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虛竹和顏卿的夫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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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竹第一次見顏卿的時候,顏卿還是一個小小的婢女,那個時候還不太認識,第一次見顏卿因打碎了杯子,差點被秦曦處置的時候,也沒有多大的觸動,那些宮女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至於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顏卿了,他自己也不知道,隻是突然有一天,這個人就在她的視線裏,也漸漸能夠觸動他的心弦。
    顏卿第一次注意到虛竹,不過是把虛竹當場一個侍從來看,清心殿裏的管事人,對他隻有尊敬,也沒有什麽特殊的感情,更不敢奢求有一天虛竹會喜歡自己,但是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兩人就各生歡喜,也沒有誰先誰後那樣。
    顏卿最敬佩的人是念安,因為念安是她見過的最幹淨的人,不染塵埃,始終如一,當她終於要出嫁的時候,最舍不得的就是念安。
    那日,天朗氣清,萬裏高陽,蘇府就是她的娘家,她坐在自己的臥房中,看著鏡中一身華麗紅衣的自己,明明是一個應該高興的日子,胭脂還未塗完,便已經哭花了。
    灼韻和羽闋正給她戴著頭上的寶冠,她從來沒有想到,這一輩子為奴為婢的她能這樣風風光光地出嫁,如果沒有遇見念安,她這一輩子都跟一般的奴婢一般,找個人過一輩子就好了,沒有這些繁瑣的禮節。
    可是就是這些禮節,讓她心中更加的不舍了。
    羽闋勸道:“顏卿姐姐,別哭了,胭脂還沒塗完就花了,你看看頭上這寶冠,多好看啊,是公子特地到大王爺那處打造的玲瓏九轉冠,上麵的九個步搖走起路來都能聽見清脆的聲響。”
    灼韻將一個步搖戴好,道:“是啊,公子一會兒還要進來看看姐姐怎麽樣了,姐姐依禮要給公子敬茶的。”
    話正說完,門便被敲響,外麵響起了秦宇安的聲音道:“顏卿姑姑,你好了嗎?”
    顏卿忙拿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淚,道:“小王爺進來吧。”顏卿忙站起身來,道:“參見公子,小王爺。”
    念安牽著秦宇安進來,秦宇安驚奇道:“哇!顏卿姑姑好美啊!真好看!”
    念安看顏卿哭花的妝容,道:“怎麽了,快坐下把胭脂上好,今天出嫁,一定要是最美的。”念安在一旁的桌邊坐下,桌上正好有些花生,便剝了一些給宇安吃,自己也吃了一些。
    等到胭脂上好了,顏卿又從位子上起來,走向坐著的念安,跪在念安麵前,念安驚道:“怎麽了這是,快起來,別把你的婚服給跪髒了。”
    灼韻忙端了一杯茶給顏卿,顏卿道:“公子之恩,顏卿定不敢忘,若是公子不嫌棄,顏卿定常常回府給公子請安。”
    念安將茶端到自己手裏,輕輕泯了一口,道:“起來吧,這裏就是你的家,也是你們的家,等你們都出嫁了,也多回來看看。”
    顏卿又紅了眼睛,道:“謝公子!”說著,便在地上磕了三個頭,念安忙讓宇安扶起了顏卿,道:“我是什麽人你還不懂嗎?這些虛的就不必了,我知你們在我府裏舍不得,但是你們到底要嫁人的,難道一輩子待在我這小地方不嫁人嗎?好了,快起來擦擦眼睛,別一會兒上了花轎還哭,讓虛竹見了還以為我在府裏難為你了。”
    顏卿站起身來,拿手帕抹了抹眼睛,道:“公子有事一定要到將軍府來,有什麽不開心了也千萬別自己一個人憋著,王爺要是對公子不好,公子也可以來將軍府裏。”
    念安笑道:“秦曦哪兒敢對我不好,這裏就不用你擔心了,以後你就是為人妻了,也許不久就是為人母了,那些事情我也不多教你,虛竹是個老實人,以後相互扶持一些,有些事也不要都忍著,該說的跟他說,別讓自己受了委屈他又不知道,要是他敢欺負你,就回來告訴我,我親自給你去跟他算賬。”
    顏卿點點頭,外麵隨著喧鬧的聲音傳來,便聽到外麵的媒婆道:“花轎到了,新娘子呢?”
    念安道:“走,該上花轎了,把紅蓋頭蓋上。”說著,念安攙扶著顏卿出了蘇府,在門口將顏卿送上了花轎,秦曦就在身後看著他,轉個頭念安便被秦曦抱住,秦曦道:“現在可不能哭,我們還要過去受拜呢,快走吧。”
    說著,秦曦抱著宇安和念安上了風駿,比花轎早一步到了將軍府,虛竹自小是一個孤兒沒有父母,顏卿也沒有,就由秦曦和念安來擔作受拜的對象,隨著一拜天地,二拜高堂聲起聲落,顏卿就是將軍府的人了。
    念安將提前包好的幾個紅包遞給兩人,道:“要好好地生活著!”
