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金陵豈是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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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陵城,是順天府的捕頭,在怡紅樓的事件中,也算是幫過李幕遮一次。
    不過,此人一門心思鑽研上進,為此可以不擇手段,不管是沐招難還是顧劍棠,對他的評價都不高,李幕遮也對他敬而遠之。
    在調查武重陽的案子時,李幕遮還和徐陵成有過一次接觸,此人話裏話外都透露著一股向上鑽營的狠勁韌勁,讓李幕遮感覺心裏發寒。
    這樣的人,不貪不占,不偏不倚,卻極度好權,為此不惜一切代價,實在是一等一的危險人物。
    李幕遮本來以為再也不會跟這樣的人打交道,想不到今天居然還是他救了自己,人世間命運這個東西,還真的讓人捉摸不透。
    徐陵城倒沒有想那麽多,隻是把李幕遮和沐堂堂帶到了他的房間裏。
    房間很幹淨整潔,纖塵不染,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房間的主人有潔癖。
    可是,徐陵城偏偏就毫無顧忌地把李幕遮扶在了他的榻上。
    李幕遮感覺腦子進入了一個非常玄妙的狀態,既無比的清醒,又非常的渾噩,身體開始有些無規律地亂動。
    “李掌櫃你先別動,那女人會迷魂大法,需要給你運運氣,疏通一下,不然會有後遺症。”
    徐陵城見李幕遮掙紮著要站起來,頓時把他按了回去,“沐小姐,你幫著按住他。”
    沐堂堂照做了,扶住了李幕遮的額頭,攬在懷裏。
    “迷魂大法,世界上真有這種武功?”
    沐堂堂問道。
    徐陵城:“其實這隻是一種叫法,本質上就是下毒外加催眠,你們進入那個房間裏的時候,其實就已經進入那女人設置好的催眠環境中了。”
    沐堂堂:“那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徐陵城:“你們對這個飛雲閣沒有半點了解,就敢一頭撞進來?”
    沐堂堂解釋道:“我們知道這座青樓是寧王的產業,而且也是為了斂財、收集消息。”
    徐陵城一邊給李幕遮疏通體內氣血,一邊解釋道:“這些隻是其中一方麵,更重要的是,這裏是寧王收攏的江湖異人的大本營。”
    沐堂堂對這個詞有點陌生:“江湖異人?”
    徐陵城點點頭:“對,江湖之大也是無奇不有。總有些人對正道不感興趣,非要去煉那些邪門外道的功夫,雖然可能成就不高,但是那些功夫在某些時候卻有奇效。寧王誌在天下,當然要廣收天下有用之人,這裏就是他千金買馬骨之地。”
    沐堂堂:“他沒事吧?”
    徐陵城:“沐小姐放心,李掌櫃並無大礙,再過幾分鍾就好了。”
    不一會兒,李幕遮就吐了一些黑壓壓的小蟲子出來,整個人也漸漸清醒了。
    李幕遮:“這些什麽東西?”
    徐陵城:“苗疆蠱蟲,也是用來控製人的。那個什麽九仙子,就是從苗疆來的,幫著寧王控製了江南大半的官員。”
    李幕遮:“這女人的手段真是恐怖如廝。”
    沐堂堂:“用這種邪門外道控製別人,寧王還真是不擇手段。”
    徐陵城卻讚歎不已:“能以最小的代價辦成最複雜的事情,寧王果然有些雄主之姿。”
    李幕遮:“還要謝謝你救了我。”
    徐陵城笑了起來,笑容十分和善:“李掌櫃客氣了,不過舉手之勞。”
    李幕遮:“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徐捕頭盡管開口。”
    “你我也是過命的交情了,些許小事,還是不用太記掛在心上。”
    徐陵城一副老大哥的作派,笑著說道。
    李幕遮忍不住好奇:“不過,你為什麽會在金陵,還變了一副樣子。”
    徐陵城長歎一聲,露出不堪回首的模樣,苦笑不答。
    李幕遮卻知道他肯定是在佯作姿態,於是又追問了一遍。
    果然,徐陵城立即回答了李幕遮的問題:“李掌櫃,你應該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因為怡紅樓的案子,我得罪了人,東廠那邊也將我的名字列在了黑名單裏,遲早會順手除掉我。”
    “那日,我與李掌櫃你聊完天後,回去後果然發現了不對勁。”徐陵城似有意似無意地瞥了沐堂堂一眼,接著說道:“有人在我家附近盯梢,雖然他們藏得很隱蔽,但瞞不過我的眼睛。”
    李幕遮說道:“你不是說過用錢打通了錦衣衛一位千戶的路子了嗎?”
    徐陵城:“查辦京城百姓失蹤案的時候,那位千戶預感不妙,直接和我斷了聯係。這個王八蛋,連我的銀子都沒退還。我就知道進入錦衣衛是沒希望了,也知道我得罪的人可能要對我下手了。”
    沐堂堂順著這個思路說道:“所以你拿著銀子逃到了江南,還改變容貌,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徐陵城:“沐小姐果然冰雪聰明,一猜就準。”
    李幕遮知道徐陵城的話,有些不盡不實,但其中一些情節卻可以提供為參考。徐陵城出現在金陵,絕對不是他口稱的為了躲避追殺,而是有更深層次的目的,以他為了功名權力不擇手段的個性,很有可能是在策劃什麽大事。
    “要殺你的人是不是高田禮?”
    李幕遮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徐陵城尷尬地笑了兩聲,沒有回答。
    沐堂堂顯然也知道一些徐陵城的底子,對他的話沒有盡信,但心裏還是有些同情的。
    李幕遮:“那你藏進這飛雲閣又是為了什麽?”
    徐陵城小聲說道:“我現在化名陳淩虛,是霸刀門的弟子,暫時也算是寧王的門客了。”
    “霸刀門?”
    徐陵城:“一個小門派,幾年前被葉久憐滅了滿門。”
    李幕遮想起湯夠和湯不夠來了:“這個葉久憐有病啊,到處滅別人滿門。”
    徐陵城:“他也不過是拿錢辦事而已,相比拿了不辦事,還要坑我一把的某些人好多了,”
    李幕遮又問道:“那你以後有什麽打算,不會一直藏匿在金陵吧。”
    徐陵城目光閃爍,聲音略有些壓抑地說道:“金陵豈是池……”
    李幕遮:“打住,那是本禁書。”
    “什麽禁書?”
    徐陵城一臉茫然,“李掌櫃,你剛說什麽?”
    李幕遮:“你念的那句詩,最好別念完,會招來事的。”
    徐陵城:“不可能吧,那就是我年少時,自我勉勵編出來的四句五言,會招來什麽事?”
    “五言?”這下輪到李幕遮有些懵了,數著手指念道:“金鱗豈中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明明是七個寂啊。
    徐陵城笑道:“看來李掌櫃誤會了。我說的金陵是,金陵這個地方。全句是‘金陵豈是池,不才亦非物。若有東風起,天下誰堪敵。’”
    李幕遮確實尷尬了,轉移話題道:“你吃飯了嗎?”
    沐堂堂笑了起來,這轉折真是一點也不生硬,純技術流。
    徐陵城沒有再就這個話題繼續,又是問起了其他:“你們的那幾個夥計也在樓裏吧?”
    李幕遮:“對。”
    “那他們可能也有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