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少了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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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微微亮。
    雲層還是很厚,濃得像是一塊鐵。
    陽光隻能從濃層稍薄的地方透下來,在半空裏灑了一抹亮色。
    這抹亮色飄下來後,慢慢地往四處彌漫,越往下越淡。
    吃完早餐,湯夠和顧青瓷就一起出了後衙。
    走了沒兩步,湯夠忽然站在街道上,一動也不動。
    顧青瓷下意識警惕起來,眼睛審視地看著四周,路兩旁密密麻麻紮著的帳蓬,時不時有災民或者行人路過,看起來好像沒什麽不正常的情況。
    過了好一會兒,顧青瓷忍不住了,問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湯夠:“沒發現什麽。”
    顧青瓷:“那你愣著幹什麽?”
    湯夠白了顧青瓷一眼:“你沒看到站在街口的導演和攝影師都還沒藏起來呢。”
    顧青瓷:“少在這裏裝,書的影視版權都還沒賣出去,哪來的導演攝影師。”
    導演:“哢!先停一下,顧青瓷你這裏表現不對,我們再來一條。”
    顧青瓷連連鞠躬:“抱歉抱歉,我會注意的。”
    說著,顧青瓷拉著湯夠往後退了七八步。
    導演:“行,各單位注意,艾克什!”
    幾秒鍾後,湯夠和顧青瓷再次從後衙走了出來。
    湯夠忽然停住了腳步。
    顧青瓷戒備地掃視了一下街頭巷尾,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問道:“走啊,愣在這幹什麽?”
    湯夠:“沙迷眼睛了。”
    顧青瓷瞬間無語,真想一腳踹過去,這時候你給我改戲,差點讓我沒法接下去。
    湯夠揉得眼睛都紅了,順手抹了揉出來的眼淚:“行,沒事了,走吧。”
    顧青瓷小聲嘀咕:“你這搶戲的毛病再不改,估計早晚被人打死。”
    湯夠裝沒聽見。
    因為譚吾範等戶部的人已經被押赴京城了,運糧民夫的征召工作自然就交給了兵部的代表施千戶,以及清水縣的上下官吏。
    清水縣這邊是由方主薄出麵統籌,應征地點就在施千戶的帳蓬前麵不遠的空地上,那裏擺了六張桌子,都是幾個糧兵配一個縣中書吏,給那些前來應征的民夫進行登記。
    湯夠和顧青瓷發現隊伍排得還挺長,轉念又一想,清水縣裏閑著的災民實在是不少,能有眼前這景象也很正常。
    挑了一個比較短的隊,湯夠和顧青瓷排到了後麵。好在應征民夫的手序非常簡單,基本上隻是登記下姓名藉貫之類的信息,應該很快就能輪到他們。
    湯夠看了看前麵:“書生,你覺不覺得那個登記的糧兵有點眼熟?”
    顧青瓷越過湯夠,看了看坐在案桌後的那位糧兵,頓時愣了一下,這人不就是在京城戶部大營時介紹他們進苦力營做監運的路人甲嘛。
    湯夠:“怎麽辦,要不要避一避?”
    這路人甲的背景還真有些神秘莫測,不但在當時的苦力營中有頗高的話語權,又在譚吾範的盜賣賑災糧的案子裏脫了身,想不到現在換了身衣服又在施千戶底下做事了。
    顧青瓷拿捏不定他到底是哪方勢力的人,於是衝湯夠道:“能避則避吧,要是被他看破了身份,說不定會有麻煩。”
    湯夠點點頭,兩人立即悄聲離了隊伍,往後麵走去。
    “你們兩個給我站住。”
    那位路人甲眼尖,直接開口叫住了湯夠和顧青瓷兩人。
    湯夠和顧青瓷隻得站住。
    路人甲抬手衝他們兩人招了招手:“過來。”
    湯夠給顧青瓷遞了一個眼神,意思是現在該怎麽辦?
    顧青瓷搖了搖頭。
    那人起了疑心,離了案桌走兩人的跟前:“叫你們過來就過來,磨磨蹭蹭地幹什麽?”
    顧青瓷道:“不知道路大人叫我們有什麽事嗎?”
    那人說道:“我不姓路。”
    顧青瓷:“那敢問高姓大名?”
    那人道:“我是梁兵甲。”
    湯夠嘀咕道:“你這改名的技術倒是非常溜,再改一次就跟三姓家奴沒差別了。”
    梁兵甲:“你說什麽?”
