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老大吧，去見老大吧！！”

    “你一定會被兔子嚇壞的，他超級可怕，超級無敵可怕，啊哈哈哈哈！！”

    瘋子們圍繞著古凡與沈夢溪手舞足蹈，神態又哭又笑，但又亢奮到了極點，歡呼著將兩人請上了那輛滿是碎骨裝飾品的大卡車。

    一上車，沈夢溪差點吐了出來。

    腐爛肉塊混雜著新鮮的血腥味，還有各種不知名的排泄物，形成一股極其刺鼻的味道，而那些瘋子一年半載不洗澡也是正常的，油脂與汙穢物潑灑在身上一點都不在意。

    卡車貨箱上，還有大批異魔犬爆碎的肉塊，堆積成了小山。

    一個瘋子上去直接坐在了小山上，任由那些血漿將自己的身體侵染成紅色。

    “啊！！”

    “多麽舒服！！”

    “血水淹沒了我，看見了嗎，我在肉堆裏遊泳！！”

    那鑽進血肉小山的瘋子，擺出一個自由泳的姿勢，躺在屍塊裏滾動著身體，樂在其中。

    “我也來！”

    “看我的，高空跳水，外加無敵蝶泳！！”

    瘋子果然是會傳染的，另一個人站在屍堆的最上方，捏住自己的鼻子，像是跳水運動員一樣縱身一躍，一下跳到了肉塊小山的最底層，摔在貨箱底層上，隱約間還聽見了骨頭摔斷的聲音。

    他……開始遊了！！

    宛如一條擱淺的臭魚，在車廂上不斷撲騰著，還屏住呼吸模仿蝶泳的模樣，隻不過那動作看上去更像是個蛆蟲。

    “啊！”

    “怪物，怪胎，殺手！”

    “你也來遊泳吧，一路上太t無聊了，我們遊著遊著就到兔子老大那了！！”

    瘋子對古凡發出了邀請，但古凡怎麽可能像他們一樣鑽進血肉裏撲騰，當即搖頭拒絕了幾人的請求。

    “你還真是無聊！”

    “無聊的殺手，不會享受生活。”

    “但你強到爆炸，太帥了，牛b死了，啊哈哈哈哈！！”

    瘋子的話另古凡與沈夢溪都有些無語了，上下矛盾又一茬沒一茬的。

    它們一路唱著歌，遊著泳，在瘋癲狂躁與亢奮中，朝著輻射區域最為嚴重的地方衝去。

    另類。

    太另類了。

    這簡直就是末世中的奇葩。

    古凡看著他們怪異滑稽而荒誕的表現，並沒有取笑，反而越發覺得這個末世的恐怖。

    “他們為什麽會這樣？”

    沈夢溪在古凡身側小聲問道，那些瘋子們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令人費解了，滿嘴的髒話就算了，但胡言亂語毫無邏輯讓人覺得既荒誕滑稽，又有些心涼……

    “末世改變了每一個人。”

    “有些人變得嗜血冰冷，殘忍暴戾，也成為了強者。”

    “有些人自私自利，背叛親朋好友，強取豪奪，隻為了自己能活下去。”

    古凡語氣一頓，借著說道“但是……某些極端的情況，也會催生出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瘋子，他們甚至沒有了恐懼與痛苦，相反在末世裏十分的興奮，開心，幸福。”

    幸福？

    這個詞和末世一點關聯都沒有。

    但是當那些瘋子的觀念隨之改變，認為殺戮與血腥能帶來爽快，甚至是傷害自己也會得到極大的滿足，死亡的恐怖無限縮小，催化出一批常人根本無法理解的瘋子怪物。

    兩人正說著。

    那批瘋子突然又打起來了。

    “草你嗎！！”

    “不要搶老子的遊泳賽道！！”

    “那明明是我的賽道，裁判，裁判，快來罰他紅牌下場！！”

    “你是煞筆嘛，隻有籃球才有紅牌下場，不對……是乒乓球。”

    兩人站著破口大罵，最後廝打到了一起，這時另一個瘋子慌忙跑到古凡麵前求助“冷血的怪物，求求你棒棒我們吧！！”

    古凡聽著這些粗魯的話，那怪誕的舉動反而另其產生了一絲興趣，想要知道瘋子們到底要幹嘛。

    古凡略帶一絲興致，回應道“說吧，你想讓我幹什麽？”

    “你快來看啊！！”

    “我們陷入了史上最大的危機！！”

    “我們沒有裁判，到底誰才應該紅牌罰下場啊，太t難以抉擇了，你有沒有像裁判那樣發出嘟嘟嘟的哨子，如果有哨子的話就可以當裁判了！！”

    史上最大的危機，居然是沒有哨子。

    而且紅牌罰下場，應該是足球裏的規則，但瘋子們才不管那麽多，管他什麽籃球或乒乓球，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歌者。”

    古凡轉頭看了一眼沈夢溪。

    “幹嘛？？”

    沈夢溪感覺到這目光的不懷好意“你該不會是讓我吹哨子吧！！！”

    古凡點了點頭，麵對一群瘋子說道“這就是我的哨子，吹一下。”

    沈夢溪瞪大了眼睛，死神古凡大人又是在唱哪一出？？

    難道瘋子真的會傳染，把古凡也傳染了不成，竟然和這群思維邏輯混亂怪誕的瘋子“玩鬧”起來？

    “響啊。”

    古凡又催促了一聲，沈夢溪歎了一口氣，身負音骨的她散發出哨子的聲音輕而易舉。

    哨聲一響，扭打在一起的瘋子立刻分成兩邊，氣惱的看著對方，但卻又得十分嚴格的遵守規矩，裁判一吹哨就不能打了！

    “哇！”

    “好大的哨子！！”

    “冷血怪物，你真了不起，能吹響那麽大的哨子，牛比啊！！”

    周圍的瘋子紛紛感歎，讚美沈夢溪這個“哨子”又大又響，同時感歎古凡的實力強大，連那麽大的哨子都可以吹響。

    沈夢溪兩眼一翻。

    這下好了，自己連人都不是了，而被當成了一個物品，一個裁判的哨子。

    “裁判，接下來該怎麽辦，你要把紅牌給誰！！”

    周圍數個瘋子都露出滿臉期望的眼神，希望古凡能給出一個完美答案。

    古凡稍稍思考，回答道“兩人，全都紅牌下場。”

    全都下場。

    瘋子們先是麵麵相覷，然後歡呼了起來“你太t公平了，簡直是最好的處理方式，我們從未見過你這樣吊爆的裁判。”

    那兩個因為遊泳賽道扭打在一起的瘋子，也開始歡呼起來。

    “哈哈哈！”

    “我們都被紅牌下場了。”

    他們倆興奮的抱在一起，又哭又笑，一下子變回了好兄弟。

    兩人手拉這手，爬上了車廂上堆積成山的肉塊巔峰，然後像是得了金牌的冠軍一樣，朝著眾人揮了揮手“我們紅牌下場啦！！”

    縱身一躍！！

    兩人朝著高速行駛卡車的頭部跳去。

    噗嗤！！

    滿是尖牙裝飾的車頭將兩人撞的骨頭碎裂，緊接著掉落在地上被那一米多高的輪胎壓中，整個人都化成一陣血霧碎肉，被碾死在了滾滾沙塵中。

    “爽啊，爽啊！！”

    車上的人們還在嚎叫，看著同伴血花四濺，再次手舞足蹈起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