了攝像頭。一個角度，能證明什麽？你這樣說是不是太武斷了？更何況，我拍這個視頻，有什麽用？我為什麽要拍這種視頻啊。”

    她委屈的對程昱說：“大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難道還不清楚我嗎？我怎麽可能做那樣的事……”

    說到後麵，程欣的聲音夾帶了幾分哽咽，看著程昱的眼裏含著淚，泫然欲哭的模樣，任誰看到了都忍不住動容幾分。

    更別說，眼前的程欣，還是程昱從小疼愛到大的妹妹。

    喉結滾動，程昱吞咽了下唾液，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不被那根深蒂固的情感影響。

    斬釘截鐵的說：“不，欣欣，我不了解你，我也不知道你個什麽樣的人，”

    聞言，程欣倏然怔住，一抹不祥的預感從腳底油然而生，她下意識握緊了粉拳，不讓自己的心虛暴露出來。

    佯作茫然不解地看著程昱：“大哥、你這是什麽意思？”

    那張漂亮的小臉上，滿是受傷。

    像是沒想到自己敬重的大哥，會說出這種話一般。

    但程昱卻沒有因此就心軟，聲音艱澀的說：“欣欣，小瑤都告訴我了，她這麽多年沒有懷孕，一直都是你偷偷讓人給她吃避孕藥。”

    “我沒有。”程欣慘白著臉否認。

    程昱不為所動，捏著拳頭，克製著。

    盯著程欣，將壓在心裏好幾天的話，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小瑤她根本就沒有容不下你，是你一直在跟小瑤作對，你說的小瑤她恨你霸占了她的身份，這些都是你在騙我的。根本就不是小瑤容不下你，而是你容不下小瑤，你害怕她回來，會搶走爸媽。你才一直挑撥我跟爸媽，讓我們都以為，小瑤她孤僻性子古怪，從而疏離小瑤。”

    程雨瑤跟程欣關係不和，程昱一時是知道的。

    但他怎麽都沒想到，程欣竟然會惡毒到，故意讓人給程雨瑤吃避孕藥，讓她懷不上孩子！

    他無法想像，要不是程雨瑤發現得早，長久下去，會發生什麽事。

    並且被發現後，程欣竟然半點悔改之意，甚至變本加厲，跟個沒事人一樣，裝作一副受害者的模樣，在他跟前編排程雨瑤的不是，讓他誤會了她。

    種種念頭在程昱腦中浮起，更令他不由得感到一絲恐懼。

    這得有多深的城府，才能做出的這種事情來，還把她們全都給騙了過去，一直沒有發現程欣的真麵目！

    他看程欣的眼神，也越發的感到陌生和失望。

    程昱字字清晰冷靜的話，猶如冷水當頭澆下，讓程欣臉色越發的慘白難看。

    在程雨瑤發現自己陰謀後，程欣一早就知道自己對她做的事情，遲早會暴露。

    但真的聽程昱質問自己，程欣心底還是不由得感到慌亂。

    隻是程欣比誰都清楚，她不能承認自己做過那些事。

    “大哥，我沒有這麽做過。你為什麽相信程雨瑤說的，卻不肯相信我？這些都是她誣陷我的，我沒有……”

    還沒等她解釋完，程昱冷聲打斷她：“欣欣，周玲她都承認了。”

    在程欣錯愕的目光下，程昱摁了摁眉心，啞著聲說：“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想不明白，你為什麽要拍這種視頻，目的又是什麽。但欣欣，小瑤她沒有對不起你任何事情，這麽多年來，我跟爸媽也從沒有介意過你不是程家的親生女兒，我一把將你視作我的親妹妹，但你的所作所為，實在太讓我失望了。你到底有多狠的心腸，才能做出這麽多傷害小瑤的事？”

    “大哥，我真的沒有。”程欣一臉如遭雷劈的模樣，委屈的哭了出來：“你為什麽不相信我？就因為程雨瑤那幾句話，你就相信她了嗎？”

