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感性的話，徐宋不知道應該怎麽接，他晃了晃桌上的空酒瓶子，也有點不好說自己醉還是沒醉，不過心裏也有一些明白，大概是張少林一個人過慣了，身邊又沒有一個能說話的人，現在稍微上了點頭，自己又同樣是一個造夢者，但是在他們的眼裏自己還沒有異能力，也沒有什麽威脅性，就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傾述的對象。

    於是徐宋就撈起酒瓶子給張少林倒酒，並隨口附和道：“沒錯，活著都是迷糊的，說不定我們就是別人的一個夢，隻要他醒來，一切都結束了。”

    聽到這種說辭，張少林就笑了起來，說：“就是這個道理，活著沒意義，也沒意思，說不定一切努力，到頭來都是一場空，不過徐宋，你有什麽追求嗎？”

    追求啊，說到這個，徐宋想也不想地回答：“好好寫書，寫出成績。”

    “噗嗤。”張少林一時沒忍住就笑了出來，說：“真是好大的怨念。”不過他笑過之後臉上又出現了那種看破世事的惆悵，說道：“有追求還是好的，話說你的新書成績不錯吧。”

    “嗯。”徐宋點點頭，說起這個，他就順勢說起了好閱年會，他說：“還行。對了，年會……好玩嗎？”

    “你想去啊？”張少林眯起眼看他，眼裏帶著一點笑意，可能是這樣的徐宋讓他回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那個時候自己也是這樣過來的。

    本來還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的徐宋沒想到事情這麽順利，他張了張嘴，直接說道：“是的。”

    “那好辦。”張少林說，“玄幻分類，你的主編是玲瓏對吧？晚點我跟他說一聲，讓他給你發張邀請函。”

    “……”徐宋有些呆，所以，這就算是成功了？

    看著徐宋呆呆的樣子張少林的心情終於好了一點起來，他拍了拍徐宋的肩膀，略有些得意地說：“畢竟是特殊能力者，這麽點福利還是有的，你現在還是太年輕了，加油。”

    接著再喝了一會兒，兩個文學創作者就放下這些現實的話題，風花雪月地亂聊一氣，然後就結束各自回屋睡覺。

    之後徐宋也沒有再提，但是沒過幾天他的編輯就通過圈圈聯係了他，告訴他好閱集團將要邀請他參加年會的消息，雖然通過某種走後門的方式，並且自己新書在橫掃各類榜首，編輯的態度依舊保持著當初的精煉態度，將事情說完之後，並告訴他邀請函已經寄出，就沒有其他的話了，“大概是真的太忙了。”徐宋也隻能做這種猜想。

    於是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去，徐宋一邊在魔界進行孤獨的旅行並獵殺魔獸，在現實中則是不停地碼字，偶爾抽空跟張少林去大型超市搜尋食材打下手做一桌美食，喝點小酒，坐在小花園裏暢談些風花雪月，很快十二月份就過去了，一月份也到了結尾。

    期間養母劉麗娟打來過一次電話，語氣還不錯，問他回不回去過年，當時徐宋回答的是有時間一定回來，問有什麽要帶的，劉麗娟連聲說不需要不需要，人回來就好。也許是分開了一段時間雙方都冷靜下來了，徐宋的態度也還不錯，算得上是一次順暢的交流。

    魔界中烏琪迪爾已經經曆他在書中描寫的第一個大劇情，殺死了一位以淩虐女性墮落天使為樂的軍團長，並在其他軍團長的支持和他自己的運作下，代替了那位軍團長，成為了女性天使居多第七軍團“粉玫瑰”的軍團長，在傳統天使沒有性別這個理念下，烏琪迪爾忽視了自己軍團中的性別之差，將軍團名改為“灰羽”。

    不是天使的潔白，也不是惡魔的純黑，不盲目屈服，也不自甘墮落。

    這樣，他得到了大多數諸如約瑟之流對於返回天界還不死心的天使支持，同時也隱隱站到了沉迷於酒色的路西法等的反麵，因為身上有流傳在魔界原住民中“災禍之子”的稱呼，他在被要求即刻前往東西部交界的南麵去正對惡魔們的覬覦。

    這幾個月下來，墮落天使們的貧窮也讓烏琪迪爾印象深刻，高傲的路西法真墮落一派的大天使們並不願意跟肮髒的魔獸戰鬥，他們也舍不得自己多花費任何吸收進身體的能量，入侵魔界先期時完全失去能量之後天使的下場讓他們印象深刻，這種印象在這數萬年以來又反複加深，才讓他們形成了這種吝嗇的性格，並且建設宏偉的路西法城已經花掉了天使們站穩腳跟之後大多數的精力，也在一定程度上消耗了他們的野心。

    或許他們正是需要像烏琪迪爾一樣對重返天界有著特殊的執念和急切願望的人來給他們一波刺激，告訴他們他們當初願意墮下魔界的原因是什麽，是為了有一天重新自由地站在那一片天光之中。

    烏琪迪爾站在路西法城寬闊的黑玄石城牆上，“粉玫瑰”中願意繼續跟著他的隻有區區七萬，其他都已經甘心情願地成為了“女人”，並在成立“灰羽”那一天自動脫離了這個新的軍團，還是其他五位並願意和路西法同流的軍團長各自征集了一些誌願者，才勉強將這個新成立的軍團湊夠了十萬之數，現在這十萬的墮天使大軍真排列整齊地站在城外，並沒有人送行，連交好的那幾位，也隻是頭天晚上一起聊了許多。

    徐宋也趕上了這次出征，因為長期的獨處他的麵容更加冷酷和緘默了，現在就算他和烏琪迪爾穿一樣的衣服站在一起，人們和可以輕易地區分出他們之間的區別，他悄無聲息地停在烏琪迪爾的身邊，小聲說：“走吧，沒有什麽可看的。”

    聞言烏琪迪爾回頭深深看了他一眼，接口說道：“是啊，沒什麽可看的。”

    說著他就飛下了城牆，也沒有撐起他親自連夜趕製的軍團旗，直接落在地上往西邊進行，他大喊一聲：“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