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變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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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瑨的腦子裏現在都是模糊的。經常閃過小時候的場景。從小他就被送到了太皇太後那裏撫養,他甚至都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他也隻是在小的時候聽說他的母親在生下他不到兩年就病死了。

    從小就沒有母愛的他,變得很是叛逆。太皇太後和他的父皇起初都忙著處理政敵,所以疏於對他的管教。從他記事的那天起,他的父皇身體就一直不好。知道他十三歲那年,天啟帝駕崩,他在沒有絲毫心裏準備的情況下,登上了皇位。正式開始了屬於他的時代。

    登上皇位的他覺得一切都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當皇帝還沒有小時後自由,小的時候又老師管著,當上皇帝又有舅公管著。甚至自己的舅公已經威脅到了自己的皇位,威脅到了自己的生死。

    他第一次感到了恐懼,他是第一次有了殺人的念頭。他知道當自己殺不了想要殺得那個人的時候,就意味著自己的性命也交代出去了。

    他還怕,害怕石洪宗知道是自己想要殺他,這樣的話自己的性命就不保了。

    空曠的奉天殿內一個人都沒有,隻剩下趙瑨自己斜躺在那個象征皇權的龍椅上。

    孤獨,迷茫。

    殿外大雨傾盆,殿內卻安靜異常,如果不是開著殿門,也許趙瑨永遠不會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他擁有都隻是那個被層層包裹的孩子。

    “這就是失敗的代價麽?”

    “我還有誰能用呢?”

    “我這個皇帝還有必要當下去麽?”趙瑨不停的問著自己。

    宮衛軍軍營自然是建在在宮中,數千名宮衛軍整齊的站在校場上。奇怪的是這些宮衛軍手上並沒有拿著任何的兵刃。

    他們頂著天上的暴雨一動不動的站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前麵的那個人身上。

    前麵的那個人就是,宮衛軍的一名將領。宮衛軍最大的官是指揮使,其次是三位將軍,這三個人各領宮衛軍的一支軍隊,統一歸指揮使張忠上管轄。

    他也是十分不解,他接到了宮衛軍指揮使張忠上的手諭,命他部下的所有宮衛軍趕來校場,但是並沒有說具體是什麽事情。他的名字叫左平屙,是宮衛軍裏最得皇帝寵信的將領。

    大雨天讓眾人站在屋外,還命令宮衛軍不得攜帶任何的兵器。所有的人就傻傻的站在校場上看著左平屙。左平屙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正好大眼瞪小眼的咋這裏幹等著。

    暴雨傾盆,水珠滴進眼睛裏讓左平屙的眼睛都睜不開了,他心底裏已經趕到了一絲不對勁。

    兩天前事情就變得詭異了起來,他接到聖諭,明他將他營下的宮衛軍換下宮門的守衛。並且命令他封鎖住宮門,不予許任何人進出。

    昨天,皇宮裏就到處流傳著皇帝要殺當朝大司馬石洪宗的消息。他雖人是皇上的心腹,可是並不知道那座與省委的皇帝到底是什麽心思,當他聽到這一消息的時候也是無法相信。

    石洪宗並沒有進宮,而他也沒有接到皇上的進一步命令。直到昨天晚上他才接到聖諭,命他帶著宮衛軍回營。

    左平屙看著天上的烏雲,心裏很是壓抑。身旁的一名校尉來到他身前問道:“將軍,我們還要在這裏站多久啊?”

    左平屙眯著眼睛看著站在校場的三千多人,不禁搖了搖頭道:“隻會是大人下的令,讓我們在這裏等他老人家的手諭。這樣你去司禮監就說是我讓你向指揮使大人,請示下一步的指令。”

    旁邊的一個校尉點了點頭道:“屬下明白。”說完便三步並作兩步,跑下了高台。

    左平屙和身後的幾名校尉也互相看著,都不明白這是什麽個事情。

    左平屙本是軍中的一員猛將,後來被張忠上看重,親自將他調進了宮衛軍。所以左平屙算是張忠上的親信。

    他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心裏總是無法平靜。

    此時此刻,奉天殿中迎來了一位特殊人物。

    這是一個年紀約五十上下的老婦人,她身披鳳袍頭發向後挽起,十分雍容華貴。她是天武國的太皇太後,石莘。

    是整個天武帝國的真正的掌權人。外麵傾盆大雨,可是她從外麵走進來,身上卻沒有一絲雨水。

    她緩緩地走到趙瑨的身前微微抬起頭,看著坐在龍椅上的趙瑨。

    石莘緩緩說道:“你要為你的魯莽付出代價。”

    趙瑨向後躺了躺,沒有理會自己的皇祖母。“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您到底是我的皇祖母?還是他石洪宗的姐姐?”