    程欣哭的傷心絕望的模樣，有一瞬讓程昱猶豫了。

    不知道該相信程雨瑤還是相信程欣。

    但……

    潛意識裏，程昱還是選擇了相信程雨瑤。

    她沒有理由騙他。

    而程雨瑤這些年經曆的事，也騙不了人。

    更別說，仔細一想，程昱就會發現。

    這些年來，程雨瑤從來沒有在他跟前說過程欣的不是，他也沒真的見程雨瑤對程欣不滿，欺負她。

    他以為的那些程雨瑤不喜歡程欣的理由，不過都是程欣告訴他的片麵之詞。

    就算程欣被程雨瑤趕出風尚，賀雲崢警告程家人不許打擾程雨瑤，也都是因為程欣想給賀雲崢代孕的事，惹怒了程雨瑤和賀雲崢。

    這根本不能說是程雨瑤的錯。

    可那時，他卻信了程欣說的，隻是不忍心程雨瑤一直懷不上孩子，才會一時糊塗做出代孕的糊塗事。

    一直以來，其實都是程欣利用他對她的疼愛信任，在蠱惑欺騙他。

    事實根本就不是她們說的那樣。

    “程欣，你讓我感到害怕。”說完程昱轉身便上樓，不想再跟程欣多說這個話題。

    看著程昱離開的背影，程欣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眼裏閃過一抹諷刺，她抹掉眼淚，轉身出了程家，也沒去追著程昱解釋。

    ——

    晚上，程雨瑤兩條白皙的腿擱在賀雲崢的大腿上，身後墊著兩個柔軟的鵝絨枕，歪著腦袋，看著眼前凝眉，一臉認真給自己按腿的賀雲崢。

    唇角忍不住彎了彎，眉眼皆是盈盈笑意：“都按了這麽久了，要不你休息會吧？”

    一周前她身體開始輕微的水腫，不算嚴重，但手腳四肢卻時常感到泛酸疲乏感，令她很不舒服。

    賀雲崢見她難受，就聽從醫生的建議，每天晚上都會給她按摩上半個小時。

    今天賀雲崢也循例如此。

    賀雲崢眼皮子也不抬一下，控製著按摩的力度，淡淡道：“沒事。”

    從來沒有給人按摩過的男人雖然盡量輕柔，但力度對程雨瑤來說還有點大。

    可饒是如此，程雨瑤心裏還是滿滿的感動。

    在此之之前程雨瑤可從沒有想過，賀雲崢這個四肢不全，矜貴冷漠的男人，竟然有一天會為自己按摩。

    畢竟賀雲崢從一出生，就是被人伺候著的主兒，什麽時候需要他伺候別人了？

    程雨瑤拿過放在一旁的枕頭，抱在懷裏，下巴擱在枕頭上，漂亮的眼睛，緊緊地看著他。

    臥室裏開著的是暖黃的燈，他半彎著腰背，緊繃著的白襯衫，勾勒出他完美的身形。

    從程雨瑤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他刀削斧刻，輪廓線條深邃的側臉。

    低垂著的眉眼，纖長濃密的睫毛，如同小刷子一般。

    抿著的薄唇，是暗紅的玫瑰色。

    往下襯衫領子敞開幾顆，滾動的喉結和凸顯的鎖骨都是那麽的性感誘人，充滿著禁欲係，光看著都讓人想撲倒。

    換做以前，程雨瑤都不敢想，自己會嫁給這麽完美的男人。

    而不是被杜月秀牽累，一生都得活在陰暗中。

    程雨瑤舔了舔粉唇，眉眼彎彎的喊他：“老公。”

    “嗯？”賀雲崢挑眉，從喉結裏溢出的聲音磁性暗沉。

    半響，沒聽到程雨瑤說話，賀雲崢抬頭就看到程雨瑤捧著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看。

    男人眸色微動，“怎麽了？”

    程雨瑤俏皮輕笑，“就想叫叫你。”

    賀雲崢失笑，“調皮。”

    程雨瑤正準備說什麽的，腦袋忽然一陣暈眩，心跳呼吸也驟然加速，她臉色瞬間煞白。

    賀雲崢見此一幕，臉色驟然一變，他過去攬住程雨瑤的肩膀，將她摟緊懷裏，磁性的聲線滿是擔心：“瑤瑤，你怎麽了？”

