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們的舉動，小家夥隻是默默地看著，到了睡覺的時候，不吭不聲聽了故事就睡了。諶霆野和小吉特地留意了監控想看看小家夥會不會有什麽舉動。

    等大宅的燈全都熄滅的時候，喔喔想溜進屋，可是被鏈子拴著，它怎麽也進不去。它委屈地嗚咽著，不一會兒，門開了。小家夥從屋裏跑了出來，喔喔立刻朝他撲去。他蹲在喔喔邊上，解開了鏈子，然後抱著狗狗進屋了。

    “隻要乖乖睡覺就行。”

    小吉歎息。

    視頻裏，喔喔蜷在小主人邊上一塊睡了。

    “突然發現狗太聰明了也不好。”小吉搖搖頭，“咱的兒子都被他帶偏了。”

    “你確定是它帶偏兒子？”諶霆野又點開幾天前的視頻。

    小家夥推著椅子到了櫃子邊，自己爬上去拿到了小熊餅幹，可是卻下不來了。所以偷餅幹的事被抓了個正著。另一段視頻，小家夥再次把椅子推到櫃子邊，這次是讓喔喔跳上去。在他的指引下，喔喔成功地拿到了一小罐的餅幹。

    “拿到餅幹，他是怎麽打開的？”

    諶霆野沒吭聲，切換到了另一個攝像頭拍出的視頻。小家夥緊緊抱著這罐餅幹跑到一個偏僻的角落，抬起小腳丫用力踩著罐子，然後小屁股也在上麵使勁坐著。喔喔也來幫忙，用嘴使勁咬。

    兩個家夥配合得相當默契，成功讓罐子變了形，蓋子終於打開了。

    “我的天！”小吉伸手撫著額頭，“這小熊餅幹有這麽好吃嗎？他居然為了吃這麽不折手段。諶霆野，這一定是你的基因，我小時候才不會這樣。”

    “我小時候不喜歡吃零食。”

    “他喜歡吃零食可能遺傳了我，可是不折手段一定是遺傳了你。”

    “這沒什麽不好，心思縝密以後不容易犯錯。”

    “犯起錯來要人命。”小吉一臉擔憂，“這兒子一定得好好教。”

    “晚上需要加班嗎？”諶霆野問道。

    “不用了。這幾天可把我累壞了，所有的圖都定稿了，我都發給趙彥龍了，現在就等他確定布料。”

    “離你們的冬季發布會還有好幾個，你們的時間很充裕。”

    “我就喜歡早早把事情做好，萬一有什麽意外也有時間處理。”

    “嗯，交作業了。”他眯著眼看著她。

    “好嘞！讓我好好檢查，看看你的作業合不合格。”小吉揚起嘴角，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頸。

    他直接覆上她，正埋首她的脖頸間時，她的手機響了。

    諶霆野隻得放開她，拿了她的手機遞給她。

    “是陌生電話。”

    小吉遲疑地看了眼號碼便接了起來。

    “你好，舒總，我、我是小馬……”

    電話那頭突然沒聲音了，小吉連喂了幾聲，好一會兒小馬的聲音才再次出現，“不好意思，舒總，我打錯了！打擾到您了，對不起！”

    “沒關係。”掛了電話，小吉尋思著有些不對勁，可諶霆野根本就沒給她思考的機會，她完全忘了這事。

    這幾天小吉都在和趙彥龍確認每件衣服的用料，包括用什麽線都在商討之內。小吉去了工廠幾次，才發現隻有三分之一的衣服確認材料，趙彥龍似乎特別忙，每次她想多問兩句，他的電話就來了。

    這次，趙彥龍接起電話就匆匆走了。小吉心裏有些著急，便在工廠間的布料倉逛著，想多了解些布料。她一邊走一邊逛，順便去了小馬的辦公室，卻發現他的辦公室門緊鎖，裏頭的東西被清空了。

    她相當意外，剛好邊上有個工人經過。

    “師傅，小馬去哪了？”

    “不知道，說是不幹了。”

    小吉想到那天晚上他打來的電話，趕緊拿起手機找那天的號碼，卻發現已經找不著了。她走到車間向一個女工問了小馬的號碼。

    這名女工看了看周圍，然後迅速把號碼報給小吉。小吉正輸著號碼，突然一個管事過來了。

    “舒總，你找小馬？”

