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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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安總算養好了身子,看著念安反反複複地受傷又好轉,別人不說,顏卿就很心疼,這日,說起宮中的變化,念安心下又寒涼許多。
    念安正喝著粥點,便問道:“近日我也很少出去,皇後怎麽樣了?”自打上次以後,卻是再也沒有見過張媛婕了,念安甚是好奇,莫非張媛婕又被禁足了?
    顏卿愣了愣,道:“先皇後已經被打入冷宮了,現在已經在荏苒院中待了半月有餘了,已經是張夫人了。”
    念安沒想到秦曦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這樣的事情對秦曦而言,應該是有利也有弊的,甚至利大於弊的。罷黜了張媛婕,想必張家的勢力也被連根拔起,秦曦借勢將張媛婕同張家一並除去,一石二鳥。
    隻是,張媛婕雖然囂張跋扈,在宮裏不曾有什麽樣的豐功偉績,也未能德良賢淑,但是歸根結底,她不過還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不過是秦曦登上九五之位得犧牲品,最後也未落得善終的下場。
    秦曦於他,確是有情有義,可是秦曦於張媛婕,卻是負心負義,若是說起來,難道要怪張媛婕癡心錯付嗎,所有的那些,都不過是外人看來的罷了,張媛婕曾權壓六宮,獨獨清心殿在她之外,所以張媛婕想盡一切辦法想要將念安壓倒,沒想到卻把自己壓倒了。
    宮裏的人都說張媛婕也算風光一時,雖不得善終,卻也比那些平凡度過一生的人來得精彩。可是冷暖,隻有張媛婕自己知道,至於她的千秋功過,也隻能留著讓後人評判。
    “顏卿,送些吃穿的東西送去,荏苒院不比紅浮殿。”顏卿知道念安向來的心情,若是灼韻聽了許會多說兩句,這時也就沒有多說旁的,點頭道:“是。”
    念安想了想,又道:“派羽闋去吧,你跟我去將軍府中看看,虛竹在不在,派去蔡尚書家裏的人情況怎麽樣了。”
    念安前往文淵殿中拿到出宮的令牌,便到了將軍府中。
    將軍府位於城南,虛竹本住於清心殿中,自從秦曦登基便出宮自立府邸,在城南的秋風街邊立了一座大府邸。
    走進府邸,念安便笑著道:“這裏的府邸倒是不錯,虛竹這府中的各建築都挺好的,你看那偏殿的建築,看起來一反常態,並不對稱,卻甚是自然。”
    顏卿也點頭稱讚,道:“是啊,公子你看,那屋簷的簷角的小鉤子,頗有神韻。”
    被人領著到了正殿,虛竹正急急忙忙從裏麵出來,道:“公子恕罪,下人通報得慢,這才讓公子久等了。”
    念安擺擺手,道:“無礙,我是沒事的,就是外麵風冷,顏卿到底是個女子,將軍還是要跟我們顏卿賠個不是的。”
    虛竹朝著顏卿拱手道:“抱歉了,顏卿姑娘。”
    顏卿不如以前生澀,點點頭,行禮道:“將軍客氣了。”
    虛竹一邊伸出手,一邊道:“公子,姑娘,裏麵請。”
    坐定下來,念安巡視四周,這裏的環境倒是一般般,不像一個大將軍該有的府邸,裏麵的裝飾簡陋,甚至那烤爐都是一般的材料,青銅材質,房裏更是一點顏色都沒有,看起來陰沉沉的,看來,這將軍府中確實是缺一個女主人了。
    顏卿將下人端進來的水遞到念安的手裏,“公子,小心燙。”
    念安取笑虛竹道:“你這裏怎麽連個丫鬟都沒有,需要我給你調幾個嗎?”
    虛竹看著顏卿,道:“這府裏也沒什麽人要丫鬟伺候,我一個大老爺們粗糙的很,倒是沒有那個必要。”
    顏卿不敢看虛竹,隻能低頭,念安道:“看來要給將軍好好考慮一下婚嫁這事了。”
    念安頓了頓,接著說正事道:“好了,暫不提前話,今日前來,是想問問將軍,那派去蔡尚書家裏的人,可否歸來了?”
    虛竹道:“今日早晨剛剛歸來,正打算入宮向公子匯報,沒想到公子就來了。”
    念安的心中燃起了希望之火,道:“怎麽樣?”
    虛竹麵露難色,道:“那蔡尚書已經死了。”
    念安的心又落到了穀底,久久才道:“原來是這樣啊……”
    “是……公子還有別的門路嗎?”
    念安思慮到底,都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隻好道:“沒有了,看來,還是要回到大理寺中,求助鐵大人。”
    虛竹站起身來,“那現在臣便陪同公子一同前往嗎?”
