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3 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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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長江特大洪水事件,何亭亭捐了大筆的錢,也送了大筆的物資,但是也收獲了很多。

    最具體的收獲就是義演時發生鬧劇,她和劉君酌的酒店在娛樂圈中打響了名聲,並在全國數十家紙媒中被頻頻提起,做足了廣告,卻沒有付一毛錢的廣告費。

    何玄連看著報紙上豆腐塊大小的物流運輸信息,感歎,“我的物流公司也作出了傑出的貢獻,可惜隻得了這麽點版塊,還是隻有幾份報紙,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啊!”

    何亭亭雙手托腮,“我以前認為,廣告和營銷是有規矩有條框的,經過這次的事,我突然明白,廣告和營銷可以隨意發揮,越是不拘一格效果越是好。”

    “這倒是……”何玄連說完,又看向何亭亭,“在文藝圈有地位有人脈,實在太重要了!”

    如果不是何亭亭在文藝圈地位非凡,絕對不會有這麽多報紙力挺她,那酒店的廣告效果,絕對比現在差個幾百倍。

    可是沒有如果,現在何亭亭和劉君酌的酒店在全國人民那裏估計都是叫得出名字的,畢竟它在關鍵時刻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三哥你放心,我們有個娛樂影視公司,以後想打什麽廣告就打什麽廣告。”何亭亭安慰何玄連。

    何玄連放下報紙,“但是廣告打得這麽渾然天成,是再也不可能了。”

    “巧合,哈哈哈……”何亭亭高興地說道。

    正說著,手機響了起來。

    何亭亭接通,是趙誌雲打來的,說讓她和劉君酌去喝喜酒。

    “我和君酌哥一起去嗎?”何亭亭遲疑地問,“是以電話通知為準,還是會有請柬?”

    “除了電話通知,也會有請柬。”趙誌雲說完,又道,“到時記得回來喝喜酒吧,我還要給其他人打電話。”

    掛了電話,何亭亭拿著手機出神。

    她跟劉君酌和趙誌雲的關係都算不上很好,但由於這些年經常有生意來往,偶爾見麵了還一起吃飯,關係絕對不算差。按理說,趙誌雲結婚請她和劉君酌吃喜酒是很正常的。

    可由於新娘子是王建雲,趙誌雲請她和劉君酌喝喜酒的幾率為零。

    然而事實上,趙誌雲竟然請了,他是腦子出了問題,還是為了惡心王建雲?

    何亭亭猜測是後者。

    趙誌雲追求了王建雲那麽多年,好不容易訂婚之後,還等了那麽多年,估計早就不情願了。上次宴會中,王建雲竟然想算計劉君酌,和劉君酌發生|關|係,估計趙誌雲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了。

    你不是愛他嗎?你不是想和他在一起,即使他已經有了妻子,還是願意委身於他嗎?那我就讓你徹底死心,讓他親眼看著你嫁給我!

    何亭亭猜測,估計這就是趙誌雲的想法了。

    “誰請去喝喜酒?”何玄連問。

    何亭亭看向他,“趙誌雲。他請我和君酌哥參加他和王建雲的婚禮。”

    “這小子終於忍不住了。自己喜歡的女人總想著另一個男人,是個男人就忍不了。”何玄連笑起來。

    因為王建雲曾經威脅過何亭亭,所以他對其中的恩怨情仇非常清楚。

    何亭亭點點頭,“不過也有可能是年齡來了,等不及了。”趙誌雲比她和劉君酌大了幾歲,都三十了,還不結婚的話,估計能被家裏的唾沫給淹死。

    “年齡倒也是問題。”何玄連點頭。

    八月份中旬,何亭亭帶著歸歸和劉君酌回京城吃趙誌雲和王建雲的喜酒。

    去吃喜酒前,兩人回了一趟老宅看劉老爺子。

    歸歸這會兒叫人特順溜,見了人挨個叫一遍,京片子雖然不標準,但一點都不怯場不害羞。

    劉老爺子愛得跟什麽似的,一邊抱著歸歸一邊催家裏幾個適婚的孫輩趕緊結婚。

    而這時,何亭亭才知道,劉君雅也訂了婚,對象是中原地區考入京城大學的學生林放。林放是碩士生學曆,因為內向並且是搞研究的,到現在都還沒結婚。

    二叔是千挑萬選才選中這麽個人的,可是並不討劉君雅喜歡,據說父女倆為了這門婚事吵了好幾場了。

    何亭亭聽到“吵了好幾場”,就知道劉君雅反對得特別激烈。

    因為二叔平時很是嚴厲,所以劉君雅是不敢跟他頂嘴的,這次竟然吵了好幾場,可想而知得多大的厭惡和抗拒才能支撐得起她對抗骨子裏的那份根深蒂固的害怕。

    三嬸壓低聲音,“絕食過了,很難教。其實那個林放除了家裏有點窮,別的都好,配君雅綽綽有餘了。說起來,如果人家家境很好,未必同意這婚事啊。”