    石莘微笑道:“我即使你的皇祖母,也是石洪宗的姐姐。這有什麽區別麽?”

    趙瑨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麵前的這個五十多歲的老婦人。“當然有區別!一山怎能容得下兩隻老虎?這江山隻能有一個人做主。”

    石莘突然冷笑了起來,她搖了搖頭:“你呀還是太小了,有些事情還是沒明白。之所以一山不能容二虎,是因為這山還不夠大。石洪宗對對趙家,對皇室還是非常忠心的。你如果殺了他,就會寒了天下忠臣的心呐。”

    趙瑨臉上不動聲色,可心裏卻冷了一大半。“皇祖母,宮衛軍真的不能留麽?那可是孫兒手裏的最後一股力量了。還望皇祖母開恩,救救孫兒吧。”趙瑨幾乎用懇求的語氣對石莘說了。

    石莘開著意誌消沉的皇孫帶著一絲懇求的語氣求著自己,不禁有些心軟。

    “孫兒,不交出宮衛軍的軍權,如何能安撫朝中大臣們的心呐?不殺幾個宮衛軍的侍衛,又有誰替你被這個擅殺朝中大臣的罪名呢?為了你的皇位你也得忍呐。”

    趙瑨聽到這石莘的一番話,渾身都沒了力氣,自己最後的一絲希望都沒有了。他再次癱在椅子上,眼睛直直的望著殿外仍在下著大雨的江山。他看不到希望。

    石莘兩鬢斑白,臉上也充滿這疲憊之色,看著趙瑨的消沉,自己的心裏也不知是一種什麽滋味。她搖了搖頭轉身向外麵走去。

    趙瑨看著外麵好像已經看到,宮衛軍被屠殺的景象。所有人的獻血染紅了大地,經過雨水的衝刷,血水流成了河。

    “將軍!”一個身披鎧甲的宮衛軍官兵向校場的高台跑去,這人正是左平屙剛剛派去打探消息的那個人。

    那人還沒跑到高台,就等不及喊道:“將軍,出事了!”他的聲音甚是洪亮,使得大半個校場的宮衛軍官兵都齊齊的的看向高台處。

    左平屙皺著眉頭道:“出了什麽事?慌慌張張的,上來再說!”校場上數千宮衛軍官兵仍舊一動不動的望向高台,全然不知會發生什麽。

    那名校尉跑到連滾帶爬的跑到左平屙的身邊,一邊喘著氣,一邊說道:“屬下,剛到司禮監,就發現裏麵一個人都沒有,司禮監內全是死人,和滿地的鮮血。司禮監的人全被殺了,就連就連。”

    “就連什麽?快說!”左平屙實在是震驚。

    “就連指揮使大人都死在司禮監正堂的躺椅上!”

    “什麽!”左平屙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身後的一些宮衛軍將領也都露出了同樣的表情。左平屙第一反應就是覺得麵前的這個人在撒謊,在他身前的這名校尉,是他一手培養的心腹,他更相信麵前的心腹不會騙他。

    左平屙身前的校尉跟他是老鄉,都是遼州人,他叫孫星弁。左平屙很是信任他,再說他在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必要騙自己。除了真麽大的事孫星弁無論如何都不敢說謊的。這是左平屙深信不疑的。

    左平屙感到了四周濃厚的殺氣,感覺自己馬上就要大禍臨頭。

    左平屙腦子在飛速運轉“在皇宮裏殺人?誰有這麽大的權力?難道是皇上?不會,指揮使大人可是聖上的心腹,皇上怎麽會殺他,而且是以這樣的方式?”

    “難道是太皇太後?或者,是,石洪宗?難道傳言是真的?”

    左平屙下的手不停地顫抖,他突然想到了什麽。“難道皇上派我去駐守宮門真的是為了控製住石洪宗?那麽也就是說,我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參與到了一場巨大的博弈當中。可是現在這種狀況,顯然這是皇上輸了。”

    “不好!”左平屙下意識說了一句,他突然想到張忠上如果被殺,那麽自己接到的手諭就是假的。他想到手諭上說不讓他帶兵刃就是無形中的殺意啊。

    “怎麽辦,怎麽辦?”左平屙在想到底有誰能救得了他。

    “所有人,聽我命令。立即回營集結!快快”左平屙知道校場這上千人手裏沒有武器,就和被人隨意宰殺的高陽一般,備有任何的自保能力,所以他必須帶著眾人回營。

    “張千戶”左平屙轉身向後麵的幾名將領喊道。

    “屬下在”一名是披鎧甲的大漢手抱拳,單膝跪地道。

    “率你部,立即回營,全副武裝。等候我下一步命令。”

    “屬下遵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