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餐飯吃得讓人胃疼，公公把事情說完後，便出門了。

    舒媛憤憤不平地開了口，“爸也真是太不通情達理了！要是媽有在，他絕對會聽她的！”

    “算了吧！媽就是還在也幫不了我們，她從不管爸公司的事，他們倆分工分得很清楚，男主外女主內。”

    “靜瑤。”舒媛看向了我，“爸平時也聽你的，你有機會再跟爸說說？”

    “舒媛，爸剛才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誰要是敢幫忙說話，他也一起滾！”難得開口的大姐終於張嘴了，“你就不要為難靜瑤了。”

    舒媛非常不滿地瞪了眼大姐，這才閉上了嘴。

    “姐，你要是真想出來做事，我有個朋友公司要開業了，這個時候特別需要人手。”

    “那種小破公司我才不去！事多錢少，你當你姐傻啊？”

    舒媛一句話堵得舒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

    舒華突然起身準備走人，卻被舒媛叫住了。

    “大哥，你要去找美喬？你不怕她娘家人把你吃了？”

    “哥，我陪你去。”舒赫也起了身。

    “你們別傻了，那女人又不是什麽好人，離了就算了！天下的好女人多的是，為什麽非得吊在這棵歪脖子樹上？”

    “舒媛，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門姻。勸合不勸分，你不喜歡美喬是你的事，別摻和到人家倆口子裏。”

    “都什麽年代了，別再提那些老古董的思想。你又不是不知道美喬這女人進門後，給我們家製造出多少麻煩……”

    “姐，這事還是讓大哥自己定奪吧！”我對舒赫使了眼色，要他趕緊和大哥先走人。

    一屋子的人終於散去了，舒湘也回自己的屋睡了，我躺在床上突然特別想念鄉下的爸媽，還有那溫暖簡單的家。我又突然想到有些日子沒見的小蘋，這段時間她忙著學習也沒空過來，我決定明天去學校看看她。

    很遲了，樓下傳來汽車的動靜，我看到公公和舒赫一齊回來了，趕緊披了衣服下樓。

    “爸，你們要不要吃點東西？爐子上還有湯。”

    公公點了點頭，“晚飯氣飽了，現在才覺得餓。”

    我把湯盛上來了，問了舒赫，“剛去嫂子家怎麽樣？”

    “不怎麽樣，她父母執意要離婚。”舒赫一口氣將湯喝完，“大哥說明天就去辦手續。”

    公公搖頭歎息，“你大哥心胸狹窄，又自以為是。出了點事，心裏受不住，就要打女人，我要是知道他是這樣，怎麽都不會讓他結婚，讓他坑人。”

    “爸，你不要這樣說大哥，他也是沒辦法。”

    “都怪我。”公公喝完湯站了起來，“我先睡了，你們也早點睡。”

    我和舒赫回了屋，舒赫才跟我說了他和大哥一起去嫂子家的情形。

    “去的路上，大哥跟我說了他小時候的事。有次，家裏藏在櫃子裏的一包糖，裏麵一共有十二顆糖，舅媽算得一清二楚。但不知道被誰偷吃了，家裏的幾個孩子全都被打了一頓。大哥他那時候已經上學了，根本不知道糖的事。可舅舅居然為了那可笑的公平，認為所有的孩子都被打了，他理應也該打，所以他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頓揍。”

    我相當無語，舒赫繼續道，“還有一次，舅媽蒸了一些糕點，因為分的不平，幾個姐妹們又吵起來了。大哥因為不是很愛吃，並沒有加入他們的爭吵。他正吃著的時候，舅舅突然一把搶過他手中的糕丟進了垃圾桶，你知道為什麽嗎？”

    我搖搖頭，想象不出，為什麽他們的舅舅要生氣。

    “就因為大哥沒有加入幾個孩子的爭吵，隻顧自己吃著。大哥和我說起這兩件事的時候，看到他那副屈辱的樣子，我那個時候有那麽一瞬間真的有些厭恨爸媽！他們為了自己的事業，讓自己的孩子生活在那樣扭曲的環境裏，幾個子女各個都變得心胸狹窄，見不得別人好。”舒赫的眼圈有些發紅。

    “別怪他們。在那個時候，能吃飽飯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如果他們知道孩子會變成這樣，我想他們寧可餓肚子也不會離開的。”我輕撫著舒赫的臉道，“每個人的性格都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當你知道自己問題所在後，就可以想著自己要怎麽去解決它，而不是一直沉浸在過去的世界裏。畢竟，這個世界上更苦更難的人都有，通過爸媽的努力，大哥他們至少衣食無憂，不用擔心下餐沒飯吃。”

    “靜瑤，你說得對。”舒赫握住了我的手，“有機會我就去勸勸大哥，讓他放下過去，畢竟現在和以後的生活比過去重要得多。”

    我知道舒赫一直是想和兄弟姐妹們處好關係的，可我總覺得大哥並不想。他表麵上和舒赫像兄弟一般親昵，可我卻時常從他眼裏看到他不時流露出的不甘心。

    幾個姐妹，大姐一直是沉默寡言的人，和誰都親近不起來。二姐看似和我們關係最親密，可我總覺得她是帶著目的，小妹好像跟誰都親近，也好像跟誰的關係都一般。她倒是沒想舒媛那樣喜歡背地裏說人是非，但是誰要是惹了她，絕對逃不過她的手掌心。

    “舒赫，明天我想去看看小蘋。”

    “你去吧！明天我去陪陪大哥，他一定很難過。”

    “我覺得他們離不了的。”我枕著他的手臂道，“大嫂心裏還是有大哥，等氣頭過了，這事也就沒了。”

    “真的嗎？”

    “憑我對大嫂的了解，我猜應該是這樣的結果。明早，大嫂那裏一定會有什麽事，沒辦法去辦手續。”

    “那你說怎麽辦？”

    “如果換作我們倆鬧成這樣，你會怎麽做？”

    “我們怎麽可能？我連罵你都舍不得，更不用說打。”舒赫想也不想地說。

    “你這人，假設一下！”我推了他一把。

    “假如我們有吵架，那肯定是我的問題。”舒赫笑道，“任你罰。”

    “你覺得你大哥會像你這樣麽？”

    “不會。”舒赫脫而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