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無招勝有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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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兩側坐著現如今整個天武國的兩大焦點,一位是戶部尚書寧遠閣,另一位是年僅十七歲的上京才女寧雲想。

    寧雲想能成為上京公認的才女,是因為在上京皇家舉辦的詩會上,寧雲想的一首絕詩技壓眾才女。

    “沙鷗同住水芸鄉,不記荷花幾度香。頗怪麻姑太多事,猶如人世有滄桑。”

    再加上相貌出眾,不知成為了多少紈絝子弟的夢中情人。

    寧雲想姿容清麗秀雅,身著一身鵝黃色的連裙嬌美難言,雖然此時坐在略顯幽暗的正堂中,但遠遠望去本人好似異花初胎,美玉生暈。她微低著頭臉上並無表情,肌膚間也少了一層血色,略顯蒼白。隨如有病容但更顯其清麗絕俗,仿佛不食人間煙火。雖生於凡塵,卻流露出仙子氣息,令人陶醉。

    坐在寧雲想的對麵的是寧遠閣,一臉的書卷氣,身穿黑色長袍,緊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女兒。他心裏在想什麽沒人知道。

    坐在正堂的三個人不是站在權力的中心,就是站在事件的中心,他們好像是講了一晚上,現在這三個人一句話也不說,都保持著沉默。

    一陣腳步聲傳來,坐在主位的老者睜開了眯著的眼睛,望向門口。

    “家主”跑來的人是一個年紀和老者不相上下的老仆人,他剛跑到近前就趕忙行禮說道。

    “何事?”坐在主位的老者便是寧家的家主,年近六十歲的寧國道,天武國的當朝宰相。

    “回稟家主,戶部參令李正登門欲見少主人。”少主人指的正是戶部尚書寧遠閣。

    寧國道轉而看向寧遠閣,緩緩說道:“戶部是步可死可活的棋,重要的是他能不能讓石洪宗露出陣腳,至於李正,他如果是個聰明人就一定知道該怎麽做才能活,他若做錯,就把他摁在戶部,讓他自生自滅去吧。”

    寧國道的話,陰森可怕,聽得坐在一旁的寧雲想起了一身雞皮嘎旮遝。

    坐在寧雲想對麵的寧遠閣,麵色沉重,聽完寧遠閣的話點了點頭起身向屋外走去,走之前還不忘向自己的女兒是以眼色。眼中的意思十分明顯,寧雲想臉上沒有表情心裏卻有些莫名的落寞。

    寧國道和那老仆漸漸離開了寧雲想的視線。

    寧國道再次閉上了眼睛,老態龍鍾的他十分的疲憊,他不僅要在外對抗政敵,在家裏還要擔當一家之主的責任。

    “你不要怪他,他現在頂著的壓力不比我少,再對你的判斷上,多少有了錯誤的想法。”寧國道在寧氏一族很是疼愛著這唯一一個孫女。

    “爹爹從來都不了解我,他也不想了解我,他一定以為我這一大早跑來是不同意婚事,來鬧的。”寧雲想微微搖了搖頭,臉上盡顯失望之色。

    “想兒,爺爺想知道你對這門婚事怎麽看?”寧國道心裏很不是滋味,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孫女,寧家的掌上明珠就這樣成了世家爭奪戰的犧牲品,再過幾個月她就要進到一個密布陷阱充滿權謀詭秘的深宮。

    “雲想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裏想了一夜。女人終要出嫁,無非是嫁的好與壞。何為好?能嫁一知心人是好,能嫁一富貴之家一輩子一輩子衣食無憂為好。能嫁進皇室,是雲想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更何況是當一國之母,母儀天下的皇後。”寧雲想低著頭嘴裏不斷說道。

    “好,好,不愧是我寧家的女子,知書達理。想兒,出嫁之前你有什麽要求,跟爺爺說,寧府上下都會盡量滿足。”寧遠閣見寧雲想這樣的態度,心裏更加愧疚。

    如今的天元帝已經是半個傀儡,天武的政權兵權皆不在他手,說白了,不知那一天就會被人趕下皇位,而她一個弱女子到那時又該怎麽辦?

    “雲想,不敢有什麽要求,就是想在出嫁之前去一趟平陵,在祖墳上為母親掃掃墓,盡最後一份孝心。”寧雲想低聲說道。

    “應該的,應該的,也難得你有這份孝心。好,趁現在吉日未定,還有些時間,趕去平陵看一下你母親。明日吧,明日收拾收拾行李,快去快回。”寧國道年近六十,人越老越將情分看的更重。

    寧雲想強撐著笑容,情緒不高的起身行禮,“謝謝爺爺準允,雲想有些累了,就不打擾爺爺了。”

    “嗯。”寧國道點了點頭,看著寧雲想走出了正堂。在她走出正堂的瞬間,寧國道再也支撐不住,身子一鬆倚在了凳子的靠背上。在那一瞬他覺得自己仿佛衰老了十幾歲。

    “做得對麽?”這是他經常為自己的問題,他有時也很迷茫。

    李正此時也很迷茫,“寧遠閣到底是什麽態度?”隻是他此時的想法。

    寧遠閣於他隻是在寧府的一間偏房裏說了不到十句話,聽得李正有些摸不著頭腦。

    寧遠閣大致的意思是讓李正自己處理,他表現的很信任李正,這讓李正產生了一種錯覺,“難道這次對戶部的攻擊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嚴重?是自己想多了?”

    李正搖了搖頭,伴隨著清晨鳥兒的啼鳴聲跨出了寧府的大門。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猛地抬起頭望向頭頂的飛鳥,身形頓在了寧府的門口。

    “早上的鳥?”李正嘴裏喃喃道。李正在跨出寧府的一瞬間想到了一件更令他更恐懼的事。

    他轉過身,再次向寧府裏望去,而此時他看到的是一片即將逝去的塵埃。

    寧國道的心裏在流血,可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神色。

    寧國道搖了搖頭道:“寧家是一艘大船,船的走向是靠船上每一個人的努力,你以為就你犧牲了?就你付出了?而我們這些在你口中的當權者隻是在坐享其成麽?你身為寧家的女人,更應該識大體顧大局。而不是在這兒哭爹喊娘的。”

    寧國道自始至終沒敢睜開眼睛,他怕自己一睜開眼睛,看到寧雲想的臉就忍不住落淚。他的心在滴血。

    寧雲想又何嚐不是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