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5 沒有義務大人有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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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女士見了,淚汪汪的,她怕自己哭出來,忙拿起筷子吃水餃。=

    吃完了水餃,方女士擦幹眼淚站起來,“老齊,別看了,沒有政|治問題的,我明天去給何歸程道歉……”

    是她不自量力,偏要為了王建雲為難何歸程,眼下連累了自己的家人跟自己受苦,實在太傻。

    “你是說真的?你年紀比何歸程大,跟她道歉不大好看,不如我還是幫你繼續看看吧。”老齊的眼睛先是一亮,接著又暗淡了,低下頭繼續看稿子。

    方女士搶過稿子,“做錯了事總是要道歉的,和年齡沒有關係。走,我們去休息……”

    “王建雲那裏有沒有問題?”老齊又問。這事畢竟是方女士要幫王建雲為難何歸程的,現在為難不上,不知道王建雲心裏會不會有想法。

    方女士搖搖頭,“她小姑沒說讓我幫忙,是我知道了主動幫的,也沒告訴過她們。眼下幫不成,也沒什麽。”隻是她自己丟了麵子,還被上司斥責一番而已。

    “那就好……”老齊露出笑臉,“這稿子啊,我懷疑何歸程讓她大哥大嫂都看過的,不然怎麽可能連一個錯別字都沒有?”

    方女士想了一下何歸程另投京大出版社的時間,點點頭,“估計是。”心裏卻有怨氣,“她能有人脈為什麽不早點用人脈,偏要讓我這樣出一回醜?”

    “你這話就不對了,人家能用才華走正常途徑出版,何必動用人脈?”老齊搖搖頭,

    “再說了,對她稍微了解的都知道,她肯定有人脈啊。前些日子那場論戰,文壇上多少作家詩人歌手為她舉旗呐喊,又有多少平時極少出來的都冒出來幫她造勢?單是她自己手上的人脈就能擺平這次的事,壓根不用家族的人脈。”

    文壇上一個有才華的美人是很受追捧的,以她為中心連結的關係網是很大的,人脈資源也是很豐富的。和這樣的人作對,是自討苦吃。

    方女士臉色有些不好,但是也知道丈夫說的是實話,便抿了抿唇,沒再說什麽。

    老齊看到自己妻子臉色不好,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麽,便道,

    “真正有才華有能力的都低調,不會動不動就把我爸爸我哥哥我丈夫喊出來。人家何歸程在你這裏吃癟了,也沒有動用人脈,另投京大出版社還是沒用人脈,知道被針對了才用人脈反擊,所以是個有風骨的人。你以後啊,還是不要為難人家了。”

    方女士聽得心頭的火又湧了上來,“是是是,何歸程很好,可惜人家看不上你。”

    “你說你,說說你就生氣了……”老齊搖搖頭,“我隻是想跟你說,日常生活中,別用人脈為難人。像這次,可不就碰上了個硬氣的了麽。”

    “我就用了一次,你至於拎著我這樣訓嗎?你也不想想我為什麽這樣……為了和你在一起,我跟我娘家關係一直不好,這次幫王建雲,不過是想——”

    老齊沉下臉打斷方女士的話,“行了,你想幫我我知道,我出身不好我也知道。你想過出嫁前的生活我給不了,但是我做副教授,足可以讓你和兒子過不愁吃穿的生活,你就別總想著你娘家了。”

    方女士看到丈夫生氣了,便住了口,沒敢再說什麽。

    何亭亭打完電話的第二天下午,就在家迎來了方女士和她那出版社的主編。

    何玄白和陸露住的地方守衛比較森嚴,何亭亭讓保姆出去把人接進來。其實如果不是為了給朋友麵子,她壓根連見都不想見這兩個人。

    方女士和總編帶了好些貴重物品來道歉,當中還有一瓶茅台。

    麵對方女士的道歉,何亭亭笑了,“如果我無權無勢無人脈,想必今天也等不到你來跟我道歉了,書也不可能出版得了,你說,這個時候的我,又該多憤怒無奈?”

    做錯了事如果都可以用道歉來擺平,那早就天下大同了。

    還有,踢到鐵板了才想著道歉,真當她是傻子嗎?

    方女士麵色瞬間漲紅了,“都是我的錯,我很抱歉,請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

    她覺得羞愧極了,她理想中的劇本是她道歉之後,何亭亭說句沒關係之類的,就大家相談甚歡,一笑泯恩仇的,可是事實和她想象中的劇本完全不一樣!

