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自稱是巫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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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福小區警務室的小警員兩隻手插在口袋裏還縮著肩膀目送著兩個女人越走越遠,才一臉鄙夷地往旁邊“呸”了一口,嘴裏嘟囔著:“一個一驚一乍一個狗拿耗子,真簡直有病,哎,話說還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啊……什麽時候才能往上爬爬呀……”說著話,他關上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抱了一個暖寶寶繼續玩被迫暫停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蜘蛛紙牌。

    孫紋紋一言不發地跟著那女人走,那女人情緒依舊有些不穩定,過了九點,小區裏的人就少了,大概是之前出門的時候太著急,那個女人穿的衣服也並不厚,但是兩個人都似乎並不畏懼寒冷,一個在前麵埋頭走,另一個跟在後麵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其實她並不是真正一直一個人住的,六七年前,她還有個室友,後來在一次外出中突然失蹤了,她發了瘋似的尋找,最後她隻找到一堆碎肉。

    自閉症,非常明顯的共同點。

    那女人姓陳,叫陳美娟,化州省萬林縣人,三十九歲,她女兒十六歲,從照片上看是個略普通的女孩子,皮膚比較白皙,人很瘦很纖細,因此顯得眼睛很大,黑鴉鴉的瞳孔似乎永遠都蒙著一層霧氣。

    陳美娟靠在餐館洗碗和替人做鍾點工過日子,在蓮花市這種大城市生活生活費和女兒的學費對她們來說是個不小的開銷,為了省錢她們兩個住在一個群租房的小雜間裏。陳美娟剛打開大門裏麵傳出難聞的氣味,腳臭汗臭,腐壞的水果垃圾,濃重的泡麵味一起撲麵而來的感覺實在酸爽。

    母女兩個的房間在進門的左手邊,一個狹長的最多隻有七八平米的房間,這種長方形的格局本來應該是衛生間帶浴室或著儲藏室之類的用途,但是現在是這來蓮花市艱難漂泊的母女的安身之所,最裏麵放了一張床,剛好卡在兩麵牆之間,床尾放了一張還算新的桌子和配套的椅子,椅子收在桌子下麵,桌上地上都放了書,床上麵的牆上訂了不少橫著的木板,上麵放了一些紙箱子,還好門是朝外開的,所以門後麵還放了一個櫃子旁邊一個塑料儲物盒裏麵放了不少廚餐具。

    進了這個房間把門關上之後終於隔開了外麵男男女女的嬉笑打鬧聲,孫紋紋也下意識舒了一口氣,這個房間雖然很小但是收拾得很幹淨,牆上貼了一些卡通人物,看著也挺舒心的。

    小小的房間擠進兩個大人之後顯得更加擁擠,還能隱隱約約聽到外麵的聲音,實在不是一個適合有自閉症史的人居住,但是據陳美娟說,這是她們在蓮花市的第二個落腳點,上一次是在城邊村的一間破破爛爛的自建房裏,相比較這邊壞境已經好了很多了,而且她女兒十分乖巧,知道自己家裏的條件,也從來沒有抱怨過,一直一來這個房間的打掃和裝飾,都是她女兒弄的。

    看的出那應該是個很細致的姑娘,牆上不多的裝飾也說明了那女孩子應該還是挺喜歡這個房間的。就這麽點空間孫紋紋一眼就能看完全,看了一圈她就把注意力放到了書桌上,明顯這一圈就是那小女孩平時呆的地方。

    桌上挺整潔的,跟普通的高中生書桌沒什麽兩樣,桌子上放了一些課本,孫紋紋打開來看,裏麵各種顏色的筆畫了重點,空白的地方還寫了滿滿的筆記,正楷的字跡有些幼稚,還統一往一邊傾斜,不過卷麵很幹淨,很少有塗塗改改。右側疊了一些練習本試卷之類的雜物,孫紋紋翻了翻,在裏麵翻出一本封麵上畫了小兔子的練習本,她抽出來一看,果然這不是一個普通的練習本,而是一本日記。

    陳美娟表示自己平時都不會動女兒的東西,所以這樣的日記本才會這麽隨意地放在桌子上,孫紋紋翻開看,裏麵果然大多是一些小女生的心事,每一篇的日記都很長,記了很多雜事,孫紋紋看了兩篇就直接往最後翻,果然看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12月6日,天氣是溫和的笑容暖暖的很舒服。

    今天發生了一件特別的事情,一路上我都在提醒自己回家要趕緊寫日記把這件事情記下來,當我看到那個男人坐在樹上看著我的時候我感覺十分奇怪,他看見我在看他的時候他還對我笑了一下。

    事情是這樣的,今天上午第三節是體育課,跑完步之後老師就讓我們自由活動,除了回教室之外隨便做什麽都可以,我就一個跑到我經常去小花壇那邊打算偷偷玩一會兒手機,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有人在看著我,後來抬頭的時候看見一個二十幾歲的大叔坐在我對麵的樹上,還一直看著我,這已經是我第三次看見他了。

    他看我的眼神很幹淨,我的第六感沒有察覺到他對我的惡意,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樣子的人了,心裏感覺還是挺開心的,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想的,還跟他招了招手。結果他就從那麽高的樹上跳了下來,嚇了我一大跳,還好沒什麽事。

    他過來坐到我旁邊,一下子就叫出了我的名字,可能我當時驚訝的表情太傻了,我感覺到了他眼神裏還有一些得意。然後問我相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魔法,當時我的第一個想法是這人好逗啊是不是腦子有病啊,不過很快我就發現是我錯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魔法。

    他在我那些同學麵前走來走去,但是好像沒有人能看到他,那個時候我感覺驚訝極了,我問他是怎麽做到的,他卻告訴我他是個巫師。

    我困惑極了,就問了一個傻傻的問題,把他都逗笑了,我問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巫師嗎?那不是中虛構出來騙人的東西嗎?問完之後我也覺得自己好傻,明明他都在我麵前展示了隱身術,我還問出這麽蠢的問題,果然自己確實是好笨來著。

    不過他並不在意,反而問我有沒有什麽平時就想玩的惡作劇,我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他就一直在追問,期間還有一個同學叫了我一聲,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瘋子,後來我才意識到他們看不見他,就以為是我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但是他們想說我什麽就去說吧,反正以前也沒被少說,我根本就不在意了。

    啊,寫這篇日記是為了記下那個男人的事,就不要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