    “不是，舒總問我這附近哪裏有吃飯的地方。”

    女工的回答讓小吉心裏萬分納悶，她點了點道，“趙總中午應該不會回來了吧？我也蹭不到飯吃了，你剛才說的那家飯店就是門口的左邊第二家？”

    “對，那家的紅燒肉相當不錯。”女工看了眼小吉便低下頭做事了。

    “對了，你剛說小馬，他去哪了？我怎麽都沒看到他？”

    這名管事彬彬有禮地把她帶到旁邊幹淨的辦公室道，“舒總，你有所不知。這小馬，看起來老老實實的一個人，沒想到竟然偷了老板的錢。”

    “他偷錢？”

    “那天有個客戶來交定金，有一部份是現金。趙總都把我們當家人，根本就沒防著我們，所以錢就擱在桌上了。等他起身送客，不過十來分鍾的時間，桌上的錢就不見了。”

    “辦公室裏有監控嗎？”

    “有。隻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剛好就壞了！後來趙總隻好報了警，最後在小馬的辦公室一堆廢布料裏找到這些錢。”

    “這什麽時候的事了？”

    管事說了那天的日期，小吉知道那天晚上小馬給她打了電話，但是又說打錯了。她點了點頭，擺出一副同情的樣子道，“還好錢找回來了。”

    “是啊，幸好找回來了！老板也沒說小馬什麽，小馬自己不好意思辭職了。”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小吉看了看時間，“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

    “舒總，一起吃個飯？”

    “不用客氣，我本來是想說我吃完飯趙總應該就回來了。可是看樣子，他應該真沒那麽快，我還是直接回去好了。”

    管事也沒有再留，小吉自己叫了車。一離開工廠，她立刻打了小馬的電話，可電話處於關機狀態。小馬的事讓小吉覺得蹊蹺，但她也不好說什麽。小馬的為人她也不是那麽了解，雖然她確實欣賞他的才華。

    接下來的日子，小吉和趙彥龍敲定了剩下的衣服材料。可不知為什麽，小吉覺得這些衣服做出來沒有之前的感覺那麽好。

    她猜應該是自己心理作用吧？趙彥龍沒有再像之前一樣，向她解釋每件衣服為什麽要用這些料子，在這過程中，有幾件衣服甚至是做到一半後，她才發現這些料子並不合適。

    這種情況在她之前的工作中，經常發生，可自從和趙彥龍合作後，就再也沒這些情況了。現在又出現了，她難免有些疑惑。

    “彥龍，最近麵料選擇老是出問題，是什麽原因？”

    “我的判斷失誤。”趙彥龍解釋道，“我應該是太想把衣服做好了，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我會注意的。”

    小吉笑了笑安慰道，“你還是按照以前一樣來做事就好了。現在還有三個月左右的時間，足夠我們把成品都完工。”

    趙彥龍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當所有完工的成品套在塑料模特身上展示時，小吉特地讓顏如玉挑出她最滿意的衣服。她萬萬沒想到，顏如玉居然一眼挑中了早先就做好的衣服。

    “為什麽是這幾件？”

    “感覺啊！這幾件衣服在所有成品中鶴立雞群，就是有一種不一樣的氣質。”

    “其他的呢？”

    “其他的還好了，跟你之前的作品比起來，沒有太大的差別。”

    小吉不吭聲了。她一直以為是自己心理作用，那這麽看來確實不是了。離冬季展示會僅剩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必須要做出決斷了。

    她再次撥打了小馬的電話，顯示電話已停機。她萬分失望，讓人查了小馬家的裁縫店地址，連夜趕了過去。

    “小馬？”一名上了年紀的男人冷著臉道，“他已經好幾年沒回家了。”

    “那您有他的聯係電話嗎？”

    “你找他有什麽事？”男人的聲音冷冰冰的。

    小吉把自己的名片遞給他，介紹了自己，“我是噫嘻的設計師。這次來就想找他談談合作的事情。”

    男人遲疑道，“你就是噫嘻的設計師？”

    “是的。您聽說過？”

