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有他,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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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元的徽章重要嗎?

    林甘藍不清楚,隻是她為人一諾千金,既然應承過會把徽章還給蘇元,就會去做。

    今晚就要離開江州了,她沒多少時間和林建國糾纏,直截了當地拋出要求:“重不重要,你不用管,還我徽章。”

    林建國賊頭賊腦地思考了片刻,瞧她嚴肅的樣兒,心裏已經認定那枚徽章是個好東西,搓了搓手,嘻嘻一笑:“侄女,咱們一家人,何必這麽凶呢?一枚徽章嘛,我記得,確實在我手裏,當時我看它長得還挺好看就收著了,不過……”

    他頓了頓,瞧見麵前的男女卻絲毫沒有接話的意思,自討沒趣,氣勢頓減,訕訕道:“不過你知道我的性格,從來不會拱手給別人東西,你總得給我點報酬吧。”

    厲晉遠哼一聲,揶揄道:“狗改不了吃屎,這時候了,還記掛著想要報酬。”

    他站在林甘藍身後,身材高大,仿佛一座巍峨的高山,又似守衛森嚴的兵士,在林建國身上投下一片陰影,頗有幾分威懾力。

    林建國縮了縮肩膀,斜斜地接觸到老婆的眼色,心一橫:“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當時我可挨了你一下砸,要點報酬不為過吧,就當是你賠付我的醫藥費了。”

    一聽有利可圖,林佳莉的眼珠子一輪,索性不走了,抱著雙臂站到父親身邊,幫腔作勢:“就是嘛,哪有這樣的道理,想要東西卻又不給錢。反正那枚徽章對我們來說也不重要,不給錢,誰有耐心去找?也許落到哪個下水道了也不一定。”

    言辭間,隱隱透出幾分威脅,不給報酬,他們就把那枚徽章丟到臭水溝去了。

    林甘藍不怒反笑,細細的眉月牙般微彎,似乎覺得有幾分可笑:“嗬嗬,今天真是開了眼界,有人想錢想瘋了。我勸你們一句,那不是我的東西,別等到主人上門討要,到時候……你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

    那是蘇元的東西,瞧他三番五次催促厲晉遠的勁兒,林甘藍猜,那枚徽章對他來說應該有特殊的意義。她這話是真心實意地勸,以蘇元那惟恐天下不亂的性子,真占了理,絕對是林建國吃虧。

    林甘藍越勸,他們越覺得這玩意兒重要,料定她的話是聳人聽聞,壓根不放在心上。

    林建國把女兒護在身後,試探地提議:“我們也不是那種愛財如命的人,這樣吧,我可以把那枚徽章給你,但是……你要保證佳莉沒事。”

    “哈?”

    “佳莉是因為你而卷進綁架事件的,隻要你對警方講,跟她沒關係,不就行了?藍藍,咱們到底是一家人……”

    “呸,你省省吧,一家人這種話聽著真……惡心。”林甘藍西子捧心,做了個將欲嘔吐的姿勢。

    因為林建民的周旋,他們少有在林甘藍這兒吃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了愣。

    林甘藍冷笑,還當她是以前的軟柿子,可以隨意揉圓搓扁嗎?

    目之所及,瞥見厲晉遠衝她豎了大拇指,是表揚的意思。她有點不好意思,白嫩的臉頰微微泛出淡淡紅暈。

    撥開礙事的林建國父女,林甘藍氣定神閑:“不給沒關係,我自己找。”

    “喂,這是我家,憑什麽由得你指手畫腳!”

    林佳莉去攔,迎麵對上她的視線,冷冰冰的,竟然挾裹了幾分煞氣,囂張氣焰一下子就萎頓了。

    林甘藍沒有猶豫,環視一圈林建國的家,是三室兩廳的構造,客廳和飯廳間由一麵博古架隔開,造型別致的木架子上擺放了好些玩物。

    她徑自走過去,目光掠過那些小巧精致的裝飾品,最後停留在了博古架下方的抽屜裏。那枚徽章不是什麽名貴玩意兒,林建國應該不至於妥善收起來,很有可能隻是瞧它好看,隨便往屋子裏一丟。

    而博古架下方的抽屜,就是一個收納小物件的好去處。

    林建國忽然想起了什麽,想上前攔,剛邁出半步,厲晉遠卻已經抬腿擋住了。他雙臂環抱,薄唇微揚,笑得有些不懷好意:“林先生往哪裏去?自己家也最好待著別動。”

    林建國和林佳莉幾乎不約而同望過去,異口同聲:“你到底是什麽人?”

