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之前的真相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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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澤宇聽著,胸口一哽。

    但他更怕她出事。

    不怒反而好聲哄“你要爸爸,爸爸不是在這嗎。”

    “你別過來!”靳心甜見他要動,瞬間激動起來,“你不是我爸爸,我爸爸叫靳澤陽。”

    靳澤宇咬了咬唇,臉色瞬間忍不住冷沉了幾分,氣得脫口而出,“他不是你爸爸!”

    玫瑰看女兒被雨淋著,心似是掛在了懸崖邊。

    聽到靳澤宇這個時候還不依著她,氣紅了眼眶。

    “靳澤宇,都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能依著她?”

    “她是你女兒,你為了你所謂的仇恨,連女兒的安危也不顧了嗎?”

    靳澤宇看著倔強的坐在窗前,不顧雨淋的小身板,一股火憋在心口吐不出,又咽不下。

    他的女兒,竟然因為仇人威脅他!

    他死裏逃生走到今天,太清楚妥協的後患是什麽。

    今天,倘若他被她威脅到了,那麽下次,她肯定還會威脅他別的。

    那他還怎麽報仇,怎麽讓靳澤陽生不如死?

    咽了咽喉嚨,他緊著手拳看著她,狠了心道“她喜歡坐在那,就讓她坐在那。”

    說完,他轉頭就走。

    他想著,她不過是個孩子,見威脅沒用也不會再堅持。

    “靳澤宇!”玫瑰痛心疾首的看著他的身影,“你怎麽能這麽殘忍!”

    靳澤宇頓了下腳步,還是頭也沒回的出去了。

    靳心甜的眸子瞬間暗淡的如同此時的夜空。

    褲子濕透了,她恍若未覺。

    腦海裏還是靳澤宇離開前說的那句話。

    冰冷得似是一把利劍,讓她小小的心髒瞬間千瘡百孔。

    她忍不住的哇哇大哭起來。

    每一個孩子,心裏對於親生父母都有種源於血液的情,即便是養父母再好,都想了解自己的親生父母。

    她也想知道自己的爸爸是個怎樣的人,她也想相信她的爸爸當初拋下她是迫不得已的,她也盼望著一家人能在一起…一次次的失望,她一次次的又給他機會。

    剛剛看到他將養父打傷,她有多難過,多失望。

    可那些都不及此刻的千分萬分之一。

    她想證明他還是愛她的。

    可結果,讓她徹底的失望了。

    他不愛她。

    她的親生爸爸不愛她。

    他還不允許她見疼愛她的養父。

    她哭,是心真的受傷了,難過了…

    ————

    “你傷害了我們不說,如今連一個孩子的心也要傷害嗎?”

    靳澤宇一出房門,就撞上了溫暖。

    溫暖盯著他,眼中全是失望。

    “難道我要聽她的成全你們,讓你們皆大歡喜?”

    靳澤宇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直接繞過她,回到了餐桌上。

    他於心不忍,可是,心不狠站不穩。

    為了壓下心口的煩躁,他端起酒杯,一口氣喝了一整杯酒。

    在他要倒第二杯的時候,跟上來的溫暖將酒瓶奪了過來。

    “靳澤宇,那是你女兒。”

    “她在那淋雨,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心疼?”

    “為了她,你就不能放下當年的恩恩怨怨?”

    冷雲飛聽著溫暖的話,看著對麵的男人,目光瞬間深邃似星海,“在乎的人,是用來守護的,而不是傷害的…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這是他的心裏話。

    是他不敢表露的心聲。

    他知道,有些話說出來,他們連朋友都不能做。

    所以,他一直藏在心裏,默默守護…

    …………

    同一時間。

    房間裏。

    玫瑰咬著唇,緊了緊喉嚨,壓著心口窒息般的痛,哭著看著女兒小小的倔強身影,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甜甜,你快下來…你下來,媽媽帶你去找爸爸…你別嚇媽媽…媽媽除了你什麽都沒有了…你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你讓媽媽怎麽活…”

    靳心甜看著窗外被狂風暴雨籠罩的夜,聽著媽媽的話,眼淚止不住的流。

    她知道,那個男人不會讓媽媽帶她去找養父。

    可媽媽是真的愛她,她一直坐在這,換不來那個男人的心疼妥協,隻會讓媽媽擔心。

    她哭著回頭看向淚流滿麵的媽媽,越發的傷心難過。

    一個眼神,玫瑰瞬間領會到了她的傷心難過和脆弱。

    她立刻上前將她從窗台上抱了進來,緊緊的摟在懷裏,親吻著她濕了的頭發,失而複得般的動容。

    “以後再也不要這樣嚇媽媽了…”

    她的小臉凍得冰涼,褲子和鞋子幾乎全濕,上衣也沒有好到哪去。

    摟著她,玫瑰都能感覺到她的身子在顫抖,在哆嗦。

    她將她往懷裏緊了緊,又緊了緊,試圖溫暖她,心疼到哽咽,每呼吸一次,都牽扯出一陣生疼。

    “媽媽,我想離開這裏…”