    人家長得不差,學曆高,能力高,要不是內向和家境拉了後退,不知道多少人家搶著要這樣的人才呢。也就劉君雅,因為會投胎,嫌棄這個嫌棄那個,自以為高人一等。

    何亭亭想了想道,“這麽說來人是真的很好,可是強扭的瓜不甜,這事難辦著呢。”

    “可不是麽,吵了好長一段時間了。”三嬸說。

    何亭亭乘了飛機回來有些累,說了一會兒話,就去洗漱休息了。

    睡了個覺,何亭亭精神奕奕地醒過來,準備下客廳,忽然聽到二嬸的怒叫,

    “那你想要怎樣的?你倒是拿個章程出來啊!不過我把話提前跟你說清楚,因為能力、學曆和名聲的問題,門當戶對的實在不好找,你就退一步,選個差不多的吧。”

    劉君雅的怒吼馬上響起,“什麽叫選個差不多的?你當我是種豬呢,能隨便就去配種。沒挑著合適的,我寧願不嫁。至於你說那個什麽林放張芳,一個書呆子,我是絕對不會嫁的!”

    何亭亭聽到劉君雅的話暗自撇嘴,說真的,她覺得如果林放真像三嬸說的那樣,配劉君雅真是可惜了,不,應該是說倒了大黴了。

    二嬸不知出於什麽心理,很快就換了個人選,何亭亭去吃喜酒前,聽到三嬸在她耳邊嘀咕,“人是京城的,家裏條件也不差,就是比不上我們家。不過他們家有一點好,那個人傳聞中是克妻的。”

    “克妻?”何亭亭驚訝,“這年頭大家還信嗎?”

    這樣的說法,她在迷信盛行的南方極少聽說過,還以為已經不存在了呢,沒想到今天就聽到活生生的例子了。

    “怎麽不信?接連死了三個對象,想不信都難啊。”三嬸說道。

    何亭亭忙問,“如果真是克妻,二嬸怎麽舍得嫁女兒?”

    “老三也要談對象了,談了幾個,人家都明說了,希望嫁過去了不要有大姑子小姑子插手夫妻之間的事。你二嬸聽到這,哪裏還敢再拖?”三嬸壓低聲音說道,“你二嬸雖然疼君雅,但是更疼兒子。”

    何亭亭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心裏卻有些惆悵。

    雖然討厭劉君雅,樂於看到她倒黴,但是知道她被二嬸放棄了,心裏還是有些傷感的。

    看來無論南北,基本上都是重男輕女的。像二嬸那麽疼愛劉君雅的,也不能免俗。

    三嬸見何亭亭不說話,又繼續道,“不過那樣的人選,我估計你二叔是不肯的。你二嬸若不能在二叔回來之前辦妥這件事,保準還要有變化。”

    “無論怎麽變化,我們都是幫不上忙的。”三嬸長歎一聲說道。

    雖然是親人,但親不過父母,一旦劉君雅的父母做好了決定,他們這些外人就無法插手了。

    何亭亭點點頭,她是絕對不會幫忙的。

    又坐了一陣,見時間差不多了,何亭亭趕緊和劉君酌出門。

    在車上,何亭亭將劉君雅的婚事說給劉君酌聽。

    劉君酌聽了,“那個林放就很好,可惜劉君雅看不上人家。我把話說在前頭,劉君雅自己挑選的,肯定比不過林放。”

    “我說句實話你別生氣,我覺得劉君雅和林放,倒是劉君雅配不起林放。要真是結婚了,劉君雅還不知道怎麽禍害人家呢。”

    劉君酌一想,點頭說道,“如果林放是個書呆子,那劉君雅嫁過去,還真是禍害人家了。”

    “幸好黃了。”何亭亭說得異常慶幸。

    劉君酌握住她的手,“這話你在我跟前說就好了,可別到二叔二嬸跟前說。”

