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蛛絲馬跡
字數:2927 加入書籤
“不可能!”張玉玲站了起來,雙手拍在桌子上,眼裏噴射的是幾乎可以化為實質的怒火,一張年輕的櫻桃色小嘴開開合合,吐出來的字卻跟機關槍一樣:“別跟我說什麽禮儀廉恥,大家都坐在這個位置上這麽久了,心裏頭裝的是什麽自己心裏頭清楚!”
而另一邊的劉和平被氣得吹胡子瞪眼,但是腦子卻跟短路了一樣怎麽也想不出有效回擊的說辭,臉漲紅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不跟女人討論政事。”
那邊張玉玲的氣焰更加囂張了,繃著一張臉說:“劉主席請注意你的說辭,現在跟你對話的是帝國第一將軍!”
劉和平無力招架,隻好把矛頭轉到林誌華身上,說:“這就是你的意思麽?”
林誌華自始至終保持一個姿勢,端坐著看著每一個人,連表情都沒什麽變化,聽到劉和平的質問他連眼珠子都沒動一下,平靜地說:“那麽,進行下一個議題,是否能從現有成人中抽選軍人。”
張玉玲昂著頭,得意洋洋地看了劉和平一眼,像一隻孔雀一樣坐了下去。
秦時扶額,每次五位領導的全體會議最後都會變成這個樣子,每次劉主席有不同意見的時候張玉玲就會橫挑鼻子豎挑眼,最後兩個人就會吵起來,但總是以張玉玲以壓倒性的勝利作為結束,然後林誌華就裝模作樣的主持,秦時很少插嘴這種毫無意義的爭吵,韓均明從頭到尾一個字都不會說,隻會笑眯眯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但是這次沒等劉和平發表意見,秦時就按下了發言提示,看到大家的注意裏都轉到他這裏時,他站了起來,麵無表情的樣子十分威嚴,他說:“很抱歉我想打斷一下,我想請教張將軍一個問題。”秦時的感官比常人敏銳很多,他能看見的光線比可見光範圍大很多,音波的接收也是,同時他還能感受到風,空氣中的氣流變化。
而被他點到名的張玉玲下意識地看了林誌華一眼,林誌華的眼珠動了一下,說:“可以,你說。”林誌華說完這句話張玉玲就瞬間精神緊繃起來,注意裏完全集中到秦時身上。
秦時按下麵前的電腦按鍵,在桌子中央投影出之前在g國領導人那偷拍到的詭異人偶,人偶的身邊被摳去了g國領導人的身影,並被還原成三維圖象,現在在投射下立在桌子中間,緩緩轉動著,讓在座的每一個人都看清楚人偶的細節。
那天他發現那兩個情報之後馬上讓人去找了,但是沒有任何有效的線索,隻能從人偶的服飾特征等方麵檢查來看大約是八百到一千年前的造物。
他知道這個時候把這個東西拋出來會把自己引入到一定的危險之中,但是他深信“宋子民”的預言,他有判斷對方是否說謊的特殊方法。
“那麽,張將軍,我想問的是,你見過這座人偶嗎?或者是與其類似的。”秦時問到。
這座人偶的出現其他四個人表現各不相同,劉和平眼裏完全是不解,林誌華動了一下眼皮大概是在打量這個人偶,韓均明呼吸一滯,連一貫有的笑容都停了數秒,雖然他很快調整過來,但是還是被秦時捕捉到了,這位年輕的領導人縱使有一整個團隊在後麵支持,他個人的修為在這種場合也還是遠遠不夠。
合格的政治家就應該跟張玉玲一樣,臉上的表情和肌肉被完美控製,跟這座人偶出現之前一模一樣,如果不是秦時異於常人,恐怕真的會被她騙過。
瞳孔微微縮了一下,她頸動脈周圍的氣流發出細微的變化,那說明她的心跳在加快,腎上腺素在分泌,人在緊張,但是單從她的臉上一點都看不出來異常,她下意識犀利地盯住秦時的眼睛,發現對方的眼神有一種仿佛能直視她內心的銳利後眼神閃了閃,然後微微笑了一下,語調平緩跟平時和秦時說的一樣,她自信地說:“沒有。秦將軍,這是我的回答,我沒有見過這種人偶,哪怕是相似的。”
她在說謊,證據不是之前偷拍到她和另一座人偶在一起,而是頸動脈那裏劇烈變化的空氣。
秦時點點頭,收回圖象然後坐了下來,這樣的信息就足夠了,張玉玲還想說些什麽,但是林誌華環視一周之後發了話:“還有其他問題麽?沒有的話就進行下一個議題,是否能從現有成人中抽選軍人。”
……
整整爭論了一個下午,沒有得出任何結論,劉和平和張玉玲的意見完全相左,剩下三個人都保持沉默,但是每次需要投票表決的時候秦時和劉和平意見一樣,林誌華和張玉玲一個樣,而剩下的韓均明總是說要回去考慮一天,其實是回去征求他智囊團的意見去了。
秦時沒有把徐宋的事告訴任何人,雖然已經引起了張玉玲的注意,上回她就讓暗夜玫瑰抓走了徐宋並企圖問出點什麽,但是在b市第一大學實驗樓的內部,秦時相信那邊是完全安全的,那是劉和平一係包托他自己的大本營,保密程度比這軍政中心高出好幾個等級。
回到辦公室之後秦時首先給實驗室去了電話,才知道徐宋假死的消息,他有些失落地掛下電話,難得沒有維持軍人的儀態,全身癱軟地躺在椅子上,麵上露出愁容。
外星人是真的,世界戰爭也是真的。
從徐宋描述的未來來看人類根本沒有什麽未來。
什麽樣才算是一個人,張玉玲那樣嗎?還是林誌華、韓均明那樣?每個人都有欲望,他的導師們也是,那麽他的欲望呢?
不記得了,在兩百年的教育中被消磨光了。
“真是無聊的問題。”秦時歎了一口氣,盤算著明後兩天再去實驗室見一次徐宋,好好討論一下人類未來的問題,就像一棵樹上會長出好的壞的果子一樣,總有人站在高處是為了自己的權益,也有人是為了可笑的正義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