    兩人齊聲道:“謝公子!”
    那夜顏卿在新房裏等著虛竹的時候,又是開心又是驚喜又是難過,等到虛竹把她抱住的時候,所有的情緒都融成了幸福二字,春宵一夜,自然不在話下。
    那夜念安喝了一點小酒,沒有喝多,虛竹來敬酒的時候滿臉的笑,一直都沒停過,隻道高興,隻有秦曦知道,那夜回了蘇府,念安趴在他懷裏借著酒勁哭了一夜。
    第二日顏卿回蘇府探親,念安眼睛都紅腫了,在房裏不敢出來,秦曦隻道念安是還沒睡醒,讓她先走了。
    虛竹對顏卿是真的好,自從念安的事情之後,虛竹更明白了什麽叫做不能讓她受委屈,也懂得了他們在一起的不易,他等了顏卿六七年了,直到念安搬回了蘇府才把他跟顏卿的婚事提上來講,把他高興壞了。
    念安準備的嫁妝比那些官員的女兒都來的貴重,就是為了告訴虛竹顏卿是他蘇府的人,不能欺負,虛竹又怎麽會不知道。
    剛開始那日顏卿都早於虛竹起身,親自到小廚房裏去給虛竹準備了早點,伺候虛竹起身洗漱之後,等著虛竹回府。
    就那幾日,虛竹自己覺得不太合適,便道:“卿兒,你看,你現在是將軍夫人了,這些活就不要自己幹了,我怕你累著,你就每天安心地睡覺,沒事幹的時候去外麵養養花草,去蘇府找公子聊天,去街上逛逛,喜歡些什麽就買些什麽好了。”
    顏卿一下子也沒習慣那種不伺候人的生活,道:“這些年都是這樣來的,我不累,你吃得好就行。”
    虛竹摟住了顏卿的腰,對著顏卿的粉唇就是重重一啃,道:“可是我心不安啊,你是我八抬大轎取回來的夫人,你是我的夫人,不是取回來幹活的,你知道嗎?”
    顏卿紅了臉,點點頭,虛竹趁勢又道:“所以,你更應該要知道,你在這個家裏的地位,以後那些事情就交給下人來做就好了,別自己做了。”
    顏卿點點頭,被虛竹解開了衣帶,顏卿道:“現在……才正午呢……”
    虛竹笑著道:“正午怎麽了,正午剛好可以好好睡一個‘午覺’。”
    顏卿突然問道:“虛竹,你想要一個女兒還是兒子?”
    虛竹把人壓到身下,聲音模糊不清,但是顏卿卻聽到了,他說:“隻要是你生的,都是寶貝。”
    過了小半年,顏卿果然懷上了身孕,趁著顏卿剛懷上,虛竹帶著顏卿帶外麵走走,沒想到那一帶就帶到了杭州西湖。
    兩人坐在西湖邊的石椅上,看著滿池的夏荷,顏卿道:“虛竹,你說我們肚子裏的孩子是男還是女?”
    虛竹想了想,道:“應該是一個女兒,你都懷了這麽多個月了,也沒見她鬧騰過,應該是個乖巧的女孩子。”
    顏卿摸著自己的肚子,道:“我覺得也是,我最近這幾天都夢見我生下了她,她一下子長得好大,趴在我懷裏撒嬌呢。”
    虛竹把手也摸上顏卿的肚子,道:“我能感受到她在跟我說最愛父親了。”
    顏卿取笑道:“才多大呢,你就能感受到了。”
    虛竹道:“我們父女心有靈犀,你說我們叫她什麽名字什麽好呢?”
    顏卿賴到虛竹的腿上,躺在石椅上,虛竹忙調整了一下坐姿,讓顏卿躺起來更舒服一點,顏卿想了一會兒道:“我希望她以後能文靜一點,懂事一點,取什麽名字好呢,要不然我們回京了去問一下公子的意見?”
    “她的脾氣肯定隨你,什麽都好。”
    顏卿點點頭,又起身,道:“以前聽公子說過許仙和白娘子的故事,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
    虛竹笑笑,“那是神話故事,我跟你過得好就行了,別人怎麽樣跟我們都沒有關係。”
    顏卿道:“我們去雷峰塔那邊看看吧?”
    虛竹拉住顏卿的手,道:“好。”
    顏卿起身,虛竹突然又道:“這一輩子的手就這樣牽著不許放開了。”
    顏卿回過頭,在斜陽裏,笑得燦爛,應聲道:“好。”
    四目相對,微風帶著青翠的柳葉飛在西湖的湖麵之上,泛起一陣又一陣的漣漪,夏荷開得正盛,空氣中都漫著清淡的香氣,兩人手拉著手走向雷峰塔,餘光裏都是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