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向辦公室，風輕輕吹過，窗簾晃了晃，辦公室裏一片靜默。

    夏婉婉低著頭，遲遲沒有說話，一張小臉被太陽照的通紅。

    她不明白為什麽導師陳為為什麽突然之間要自己去國外的研究所進修，之前兩個人明明說好了課題結束以後兩個人一起走。

    現在課題還不知進展如何，而墨玥的病情似乎也不容樂觀，如果此時自己突然離開，豈不是太過於不負責任。

    “婉婉，怎麽樣？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你一定要好好把握。”陳為再次開口，眼神也隨之落到夏婉婉身上。

    猶豫了一下，夏婉婉抬起頭問道：“老師，我現在不想出國。”

    陳為長歎一口氣，滿眼失望，用低沉的聲音說道：“為什麽不去？你知道這個機會多麽難得嘛，以你的天賦如果能與這個研究組在一起，長些見識，進修一段時間，對你是非常有幫助的。等你回來你立馬就可以……”

    沒等陳為把話說完，夏婉婉就打斷了他：“老師，我不想聽這些。之前你不是說等你的研究課題結束了，帶我一起出國的嗎？為什麽現在突然之間要我先走？”

    “你先聽我說，婉婉。沒錯，之前我確實這麽答應你的，並且我現在也沒說之前說的不算數不是嗎？我的意思是這段時間你在國內太勞累了，如今眼前這麽好一個機會你既可以出去散散心，又可以學到更精深的東西，何樂而不為呢？老師總不會害你吧。”陳為語氣中多了一絲撫慰與溫柔。

    夏婉婉的眉頭緊鎖，臉上是堅毅的表情：“老師，你別說了，我已經決定了。無論您再怎麽勸我，我都是不會答應的。”

    陳為的臉色變得陰沉，語氣嚴肅起來：“婉婉，你這是在胡鬧，這麽好的一個機會你怎麽能白白浪費？你這是在意氣用事。”

    原本他和藹的眼神變得有些清冷，夏婉婉覺得有些毛骨悚然。想起情況日益糟糕的墨玥，夏婉婉覺得心裏猛地又一酸澀，隨即眼眶裏噙滿了淚水。

    她一邊抽泣，一邊含糊地說：“那墨玥呢？老師為了自己的研究，給他吃的藥造成了那麽大的反作用，現在難道就要這樣置之不理了嗎？”

    用力一拍桌子，陳為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夏婉婉，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看你是越來越不懂事了，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話如果被有心人聽見了，我們兩個會有什麽下場？”

    被他這麽一兄，夏婉婉隻覺得心中更加委屈，抹了一把眼淚走上前直視著陳為說：“老師，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嘛？墨玥現在的情況一天不如一天，難道老師就沒有責任嗎？還有，老師作為資深醫生，覺得這麽做對得起自己的病人嗎？”

    “婉婉，不要再說了！”陳為聽到夏婉婉的話，心中一緊。

    “為什麽不能說？還有老師跟那個劉宇到底是什麽關係？為什麽不願意拿他來代替墨玥做這個課題研究？”夏婉婉咬咬牙，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

    陳為兩隻眼睛瞪的圓圓的，有些生氣又有些失望地看了一眼倔強的夏婉婉，隨後無奈地歎了口氣。

    知道硬招對她沒用，隻好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婉婉，你聽老師的，以後這些事情我都會一五一十地告訴你，隻是現在還不是時機。再說，老師什麽時候騙過你？你現在先乖乖去國外待一段時間安心進修，這邊的事我自然會想辦法處理的。”

    夏婉婉半信半疑，握了握拳說：“老師，我不會去的。”

    “婉婉，你這又是為了什麽呢？不要跟我說，是這段時間你跟那個墨玥待在一起對他動了情，你們兩個之間沒有一點可能，知道嗎？”

    感覺心中最柔軟的一塊地方被針紮了一下，夏婉婉隻覺得整個胸膛都悶的難受。

    她緊緊地咬了咬嘴唇，隨即感到口腔裏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沒有。”

    她多想反駁說怎麽就沒有可能呀，可是她的理智告訴她自己不能這麽做。

    “沒有就好，我說的我希望你都能明白。撇開家世不說，就拿墨玥這個情況，如果你們在一起，肯定會有很多問題的，你要知道……”

    夏婉婉隻覺他的每一字一句都像往自己的心裏投上一塊石頭，壓的自己喘不過氣，於是直接打斷陳為想要繼續的話，“老師，別說了，你想太多了。我隻是覺得作為醫生，我們有必要為病人的健康負責，而不是為了一己之私就犧牲病人得到健康的權益。”

    陳為聽了這話，轉過身對著夏婉婉搖頭：“我現在跟你說什麽你都不會懂的，你現在正在氣頭上。婉婉，有些事，我現在必須瞞著你，時機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今天你就先回家歇息歇息吧，我說的事情我希望你慎重考慮一下，回去吧。”

    還想辯解些什麽，轉念一想今天的自己確實有點事態。

    無奈之下隻能應聲“嗯。”，轉身離開。

    快要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夏婉婉突然頓住了，轉過頭對已經回到轉椅上的陳為堅決地說：“老師，無論如何，在我沒有搞清楚真相之前，我不會離開的。”

    陳為沒有抬頭，也沒有回應，隻是在心裏歎氣。

    而事實上，夏婉婉的心裏還有一句話，隻是她不能對陳為說：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拋棄沒有痊愈的墨玥，留他獨自一個人承受這些痛苦。

    輕輕地替陳為關上辦公室的門，出了辦公室，夏婉婉像一具行屍走肉般走出了醫院。她聽到有人在小聲議論自己，但是她充耳不聞，想起曾經有個人霸氣地摟住自己的肩膀告訴他們閉嘴的畫麵。

    抬頭看看萬裏無雲的天空，用手遮住直刺自己眼睛的陽光，夏婉婉覺得四周都像是退了色一樣，沒有生機。

    站了一會兒，她長呼了一口氣，在路邊攔了一輛車準備先回公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