    念安搖搖頭,道:“不必,你帶著顏卿在城內轉轉,我一人過去就可以了,晚些你將顏卿送回宮中。”
    顏卿猶豫道:“公子,那怎麽可以。”
    念安將口中的茶一飲而盡,道:“放心地去吧,我這邊的路都熟,一人前往即可。”
    虛竹也道:“不如,還是送公子過去吧。”
    念安早知虛竹謹慎,此時也不便多拒,隻好道:“你們實在要送我過去,我也沒有意見,送到你們就去吧,聽說棲霞寺那邊是現在唯一一個還有楓葉的地方,趁著那邊還有落葉,帶著顏卿過去看看吧。”
    虛竹不再推脫,將念安送到大理寺,這才帶著顏卿三步一回頭地離開。
    念安獨自往裏走著,上次來的時候離現在已經一月有餘,沒想到這裏的侍衛還認得他,念安客氣地在裏麵侍衛的指引下來到正殿,鐵真正在處理一個案件。
    “大人啊!我的夫君他是真的不喜歡民婦!他當初就是騙了民婦嫁給她,讓民婦怎麽活啊!求大人將我夫君休了,允民婦一個自由身吧。”
    那男子唯唯諾諾,道:“怎麽……怎麽會有你休了為夫的道理!”
    念安往裏走去,本想小心翼翼地,沒想到鐵真和其他兩位大人一同道:“公子好,隨處坐下吧。”
    念安也不再能拒絕,便在他們設下的旁聽一席坐下,便聽鐵真道:“你們兩個,就這麽大點事,鬧到了大理寺來,那城中是怎麽辦事的?”
    一個侍衛道:“大人啊,這先前也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案子,城中的大人輕易也都不敢判案,隻好推到大理寺來了。”
    刑部尚書沈從文道:“確是這個道理,自古以來,從來隻有丈夫休了妻,哪有什麽妻休了丈夫的道理?”
    禦史中丞鄧忠祥思慮良久也指著男子道:“你,可是真的喜歡男子!”
    那名男子本是唯唯諾諾的,突然也就底氣十足,“小民是喜歡男子,可是小民也並未什麽,翊國男風一向盛行,連皇上都有男寵……”
    鐵真臉色變了變,大喊道:“放肆!皇上也是你敢非議的嗎!”
    “小民……”
    念安處變不驚,反而起了興趣道:“讓他接著說。”
    那人看上麵的幾位大人對念安不管心裏怎麽樣,表麵至少都是和和氣氣的,聽他這麽一說也便漸漸放肆起來了,道:“幾位大人不知道了吧,人都道宮裏的那個公子,毫無節操,賣屁股,此話雖說汙穢,小民聽著卻無旁的想法,這就是沒見過那公子長什麽樣,那個公子隻要有眼前這位公子長相的一半,我自然是做鬼也樂意的啊。”
    鐵真悄悄地看念安的臉色,念安點頭,示意讓他接著說,男子倒也不客氣,說起來頗是侃侃,“現在,連那些館子裏的孌童啊,都想跟那公子一般,一朝得寵,雞犬升天,我們那裏盛傳,他以前,還是四皇子的書童!可不知道怎麽的,把兩個皇子的魂都吸幹了!”
    “聽說那四皇子,也好男色,怎麽回事?不就是那個公子嗎,實在有能耐,我聽說他有另人醉顏的貌色,什麽嫵媚至極,以色侍君王,那皇上為了他,到現在就一個皇子,那我這翊國江山如何安定?真不是我吹啊,那個公子,就該被火燒了,這到底男人還是不適合待在皇上身邊的,要不然翊國連年的災禍有那麽多,怎麽可能呢?我雖好男色,但也是知道國家大事的人!”
    “大臣都反對!可是皇上就喜歡他啊,你說他罪不罪孽?要我說,就是罪孽深重,我們這些小民玩玩男色也便罷了,皇上為了他連皇後都廢了!當真是妖孽,看來,定是人中尤物。”
    念安早知民間對他會有這樣的看法,卻不知道有這樣的一般汙濁不堪,心中難受得緊,臉色白了許多。
    那婦人一聽後麵的人,更忍不住了,趴在地上哭了起來,一邊道:“大人,你看呐!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朝三暮四!讓民婦如何過下去啊!”
    男子道:“話倒也不是這麽說的,你要想啊,我這不管在外麵跟多少孌童怎麽玩,你也是我的妻子啊,我可從來沒有想過要休了你。”
    念安聽完雖臉色蒼白,卻也強撐著笑道:“我懂了,你也不否認你喜歡的是男子,也不想休妻,左右想給自己留個好名聲,對吧?”
    男子滿意地笑了,道:“公子所言,甚合君意,不知公子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鐵真敲響了驚堂木,道:“大膽!現在是在公堂之上!王淑貞,你可想好了與高家樂一斷?”
    原來那名女子叫王淑貞,念安正想著,王淑貞道:“求大人給民婦做主!”
    高家樂歎了一口氣,道:“唉,你這婆娘,怎麽如此執著,要斷,也該由我將你休了,你等著,回去,咋們就休!”
    王淑貞不服氣,哭著道:“求大人們做主!”
    刑部尚書沈從文道:“這要是放平時,一紙休書也就罷了,你們非鬧到大理寺來,大理寺哪有那麽多的閑情,替你們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瑣碎事情?”
    念安道:“幾位大人,不如聽我一言,也可做個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