    靳心甜說了這一句,再沒有說一句話,靠在她溫暖的懷裏,閉著眼傷心流淚。

    “好,媽媽帶你離開這裏…”

    玫瑰哭著答應她。

    心中情緒翻滾,好一會都沒有緩過來。

    等她終於緩過來,才想起給她換衣服,這才將她從懷裏鬆出來。

    這一鬆出來,她才發現,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睡著了,臉頰上,還掛著未幹的淚。

    她替她脫去濕衣服,關上幹淨的睡衣,將她安頓在床上,就握著她的手,寸步不離的守著她,那種害怕失去的心情讓她看著她止不住的流淚。

    靳澤宇被冷雲飛說得心軟了幾分,返回到房間,看到女兒已經安頓在了床上,心裏不自覺的長長鬆了口氣。

    但下一秒。

    玫瑰的話就讓他心口似堵住般。

    “你出去。”

    玫瑰凝著淚水抬眸,恨恨的看他一眼,冷冷的開口。

    那是徹底絕望後的冷漠疏離。

    靳澤宇迎著她的視線,心口越發的似是被什麽東西扯住,但他還是嘴硬的不想輸了氣勢,“這是我家!”

    “我沒想待在你家,等女兒醒了,我就帶她走。”

    帶著一絲絕然,她壓低聲音,冷冷的道。

    靳澤宇冷嗬出一口氣,“你帶她走?10年前你幹什麽去了?”

    玫瑰咬了咬唇,不想再一次重複當年的事,“她好不容易睡著,我不想在這跟你吵。”

    “如果你還當她是你女兒,就不要再傷害她,放我們離開…”

    有種什麽東西抓不住般的煩躁,又似有團火在心口燒,靳澤宇蠕動著唇角,好一會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的女兒,隻能待在我身邊,要走,你自己走。”

    說完,他轉身離去。

    玫瑰咬了咬唇,並沒有再因為他這句絕情的話傷心。

    經過今夜的一幕,她下定決心要帶女兒離開。

    哪怕她們死在一塊,也不想再讓女兒在這裏不快樂。

    可沒想到,半夜,她醒來給女兒蓋被子,發現女兒發起了高燒。

    她起身找出溫度計量了下體溫,已經燒到了40多度。

    淩晨2點多,外麵的雨依舊大的似是要將這個城市淹沒。

    她咬了咬唇,跑進靳澤宇的房間,打開了燈。

    靳澤宇好不容易有了睡意,瞬間又被燈光晃醒,微微蹙了蹙眉,看向她。

    玫瑰咬了咬唇,聲音冷的不染情緒,“甜甜發高燒了,需要立刻送醫院。”

    “你不是要帶她走嗎?怎麽…”

    聽到他開口的話,玫瑰咬破了唇瓣,不等他說完,轉身就走。

    靳澤宇狠狠的動了下眉心,掀開被子下床。

    等他給屬下打完電話出去,玫瑰已經換好了衣服,將女兒穿好,從床上抱了起來。

    靳澤宇看著她女漢子的模樣,在她準備背起甜甜的時候,上前將甜甜截了過來,背起她出門。

    玫瑰一聲不吭的跟在身後。

    靳澤宇說隻要她在這裏待到天亮就會放了葉晨,所以,溫暖一直坐在沙發上等天亮。

    因為擔心靳澤陽,她一點睡意都沒有。

    看著他們背著孩子出來,立刻站起來跟上。

    幾人將孩子送到醫院,已經是半個小時後。

    醫生一番檢查後,給甜甜輸了液。

    因為燒的太厲害,玫瑰用毛巾在一旁物理降溫。

    靳澤宇站在一旁,看著病床上燒的麵無血色的女兒,心口似是有無數螞蟻在爬,雙手撐著腰,忍不住在一旁走來走去。

    “爸爸…爸爸…”

    玫瑰擦著擦著,看到女兒唇瓣在動。

    她湊近,才聽到她在叫爸爸。

    心頓時泛起酸澀。

    她強忍著眼底湧上的酸意,將發熱的毛巾放在盆裏搓了搓,繼續給她擦拭。

    她不想再開口求靳澤宇。

    靳澤宇站的遠,也沒有聽到。

    甜甜迷迷糊糊的叫了一會,又安靜了下來。

    液輸完已經是2個小時後。

    溫度雖然降了一些,可是,依舊處於低燒,甜甜也沒有醒過來。

    問醫生,醫生說不能一直用藥,先物理降溫,等4個小時後再看。

    玫瑰擔心的不停的給她擦拭著,可溫度依舊沒有降下來。

    沒等到4個小時,溫度又升到了40多度。

    燒的她難受的眉都蹙在了一起,可是,她沒有醒過來,又迷迷糊糊的叫著:“爸爸…爸爸…”