    程雨瑤緊擰著眉，捧著胸口的位置，粗粗的喘著氣，等呼吸順暢下來，她才搖頭，聲音有些虛弱沙啞：“沒事，就是突然間有點頭暈。”

    回想起產前鬱抑症的症狀，賀雲崢眸色微深，他握著程雨瑤肩膀的手指力度微緊，也讓程雨瑤感到發疼。

    她抬頭看向賀雲崢：“雲崢，你弄疼我了。”

    “抱歉。”斂了情緒，賀雲崢放開握著程雨瑤肩膀的手，低緩了口氣，關心的詢問：“還難受嗎？”

    程雨瑤頭還有些暈，但看著眼前滿是緊張擔憂的男人，她又搖了搖頭：“還有些頭暈，等會就沒事了。”

    “我倒杯水給你。”說完，賀雲崢便起身，去倒了杯溫水給程雨瑤。

    見她喝了半杯，賀雲崢才把水杯放在程雨瑤那邊的床頭櫃上，方便她晚上醒來口渴想喝水。

    男人在她跟前坐下，拉住她的手，眉目深切的問她：“瑤瑤，平時也會感到心跳加速，頭暈不舒服嗎？”

    程雨瑤凝眉想了想，如實說：“就偶爾。”

    怕賀雲崢太擔心自己，她又說：“不過不嚴重，可能隻是最近睡得太多了，天氣又開始轉涼，才會感到頭暈心口疼。休息會就好的，你別擔心我。”

    男人緊繃的臉色，並沒有隨著程雨瑤的話而得到緩解。

    眉頭反倒是越蹙越深，看著她的目光深邃飽含關心：“瑤瑤，要有什麽不舒服的，就告訴我，或者李姐。你現在懷著孕，別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

    看著男人認真的模樣，程雨瑤噗哧笑了出聲，“我知道的，我沒有不當回事。”

    見他滿臉嚴肅，顯然是不滿意這個答案，程雨瑤握上了他節骨分明寬厚的大手，放置在圓滾的肚子上，盈盈看他：“這可是我們的第一個寶寶，我緊張都來不及了，怎麽會不當回事？你別太擔心我，真沒事。”

    她正想說，要賀雲崢不放心，她明天讓李姐陪她去醫院檢查一下，男人磁性的聲音便從耳畔傳來：“瑤瑤，明天讓李姐陪你去醫院檢查下，不然我不放心。”

    男人看著她的眼神滿是擔心。

    “也好。”程雨瑤點頭答應，並未反駁。

    自從懷孕以來，她大部分時間都嗜睡，沒什麽胃口。

    雖然前段時間情況有所好轉，但最近這些症狀又漸漸開始複發，甚至好像比之前還嚴重了一些。

    時常會感到疲乏，或者呼吸加速。

    不過程雨瑤一直以為是轉季，加上肚子越來越大，行動不便，睡多了的原因，在網上查了查，也都屬於正常範圍內，她就沒多想。

    可彼時見著賀雲崢這麽緊張她的身體，怕他太擔心，程雨瑤還是決定去醫院檢查下，好讓男人放心才是。

    賀雲崢曲著食指刮了刮她的鼻頭，“嗯。”

    “時間不早了，你快去洗澡吧，明天還得去公司呢。”

    雖然為了陪自己，賀雲崢將最近的應酬和出差行程都推掉，或者安排秦江，和其他人代替他去，抽出更多的時間來陪她。

    但作為公司老總，加上還有賀州虎視眈眈，賀雲崢卻不能扔下公司不管。

    程雨瑤知道賀雲崢是心疼她，關心她，但她何嚐又不是擔心賀雲崢這樣下去，會吃不消？

    等賀雲崢去洗澡後，程雨瑤睡意上來，捂嘴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後，便倒在了床上，她抱著被子，安靜的看了會天花板，耐不住困意，沒等賀雲崢出來，就睡了過去。