    厲晉遠輕笑一聲,沒有回答,眼底的不屑連掩飾都懶得。

    博古架的抽屜裏堆滿了小物件,一枚徽章實在是不起眼,很難找。林甘藍索性把整個抽屜倒翻,東西盡數堆到了沙發上,手指輕撥,很快就把裏麵的東西翻完了。

    沒有徽章。

    她麵色平靜,不疾不徐地看向電視櫃方向,動手繼續翻找,客廳裏一片沉默,響起了櫃門開關的聲音。

    “啪啪啪”,響亮而清脆,每一聲都像擂鼓似的落在了林建國一家人的心上。

    唯一沒被轄製的是許秀潔,她慌忙去攔林甘藍,頃刻間帶上了哭腔:“哎喲,這是造了什麽孽啊,侄女上小叔家裏抄家了!”

    林甘藍手上動作不停,語氣充滿了譏誚:“嬸嬸,你省點力氣吧,這裏沒其他人,你怎麽編排都沒用。你們不願意把東西還回來,我隻好自己找了。”

    她的態度太淡定,而且又會一點擒拿術的功夫,許秀潔隻敢嘴上嚷嚷,卻不敢上前。

    打嘴仗的功夫,林甘藍已經把電視櫃翻完了,裏麵的東西全都拂到了地上,甚至連擺放的鮮花都抽出了花瓶,撂在櫃子上。

    她一走,許秀潔趕忙收拾,眼睜睜看著她弄亂自己家,氣得瞪眼吹胡子卻沒辦法。

    剛把鮮花重新插進花瓶,她發現林甘藍又把視線瞄向了飯廳的酒櫃,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嚷嚷:“哎喲,那種東西怎麽可能放在酒櫃裏。”

    “怎麽不可能,小叔做事,總是讓人意想不到。”說著,林甘藍又上手去翻酒櫃,裏麵放了幾瓶紅酒,她也盡數抽出來,隨意往旁邊飯桌上擱。

    有一兩瓶酒沒放穩,差點摔下地,幸好許秀潔眼疾手快接住了,這都是錢呐!

    她再看不下去,著急地催促丈夫:“林建國,你是不是想看著她把整個家都翻過來?那枚徽章到底在哪兒,你就告訴她了吧。”

    林建國躊躇,一著急說話又結巴了:“她……放過咱們女兒,我就給她,不然佳莉怎麽辦?”

    想到自家女兒,許秀潔登時沒了脾氣,比起林佳莉,家裏的東西又算得了什麽?

    翻完酒櫃,林甘藍拍拍手,倚著牆揚起一抹笑:“厲先生,你這樣兒累不累?坐一坐,歇會兒吧。”

    為了防止林建國父女前來阻擾,厲晉遠揚起的那條腿一直不曾放下,擋在他們麵前,攔住了去路。聞言,厲晉遠輕輕鬆鬆放下,站直了身體:“你不怕他們來阻擾?”

    “怕……才怪。我忍了那麽多年,是時候讓他們知道,其實忍讓他們……讓我很不爽。”以前,她顧及父親一直忍氣吞聲,可是接近了厲晉遠卻忽然發現,原來她沒必要忍。

    好像打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她沒辦法做到讓父親事事都滿意,隻要問心無愧就好。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就休怪她辣手摧花!

    厲晉遠果然任她去,打開林建國家的冰箱,抽出一瓶礦泉水,然後掏了皮夾,找出五塊錢擱到飯桌上:“呐,買瓶水。”

    那輕鬆隨意的模樣,仿佛置身於小賣部。

    不容林建國發話,他擰開瓶蓋,徑自把水遞給了林甘藍:“說這麽多話,渴了吧?我也沒什麽好做,幫你端茶遞水還是可以的。”

    林甘藍心頭湧過一陣暖流,垂眸道聲謝,接過瓶子喝了口水。

    厲晉遠比她高出一個頭,略一抬手輕而易舉就揉到了她的頭發,清冷的黑眸微挑,揚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淡淡道:“隨便翻,我罩著你。”

    輕輕一句話,林甘藍好像多了一副盔甲,再無所畏懼。(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