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徐宋好像聽到了什麽鳥在叫，啾嘰嘰的啾嘰嘰的，聽著也不惱人，“魔界的生態還可以嘛。”徐宋這麽想著，下意識握了握手。

    空蕩蕩的。

    等等！烏琪迪爾呢？

    徐宋猛然睜開眼睛，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

    “這是哪裏？”徐宋有一瞬間的迷糊，他左右看了看，看見了價值不菲的紅木家具，又看見了牆上紙張泛黃的古畫，自己的筆記本還放在桌上，沒有合上，還插著電源，小燈一閃一閃地亮著。

    他摸了摸光滑的絲綢麵料被子，好像意識到了自己在哪裏，“回到現實了。”他舒了一口氣，然而突然間又想到了什麽，他猛然揭開被子坐了起來拉開自己的褲子，看見那團生龍活虎的東西，才又真正地舒了一口氣。

    他重新躺下，把被子蓋好，在暖和的被窩裏挪了挪，回來了，這回是真的回來了，難得一個輕鬆的上午，徐宋決定放縱一下自己，先賴一會兒床再說。

    ……

    諸海區的萬平路72弄新福小區11棟506室，一個穿著黑色大衣帶著同色呢帽的年輕人趴在門上看了看，摘下了右手戴著的白色手套，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細長的發夾樣帶勾細棍，插進了房間門的鑰匙孔，那個年輕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轉動著那根棍子。

    沒過多久，“哢嚓”一聲，年輕人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門鎖開了。同時“吱呀”一聲隔壁房間的門也開了，走出一個滿臉困意，穿著厚睡衣縮成一團，手裏拎著一隻垃圾袋的少婦。

    “早上好呀，張太太。”秦海生心情不錯，他半開著門，笑眯眯地跟著這位少婦打著招呼。

    “早上好。”張太太邊打著哈欠先是下意識地回了一句，隨後又馬上發覺自己並不認識這個年輕人，當場就有些戒備地往後縮了縮，壯了壯膽氣才問道：“你是誰？”

    秦海生的長相有些秀氣，永遠都笑眯眯地眯著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用沒戴手套的右手扶了一下眼睛，戴著有些突兀的白手套的左手收到了口袋裏，說道：“我是孫警官的朋友，現在她把房子賣給我，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遠親不如近鄰，請多多關照啊。”

    “說什麽關照，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說，別的沒有，老張力氣還是有一些的。“張太太說的客氣，但是她身子卻還半躲在屋子裏沒有動彈，看來她對這個年輕人，心裏還是有些戒備的。

    秦海生也沒有在意，他率先推開門跨了進去，依舊是笑眯眯的，嘴上回應道：“那先謝謝你了。”

    “不客氣。”張太太回答，她看著秦海生進了房間並把門關上，走出來路過506室往樓梯口走去，還沒忘多打量那房間門幾眼。

    “真是奇怪。”她自言自語了一句，這個年輕人雖然笑著，語氣也客氣，可她卻一點也感覺不到友好，反而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她想了一會兒，也沒想出什麽原因，就把這件事情拋到腦後去了，開始盤算起中午買點什麽菜。

    而那邊房間裏，秦海生還站在玄關裏，以後有的是時間，他並不著急，他脫下外套拿在手裏，靜靜地打量著這個房間，盡管這裏隻有他一個人，他臉上依舊笑眯眯的，卻並沒有多少溫和的感覺，張太太的直覺是對的。

    這是一套兩室一廳一廚一衛的經典格局，裝修十分簡潔，也沒多少花裏胡俏的東西，客廳裏隻有一組布沙發，圍著一隻很常見的圓形玻璃茶幾，再有就是靠近玄關這邊有個小櫃子，旁邊排了一些掛鉤，現在都是空的，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正對著門的是窗戶，窗戶是關著的，但是窗簾沒有拉上，遠遠看去他也可以看到窗簾也隻是十分簡單的藍白布。

    這確實像是一位在軍中長大的人的行事風格。

    門旁邊就是衛生間，門關著，看不到裏麵是什麽樣子的，不過可以觀察到門上麵十分幹淨，孫紋紋在這裏已經住了很多年，她搬進來的時候這裏還是新房，現在這門上也沒有什麽刮檫或著其他什麽痕跡，而之後那位徐宋住進來，也能看出來並不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

    前麵還可以看到廚房，廚房被改成了檔案室，裏麵亂七八糟堆的資料還不少，有許多空位，看來起已經被拿走，而另外一些已經積了灰，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被它的主人收集然後拋棄，再加上走的匆忙，連收拾都來不及。

    或著是它的主人想表明一種態度：我並不懼怕你們任何角度的調查。

    現在這麽理直氣壯地問心無愧的人已經不多了，或著也許已經絕種了，不管怎麽說，秦海生對於孫紋紋這個女人還是很佩服的，無論是她堅定地單身，查案時的仔細認真，還有……最後開那一槍的果決和精準。

    想到這個，秦海生臉上的笑終於流露出一些情緒來，他再也不控製自己，大步往屋裏走去，外套隨手扔在沙發上，真的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一樣，他快步走到孫紋紋的房間，現在裏麵也隻留下了最普通的家具，但是他表情略迷醉地深深吸了一口孫紋紋殘留的氣息。

    說起來他們兩個還沒有真正見過麵呢。

    不過秦海生覺得自己可以立下比她更大的功勳，雖然她是第一位敢於瞄準異能者開槍並成功擊殺的人，並且這一點誰也不敢明說，甚至讓她自己都失魂落魄地離開了，但是，她這樣的功勳，已經在她的秘密檔案上重重地記了一筆。

    所以後來有關部門迅速做出這個計劃。

    現在秦海生也不知道這個計劃規模到底有多龐大，他隻是裏麵的冰山一角。

    誰願意對活在自己世界裏的變態俯首稱臣呢？誰願意看見自己的同胞被當成草芥，也許下一個草芥就是自己。

    人類從不缺乏卑鄙者，空有強大力量的神並不能征服人的身心，更何況已經有人證明了神是可以被殺死的。

    而代價，也許還在可以承受的範圍內。

    秦海生閉上眼睛，臉上的笑容變得十分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