    賀雲崢穿著睡衣從浴室裏出來，就看到程雨瑤抱著枕頭睡著了。

    程雨瑤走過去，把她懷裏的抱枕拿開，坐在床邊，他撩開程雨瑤的劉海，露出她光潔飽滿的額頭，精致小巧的五官逐一映入他的眼瞳。

    片刻後，賀雲崢俯下身親了親她的唇角，替她掖好被子，並沒有跟著睡過去，而是起身出了臥室。

    賀雲崢到隔壁書房的時候，李姐已經在等候。

    看到賀雲崢進來，她恭敬的喊了聲：“先生。”

    賀雲崢在一旁的單身沙發坐下，問李姐：“太太這幾天，心情如何？身體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李姐凝眉想了想，將程雨瑤這幾天的情況細致的告訴了賀雲崢。

    程雨瑤最近的情緒明顯是比之前好了不少，隻不過，偶爾還是會流露出一些憂傷失落的情緒。

    在身體方麵，也如同程雨瑤之前所言的那般，有點嗜睡疲乏外，並沒有太特別的。

    說完，李姐見賀雲崢板著臉，情緒並未有太大的變化。

    凝著眉，不知道正想什麽，李姐張了張口，正準備說什麽的時候，便聽賀雲崢說：“最近飲食方麵也注意點，別讓太太吃什麽不該吃的東西。”

    有了之前程欣的前車之鑒，知道賀雲崢的擔憂，李姐沒多問便應道：“我明白。”

    賀雲崢又吩咐了李姐幾句，就讓她去休息。

    深夜，別墅格外的安靜。

    偌大的書房裏，靜謐的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賀雲崢眉頭緊皺著，他拿起茶幾上的煙盒，抽出根煙叼在薄唇點燃。

    滑開屏幕，就顯示了十多個未接來電，還有二十多條的未讀短信。

    男人節骨分明的長指摁了摁眉心，情緒越發的凝重。

    ——

    深夜，看護起夜出來上廁所，聽到廚房傳來動靜，她皺了下眉有些疑惑。

    猶豫了一下走過去，卻發現江璐菲站在櫥櫃旁，背對著她，纖瘦的身板微微顫抖著。

    看護凝著眉，不禁驚訝出聲：“江小姐，你怎麽在這裏？”

    江璐菲猛地回頭，蒼白如紙的臉上布滿著猙獰。

    在這黑夜裏，乍看猶如鬼魅般陰冷攝人，將看護嚇了一跳。

    她啊的叫了聲，往後一退便撞在抽拉的玻璃門上。

    捂著心髒的位置，看護瞪著眼睛看江璐菲：“江小姐、你、你……”

    她結結巴巴的，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江璐菲斂了眼裏的陰霾，眨了眨眼：“你大喊大叫的幹什麽？你嚇到我了。”

    “我……”看護吞咽了下唾液，臉有些白，被江璐菲惡人先告狀弄得有些委屈，暗忖，你嚇到我了才差不多。

    但知道江璐菲精神不正常，大晚上又幽幽在這裏，怕她可能又要發病了，不敢刺激江璐菲，隻好說：“我出來上廁所，聽到這裏有聲音就過來看看。”

    末了，又心有餘悸的問：“江小姐，你沒事吧？”

    “我餓了，找東西吃。”江璐菲一臉純真。

    看護這才注意到，江璐菲懷裏還拿著個蘋果。

    鬆下了口氣，她說：“那江小姐你吃完早點回去睡啊，我先去上廁所了，你有什麽再喊我們吧。”

    話音落下，不等江璐菲回答，看護就忙不迭的離開。

    生怕江璐菲真的會把她給喊住。

    看著那頗有些落荒而逃狼狽的背影，江璐菲唇角勾起一抹不屑冷笑。

    將剛剛藏迅速藏在淨水器後麵的東西拿出來，一並拿回了房間。

    並不敢扔在這裏，以免會被人給發覺到。

    等回到臥室，將露出半根注射器的袋子，全部放進一個鎖著的抽屜裏。

    躺在床上，江璐菲神情舒適，閉著眼睛像是在享受著什麽。

    過了好一會，她臉色才恢複平靜，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開鎖，見賀雲崢沒有回複她的消息，心裏有些不悅，又發了個委屈的表情過去。

    沒等到回複，她最後點開一個沒有備注，昵稱隻有一個呂字的微信，編輯了一條消息發過去：“我的藥快沒了，你明天拿些過來給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