    何亭亭拿了塊保姆切好的蘋果給何時年啃,漫不經心地道,“方女士,我隻是個寫書的,並不是道德大家,沒有義務大人有大量。你作為一個主編,連一本作品是否有政|治問題都不知道,未免可笑。”

    這下,方女士的臉色變成了醬紫,訥訥說不出一句話。

    這樣的話,這樣的句式,這樣的語氣,完全是她那日諷刺何亭亭時說的!

    沒想到,她今日來道歉,竟然被何亭亭還了回來。

    方女士的手抖了起來,她覺得這一輩子,還從來沒有這麽丟臉過,此時的感覺,就像她沒穿衣服,被一群男人圍著指點。

    可是她能怎樣?是她先無中生有地卡何亭亭的稿子,是她使了手段去為難何亭亭,現在人家不肯受氣,直白地反擊了,她能怎樣?

    總編看到一臉羞憤的方女士,擦了把汗,在旁說道,“這事的確是小方的錯,何小姐需要我們做什麽,不妨對我們直說,我們都受著,絕不說一個不字。”

    “我沒什麽需要,有的話我能自己解決。我覺得吧,作為一個出版方的員工,最好還是公平公正有原則些好。希望有識之士不會因為你們的富貴眼而永遠遺憾。”何亭亭說到這裏抬起頭,

    “你們回去吧,禮物也拿走。道歉我也收到了,看在老林的份上,這次的事就這麽算了。”

    反正她氣也出了,諷刺方女士也如願了,就沒必要留下這些所謂道歉的身外之物了。

    方女士垂著頭不出聲,她出來工作多年,也積累了不少人脈,又因為工作出色和資曆深厚,多數時候是被人捧著的,可現在向何亭亭這樣一個後輩道歉卻被諷刺,委實難受得說不出話來。

    何亭亭站起來,說了句自己還有事,便讓保姆送客了。

    方女士和總編拎著禮物回出版社,快到了才緩過來,滿懷怨怒說道,“才華是有的,可是氣量卻小,我等著看她將來如何摔跟頭。”

    總編搖搖頭,“她要真的氣量小,這次就是不依不饒了。”眼下隻是諷刺方女士幾句,不過是為了出口氣而已。無端被為難,這樣的回應算很有氣量了。

    說完見方女士低頭不語,不由得道,“你想想,你在她那樣的年紀,有她那樣的出身、相貌和才華,你能忍受得了委屈嗎?”

    方女士一愣,她年輕的時候因出身好又聰明,雖沒有何歸程的相貌和才華,但向來傲氣,半點委屈也是不肯受的。

    這麽說來,何歸程對她的做派,還真不算為難和氣量小。充其量,不過是年輕人意氣盛,不能受委屈而已。

    又過了幾日,何亭亭接到電話,說自己的書經過校對和審核,達到出版的標準,很快會印刷裝訂出版。

    知道書籍出版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何亭亭便跟何玄白和陸露告別,獨自回了南方。

    陳惜顏自嫁入何家,便一直住在客家圍屋裏,何玄連雖然有工作,但是因是新婚,還是抽出時間陪她住在客家圍屋。和自己喜歡的人住在一起,早晚相對,是件很讓人愉快的事。

    可是陳惜顏有時候還是很不愉快,因為何玄連總是不肯好好哄哄她,反而是多次跟她唱反調。

    她雖然知道何玄連對自己沒多少男女之情,但是都結婚了,心裏頭還是很有些幻想的。沒想到結婚之後生活在一起,那些幻想像幻象一樣破滅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何亭亭回來了,陳惜顏心裏很是歡喜,拉著何亭亭就是一通訴苦。

    何亭亭聽得無奈極了,嫂子拉著小姑子吐槽丈夫這樣的事,好像真的很少見。不過她想著陳惜顏懷孕了,又進入一個不熟悉的家庭生活,心裏總是有些不舒服的,便耐心聽她吐槽。

    聽夠兩天,何亭亭繼續開始忙碌,又見陳惜顏無聊,於是幹脆讓她幫忙校稿。

    陳惜顏拿著稿子看得頭暈,“這些字跟香江的不一樣,有好多不我認識,你得先教我認字……”她在香江是用繁體字的,可是何亭亭寫的,都是簡體字,和她認識的字很不一樣。

    何亭亭擺擺手,“你都多大了,連猜帶蒙讀就行了。一開始,不用你找錯,你就當認字吧。”她就是忙碌,才沒有空聽陳惜顏吐槽的,哪裏能空出時間教陳惜顏識字?