    “一直有關注。我經常也會留意國際上服裝的信息。我們這小店要經營下去，就要經常學習新的東西。你的設計確實與眾不同。”男人臉上的表情終於緩和了。

    “謝謝您的誇獎。”小吉笑著，又小心冀冀地問，“那小馬我可以見他嗎？”

    “他前段時間回來後，整天不聲不響的，就是悶在房裏睡覺。問他到底發生什麽事，他也不肯說。”

    男人帶著她上了樓上的閣間，指著一扇緊閉的門道，“他就在裏麵。”

    “好，我去看看。”

    小吉敲了好幾次門，門才開了。小馬看到站在門口的小吉時，整個人像被觸了電似的僵在那。

    “愣著幹啥？趕緊出來招呼客人！”男子衝著他不悅地說道。

    “舒總，你怎麽來了？”他不自在地撓了撓頭。

    男人幫忙拿了茶葉，燒了水，又對著小馬道，“趕緊去洗把臉換身衣服。”

    小馬不好意思地說道，“舒總，你等我一會。”

    “好，你去忙吧。”

    過了一會兒，小馬神清氣爽地出來了。

    “能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嗎？”小吉開門見山地問道。

    小馬眼圈紅了，手在微微顫抖，好半晌才抖著唇道，“他們誣陷我偷錢。”

    “是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那天我就在自己的工作室裏幫你的圖配料子，然後一群人就突然衝了進來，從一堆廢料裏找出一個黑色塑料袋，裏麵全是現金。”

    小吉點了點頭。

    “看到那麽多錢我完全懵了。”小馬一臉不知所措，“就在這時候，林管事突然問我，這些錢為什麽會在這？我說我也不知道啊！他問我，趙總的錢不見了，但是在我這找著了！我知道他們的意思，他們懷疑是我拿了錢。無論我怎麽說，他們就是不相信我。”

    小馬低著頭擦掉眼淚。

    “後來呢？”

    “後來我就辭職了。他們不相信我，我在那呆得難受，雖然趙總沒有趕我走，但是他那副防著我的態度讓我很傷心。”

    “你辭職了他有說什麽嗎？”

    “沒說。”小馬抬起頭，“但是他前段時間一直有找我，希望我能幫他把噫嘻剩下的圖全配好料子。舒總，不好意思，其實幫趙總也是幫你，但是我心裏有怨氣。我全心全意幫他，每次的單子我從頭跟到尾，不允許自己有任何的失誤，可是到頭來卻還不被他信任。”

    “你和趙總合作多久了？”

    “他的工廠開起來半年我就在那了。”小馬看著小吉吞吞吐吐道，“舒、舒總，我發現他這段時間變了。之前都是和我客戶溝通細節的，他負責業務方麵的事情。我猜，他一定喜歡你。”

    小吉愣了下，揚了揚眉，“他知道我已經有家庭了。”

    “是，我也提醒過他，可他讓我別管他的事，還不讓我跟你接觸。”小馬道，“我也沒好再說什麽了。”

    “為什麽不讓你和我接觸？”小吉一臉納悶。

    “他說你是重要客戶，一定要接待好。我不會接人待物，他怕我把事情搞砸了。”小馬的雙手不自在地在褲子上搓著。

    小吉點了點頭笑道，“現在我正式發出邀請，願不願來噫嘻幫我，或者是和我合作？”

    “合作？”小馬一臉意外，呼吸都變得急促。

    “噫嘻的冬日服裝秀還有近兩個月的時間，雖然所有的作品都已經完工，可是後麵做出來的衣服我不太滿意。”

    “您要重做？”

    “對。”小吉點了點頭，“如果沒有前麵幾件作品，我或許不會有這種念頭。可我已經看到我的作品能以更完美的姿態呈現在大家眼前，我沒有理由不讓後麵的作品也一樣完美。”

    “可是，這樣會不會對趙總來說太、太為難了？”

    “你已經從他那辭職了對不對？你現在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你是自由的。”

    “那我這樣是不是搶了他的生意？”

    “怎麽會呢？”小吉笑道，“他那裏是工廠，批量的衣服還是在他那裏生產。我隻是把搭料子這道工序自己做了。”

    “對！”小馬點了點頭。

    “怎麽樣，現在可以出發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