    “放心,我有分寸的。”何亭亭說完,又提起二嬸挑的第二個對象。

    劉君酌聽完何亭亭的講述,“如果不迷信,這個對象其實也不錯的。但二叔鐵定不敢賭這一把,所以二叔肯定會拒絕的。”

    何亭亭已經聽到兩個人說二叔會拒絕了,便不在這件事花費時間了。

    到了趙誌雲和王建雲結婚擺酒的場所,何亭亭見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

    王建雲一襲白色的婚紗,直愣愣地站在一側,趙誌雲一身筆挺的西裝,麵無表情地站在另一邊。

    何亭亭耳尖,聽到有人討論,“這看著不像結婚,倒像是要離婚的。”

    “我看著也覺得像,新郎新娘都沒有笑容。”

    “兩人離得也遠,跟陌生人似的。”

    何亭亭笑了起來,還真挺像要辦離婚的,實在是新人的表情都不見喜意。

    “很好笑?”劉君酌見何亭亭笑了,不由得問。

    何亭亭搖搖頭又點點頭,“你別理我,我笑完就好。”一邊說一邊打量趙誌雲。

    按理說,王建雲不配合,趙誌雲肯定會配合的,畢竟今天的婚禮是他費了心思弄回來的。可事實上,趙誌雲也一臉冷凝,不見新郎的喜意。

    何亭亭看著看著,試圖從趙誌雲眼睛裏看出點喜悅,可這實在太難為她了。

    她側頭捅了捅劉君酌,壓低聲音,“你看這青梅竹馬嫁給別的男人,有什麽感想?”

    “我想彈冠相慶。”劉君酌回答。

    何亭亭無語了一會兒,“這個成語是貶義詞。”

    “可隻有這樣才能表達我歡欣鼓舞的內心。”劉君酌說著湊過來,壓低聲音道,“一想到你以後不用因為她吃醋,我的心情就很好。”

    何亭亭那手肘撞他,“你還說,要不是你招蜂引蝶,我需要吃醋?”

    “好了好了,我說不過你。”劉君雅笑著討饒。

    何亭亭拉住他的大手搖了搖,過了一會兒又壓低聲音問,“我想問問你,你作為男人,會因為喜歡的人到處折騰而放棄嗎?”

    看趙誌雲的樣子,真的很像是放棄了的樣子。

    “別人我不知,但我可以保證,我不會。”劉君酌低頭,含情脈脈,“你怎麽折騰,我還是喜歡。我這一輩子都喜歡你。”

    何亭亭紅了臉,握住劉君酌的手,“行了,小聲點,這是別人的婚禮……你要這麽能說,在我們的婚禮上就該好好對我說。”

    “我那時緊張啊……你不知道,和你結婚前三晚,我就開始緊張得睡不著了。”劉君酌慨歎。

    何亭亭睜大眼睛,“真的假的?”

    “自然真的。以前不敢跟你說怕你笑話我,現在想想,又覺得該告訴你。”劉君酌笑著點頭。

    何亭亭高興了,“我比你少兩晚,我是最後一天晚上睡不著的。”她除了滿腔激動想嫁給劉君酌,還擔心嫁過去不適應京城的生活,無法很好地和劉君酌的家人相處。

    不想一眨眼,她和劉君酌就結婚好幾年了。

    何亭亭把注意的目光放在趙誌雲身上,想從他身上看出點端倪。

    正看著,忽然發現好像有人在看自己,便連忙回神,循著感覺看過去。

    四目相對——

    何亭亭迎著王建雲的目光,笑著點了點頭。

    王建雲的眼眶紅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去看劉君酌。

    這一看,雙目刺痛。

    原來劉君酌壓根沒有看她,而是一直低頭看著他的妻子,眼神專注溫柔,是她二十多年的求而不得。

    隻是心跌落到最低,忽然又扶搖直上,猜想劉君酌是不是因為不舍,以至於不敢看她。

    王建雲伸出逮著白手套的手,輕輕扶上了自己的心髒位置。

    他會是因為不舍才不敢看她嗎?他對她,二十多年的相識,真的沒有一點男女之情嗎?麵對她曾經那麽認真地喜歡,他真的能完全不動心嗎?

    王建雲癡癡地想著,眼光忽然掃過趙誌雲,心痛得差點死掉。

    她無法對趙誌雲動心,憑什麽認為劉君酌會對她動心?

    71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