    顧青瓷:“沒說什麽,他是說大人的名字非常威武,兵法武備、甲冠天下。”
    梁兵甲聽到這話,不禁笑了起來:“這話說得有些過了,再說了我也不是什麽大人,就是一個小小的糧兵隊長。”
    接著又問道:“本官看你們排隊排得好好的,忽然離隊不知道所為何事?”
    顧青瓷心中鄙視了這人一下,前一句還自謙不是什麽大人,後一句就自稱本官了,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
    湯夠:“我們想排就排想跑就跑,這你也管?”
    梁兵甲眯起眼睛:“本官看你們兩個好眼熟啊,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顧青瓷連忙搖頭:“沒有,絕對沒有。”
    梁兵甲:“沒有嗎?可是你們跟以前我認識的一拔人中的其中兩個有七八分的相似啊。”
    顧青瓷故作驚訝:“竟如此相像?”
    梁兵甲:“確實很像,隻不過你們比那兩個人少了一樣東西。”
    顧青瓷心裏一跳:“什麽東西,不會是頭發吧?”
    梁兵甲搖頭:“是氣質。那幾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們倒是看著很和善。”
    湯夠聽著這話不爽:“你才不是好東西呢。”
    顧青瓷伸手捂湯夠的嘴:“你能不能閉上嘴,還想不想完成當家的交待的任務了?”
    湯夠隻能按壓下火氣,不再說話。
    梁兵甲:“你的這位朋友好像對梁某很有意見?”
    顧青瓷學著李幕遮的動作,給梁兵甲悄悄塞了一小摞銅錢:“不、沒有、你看錯了。他是早上沒吃到燒餅,現在看誰都是一臉火氣。”
    梁兵甲掂了掂:“一塊燒餅而已,隻要你們好好幹活,把這趟糧食運到金陵,保你們能上一年的燒餅。”
    顧青瓷:“那還要多謝梁大人了。”
    梁兵甲:“看你們兩個也上道,這樣吧,搬糧扛糧的活計就不用幹了,去做籌算數目的計吏吧。”
    顧青瓷嘴上連連感謝,心裏感歎道:這人果然有些背景,以前能把他們運作進苦力營作監運,現在隨口又能讓他們去做計吏,雖然都不是什麽大官,但展露出的能量卻不容小覷。
    ……
    另一邊,湯不夠出了縣衙之後就急匆匆地趕到了朱門酒樓。
    根據他豐富的偵察經驗,他並沒有貿然去找方掌櫃,而是先呆在酒樓附近仔細觀察一番。
    於是,湯不夠就蹲在了朱門酒樓對麵,目不轉睛地盯著酒樓門口。
    不知道為什麽,朱門酒樓今天的生意非常的差,幾乎沒有人進出,連門窗都關著。
    湯不夠心裏疑惑不已,難道那位方掌櫃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我要來監視他,所以提前把門窗都關了。
    苦思良久,湯不夠覺得人應該靈活一點,於是悄悄繞到了朱門酒樓的後門。
    後門也是緊閉著,不過卻有三個人在那裏商量著事情。
    那三個人看到湯不夠:“你什麽人?來這裏幹什麽?”
    湯不夠:“我還沒問你們什麽人呢。”
    “你跟這酒樓有關係?”
    “我跟這酒樓有沒有關係,跟你們又有什麽關係?”
    “朋友,大道朝天各走半邊,這酒樓反正已經被封了,我們隻是想進去偷點東西來賺點飯錢。”
    湯不夠一愣,喝問道:“你說什麽?”
    那三人嚇了一跳,感覺湯不夠看起來不好惹,於是心生退意:“不肯就不肯吼什麽嘛。大不了我們走就是了。”
    湯不夠:“你們三個先別走。”
    那三人聽到這話,轉身撒丫子就跑了。
    湯不夠看著那三人的背影:“我就想問幾句話而已,至於跑這麽快嘛?”
    站在酒樓後門,湯不夠有些糾結了,酒樓都被封了,裏麵肯定是沒人了,那自己還有必要在這裏盯著嗎?
    湯不夠找了一個極隱蔽的角落蹲著,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那道後門。
    蹲了一個多小時後,湯不夠實在煩了:“算了,眼睛都快花了,盯了這麽久也可以給當家的交差了。”
    正當湯不夠要走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一樁奇怪的事情,下意識低叫了一聲: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