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澤新笑了起來，臉頰有兩個小小的酒窩，他有些羞澀，又擺著一副穩重的樣子，他看著孫紋紋說：“其實，我挺不喜歡看上這個詞的。”

    “我眼中的愛情，不是什麽看上看不上，而是看到那一眼，對方身邊絮繞的氣息，都是一種溫暖的感覺。”杜澤新語氣輕快地說著，臉上露出期盼的神情，說：“所以紋紋姐，我喜歡你，你會喜歡我嗎？”

    孫紋紋攪拌白粥的手勢一頓，垂下眼瞼輕輕笑了起來，說：“這是，你們追女孩的方式嗎？巫師……或著說是異能者。”

    臉上的期待感一僵，杜澤新也有些失落，他說：“所以你還是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歡你嗎？說真話的時候，就沒人相信嗎？”

    “是因為類似的假話聽過太多了。”孫紋紋朝杜澤新笑了笑，然後低頭喝起粥來，非常普通的粥，但是是小火熬的，熬得時間不短，入口十分溫柔，就像……這個理論上無所不能的異能者，對待自己一樣嗎？

    “對了，我一直很好奇，你們異能者，是不是無所不能？為什麽我在現實中，卻從來沒見到過呢？”喜歡也不多指染，孫紋紋留下三分之一的粥，假裝感興趣地問道。

    “因為我們這些擁有特殊能力的人，再厲害也隻是少數，普通人終究還是多數吧，我們也不願意打擾大家安穩的生活，所以我們大多數還是不會隨意出現在現實當中的。而且我們在成為異能者之前……也是普通的人類。所以，紋紋姐，你是因為這個才不敢喜歡我嗎？”雖然有些失落，但是杜澤新還是解答了孫紋紋的問題，最後，還是忍不住再問了一次。

    “我……”孫紋紋對於死抓著的這個話題有些不耐煩，剛想說些什麽，就看見店裏的店長上來了，手裏端著一個大盤子，就適時地停住了話頭，杜澤新也發現了來者，迅速換下了臉上的失落，“開心”地笑著說：“鄧老板，今天給我吃的是什麽好吃的呀？”

    說話間店長就走到了他們的桌子旁邊，給杜澤新端上了一個盤子，裏麵擺了一塊不知道什麽肉的大肉排，旁邊扣了圓圓的一小碗米飯，米飯上放了香味濃鬱的香菇醬和紅豔豔的辣椒，整個擺盤看起來並不怎麽樣。

    “羊肉、牛肉和豬肉，選的都是幼崽的裏脊肉，剁成肉糜之後一層層疊起來，再壓製成餅，塗上秘製香油之後進行烤製，口味豐富，能量十足，一個晚上都不會冷。”店老板解釋說，然後給孫紋紋上了一碗湯麵，也說：“小姐一看就是蓮花本地人，這碗東西雖然簡單，但確實是蓮花市二十幾年前最流行的，希望我做的味道跟您記憶裏的一樣。”

    大海碗裝的麵條，寬寬的手工麵，湯裏就是普通的調料，泛著一些油花，還臥著一個流黃的煎雞蛋，在店長和杜澤新兩個期待的目光下孫紋紋嚐了一口，閉上眼睛細細品味著裏麵的味道，杜澤新看她臉上的表情先是淡然，然後顯出回憶的神色，但是就在杜澤新以為她會露出幸福的神色的時候她臉色突然沉了一下，不過隻有一瞬間，就馬上換上笑容並睜開了眼睛，笑著對店長說：“味道完全一樣，你的手藝很不錯，謝謝你，鄧老板。”

    不過她並不開心。

    店長有些尷尬，不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不過他也不點破，禮貌地回應了一下孫紋紋說的謝謝之後就離開了。

    那碗麵條孫紋紋越吃眼神深處就越冷，不過她掩飾地很好，她邊吃著，邊順著杜澤新的話題聊著：“…我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要是跟你在一起的話，不會顯得格格不入嗎？一個異能者，伴侶也應該是另一個異能者才能匹配，不是嗎？”

    聽到孫紋紋這麽說，杜澤新才真正開心地笑了起來，說：“這個你不用擔心，雖然我們有一個名義上必須加入的聯盟，但是這個聯盟的管理非常鬆散，隻要不是什麽過分的事，都根本不會有人來管你。話說我還有幾個前輩有跟人類結婚的先例呢。”

    “哦。”孫紋紋應了一聲，放下麵條將之前的粥拿起來喝完，她又問：“那麽你們是不是長生不老？會不會你永遠都年輕帥氣，而我依然會變老然後一個人死去。”

    大概是孫紋紋終於願意跟自己正麵討論關於在一起的問題，杜澤新顯得更加開心了，他說：“確實有的人會長生不老，但是你放心，我不是那一種，我的能力是其他的，要是你願意跟我在一起，我一定會陪你白頭到老。”

    “那你的能力是什麽呢？”孫紋紋順口就問道。

    杜澤新回答也沒有一點遲疑，說：“我並不喜歡我的能力，如果能和你在一起，我永遠都不要再用它。”

    “是嘛，”孫紋紋笑道，“對了，你和你那個朋友……就是那個一起被我們局長接待的朋友，他也是你們一員吧？你們怎麽讓我們局長這麽……要知道，他可是再功利不過的一個人了。”

    “他啊……”說起張少林，杜澤新語氣也不一樣了，帶著一些尊敬，他說：“他是一個很令人尊敬的長輩，這次我能順利用官方身份接近你，多虧了他幫忙。”

    “官方身份？難怪說你們來頭很大……你們到底有什麽身份啊？能告訴我嗎？要是不能說的話就算了。”

    “其實也沒什麽……你知不知道其實你們華夏國的高層早就知道有異能者的存在了，並且還有一個直接聽命於最高領導人的異能者組織，叫‘守護者’，主要就是維護你們普通人管不了的事情的，比如異能犯罪之類的。這次我就是在張前輩的幫助下，進入了‘守護者’，才有了一個和你同一個係統的身份來到蓮花市，所以，紋紋姐，其實我和你一樣，也是一個警察哦~”杜澤新耐心地跟孫紋紋解釋，這些在他看來都是不重要的信息，見孫紋紋有興趣，就都說了出來。

    “守護者……嗎？”孫紋紋垂下眼瞼，隱藏住裏麵真實情緒，幾絲頭發滑了下來，讓杜澤新有些看不清她的臉，她聲音平淡地問道：“如果你們異能者，殺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