    見何亭亭說話時手上的筆還不停,顯然是很忙的,陳惜顏隻得自己看書。

    何亭亭怕陳惜顏堅持不下來,想了想抬頭說道,“你認好字,將來可以跟我三哥出門做生意。現在也能幫我校稿,到時我在我三哥和爸媽麵前幫你說好話。”

    “行。”陳惜顏咬咬牙點點頭,低頭認真看書。她出嫁前,曾經被父親陳展好好教育過的。

    陳展告訴她,嫁入何家,她就是何家人了,再不能像在娘家時一樣行事無顧忌,想怎麽做就怎麽做。自己的權益要保障,在保障自己權益的同時,該軟和一點就軟和一點,該退一步就退一步。

    陳惜顏自己,雖然沒吃過什麽苦,但是也知道,要和人交好,勢必是得付出些什麽的。像她當大小姐時,底下人想得到她的重視和看重,就會千方百計討好她。

    所以她想著,自己要和何玄連在一起,得到何玄連的重視和喜愛,也是要對他的家人好一點的。

    何亭亭站起身,去拿了本新華字典給她,“不知道有沒有用,放著……”

    到傍晚的時候,何亭亭收了工,又見陳惜顏竟沒有喊苦喊累,而是一直認真地看書,便笑道,“好了,我們先休息一下吧,走,我們到外麵散散步。”

    現在正正是南方的夏天,天氣特別炎熱,出去了未必好受。但是陳惜顏懷孕了,是不能整天坐著的,得到處走走出出汗,所以何亭亭便有了這樣的提議。

    陳惜顏點點頭,慢騰騰地站起來,又伸伸懶腰,“我們慢點走,希望有風吧……”

    此時荷塘裏的荷花還沒謝盡,如果有風吹來,站在荷塘邊就能聞到令人心曠神怡的荷香——這是一件很讓人愉快的事。

    何亭亭點點頭,和陳惜顏慢慢地散步。

    此時太陽還沒下山,外頭一派光明,又有風吹來,讓很多人都願意端了凳子坐在家門口侃大山,其樂融融。

    何亭亭和陳惜顏走了出去,先是深吸一口荷香的味道,之後才是慢慢繞著客家圍屋散步。

    一路走著,何亭亭和認識的人打招呼,陳惜顏也算跟著何亭亭再次認了一遍人。

    “這裏挺熱鬧的,人情味很足。”陳惜顏笑著說完,又有些惆悵,“我記得小時候,我去我外婆那兒走親戚,那些人也是很有人情味的。後來我爸爸做大了,我被保護起來,就再沒接觸過這種人情味了。”

    何亭亭安慰她,“有得就有失,你有好生活,就得失去些什麽。”

    “可你並沒有啊,你過得好,每天還能過這樣有人情味的生活。”陳惜顏說著扭頭看向何亭亭,

    “我第一次見你時,覺得我是飽受上天眷顧的,你不過是個大陸來的鄉下妹。可是現在我覺得,你才是受上天眷顧的,我隻是個身份見不得光的黑幫大小姐。”

    何亭亭搖搖頭,“我家有現在的生活,除了上天眷顧,更多的是我和我的家人努力爭取來的。”

    爸爸何學上輩子是沒有從政的,可這輩子卻走了這條路,殫精竭慮;林玲玲也是不做生意的,可這輩子辛勤做生意……可以說,她家所有人都在努力地發展和壯大自己,讓自己跟鵬城這個曾經一窮二白的城市一起發展。

    “也許吧……”陳惜顏垂下眸子,輕聲說道。有時候她是嫉妒何亭亭的,因為何亭亭不僅父母雙全,長相美麗、才華橫溢、家庭幸福,還有一個把她放在心坎上的戀人。

    何亭亭剛想再說句什麽,就聽到身後有人低聲狂熱地說道,“對,就是她,她是香江人!我就說何家有本事吧,能娶一個香江人……香江人可有錢了,比我們這裏發達多了……”

    “其實也不奇怪,人何家也有錢啊。如果不是何家有錢,人一個香江的大小姐,憑什麽嫁回我們大陸啊……”

    “香江也很多有錢人啊,我覺得陳惜顏這個樣貌,在香江也可以嫁有錢人,嫁回大陸真是虧了……幸虧,何家也算是個大家大族。”

    “呸,什麽虧了……以何家的家世,何老三娶什麽樣的人不行?即使是中央來的大小姐,人家何家也娶得。”

    “中央來的大小姐又怎樣,能跟香江人比嗎?人家香江多發達多有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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