    玫瑰看著她血色盡退的臉,紅了眼眶。

    醫生又一次給她進行輸液。

    “她在說話。”

    一旁的溫暖看到她唇動,驚訝的湊了過去,“她在叫爸爸…”

    說著,溫暖看向靳澤宇。

    靳澤宇聽著,看著床上的女兒,眸色深了幾分。

    一晚上的高燒不退,滾昏迷不醒,讓他有些害怕。

    她連昏迷中都在叫爸爸,讓他忍不住考慮是不是將靳澤陽找來。

    “天已經亮了,你是不是可以放人了?”溫暖趁機走到他跟前,提醒他。

    靳澤宇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床上的女兒,掏出手機給靳澤陽打電話,邊打邊回答她,“我說今天放人,沒說早上放。”

    說完,他轉身到一旁等著電話接通。

    “喂?”

    季無心正愁聯係不到和靳澤陽認識的人,聽到他的手機響,翻了半天從他脫下來的濕漉漉的外套裏將他的手機掏出來接通。

    靳澤宇聽到女人的聲音,擰了下眉,“靳澤陽呢?”

    “他出事了,你是…嘟嘟嘟…”

    靳澤宇聽到電話掛斷的聲音,感覺被扇了巴掌一樣,狠狠的沉了沉眸。

    掛他電話,行,那他就等著他來求他!

    收起手機,他就折身回到病床前,結果,就聽到女兒緊促著眉,一臉難受的囈語:“爸爸…爸爸…”

    每一聲爸爸都似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了他的心口。

    ————

    這邊。

    季無心聽到手機斷線聲,拿起手機一看,關機了。

    她再開機,卻怎麽也開不了。

    她廢了半天勁,將他的手機卡上到自己手機裏,可是,卡上沒有任何電話號碼。

    她隻好泄氣的等電話再次響起。

    曆時3個多小時的手術,靳澤陽總算是脫離了生命危險,但他的腿,醫生說想站起來恐怕希望渺茫。

    他到現在還沒醒,季無心不知道他醒來能不能接受。

    姐姐也沒辦法聯係上。

    季心慧因為輸血過多,身體虛弱,睡了一晚上,也還沒醒。

    倒是溫晨曦,守在爸爸的病床前,撐著大眼睛擔心的守了一夜,直到早上才趴在床邊睡著了,懂事的她都心疼。

    她正準備回病房,手機又響了起來。

    看著是來自靳澤陽的手機卡,她立刻接通了。

    “喂…”

    還是女人的聲音,靳澤宇蹙了蹙眉,“靳澤陽呢。”

    “他出車禍了,現在還昏迷不醒,你是他朋友吧?你能不能聯係到溫暖?或者,你將她的號碼…”

    不等她說完。

    靳澤宇就掛了電話。

    他怔在那裏,心口緊縮了下,手指微微顫抖起來,。

    出車禍,昏迷不醒。

    對他來說,這是值得開心的事才對,為什麽,為什麽他的心…像是壓了巨石,沉的呼吸困難?

    撇了眼溫暖。

    他的心湖似是砸入了千斤鐵石,泛起千層浪,波濤洶湧的靜不下來。

    要告訴她嗎?

    這個時候他應該最需要她。

    善良的那個他心軟了。

    可下一秒,仇恨的那個他在心裏作祟。

    她要是不在他身邊,他肯定會更痛苦…

    正在他內心掙紮的時候,玫瑰終於是忍不住的,朝他咆哮了起來。

    “靳澤宇,你沒看到你女兒昏迷了一夜未醒嗎?你沒聽到她一直在喊爸爸嗎?你是不是寧願她死也不願滿足她見爸爸的心願?”

    女兒燒了一夜,玫瑰徹底崩潰。

    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想死,和女兒一起死了算了。

    靳澤宇剛剛已經在打電話了,被她這樣一說,就像他十惡不赦一樣。

    他頓時哽的一口氣上不來。

    “是啊,我就是不願意。”

    “你是好媽媽,你去滿足她啊?”

    玫瑰何嚐不想去找。

    可是,女兒一直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她根本不放心離開她。

    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個字,她垂下頭,邊給女兒物理降溫邊忍不住的掉淚。

    溫暖看著,在一旁安慰她。

    “甜甜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

    “我去找靳澤陽…”

    人難過脆弱的時候,就怕有人安慰,越是安慰,脆弱感就越是強烈。

    酸意瞬間湧到了嗓子眼,玫瑰咬著唇沒讓自己哭出聲,“好…”

    一個字,她便哽咽的再也說不出來第二個字。

    她真的是太傷心了。

    如果重逢是這個樣子,她寧願他當初死了。

    那樣至少,她心中還有一點美好的念想,可是如今,什麽都沒有了。

    她對他,失望的連恨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溫暖看著她傷心,心都揪在了一起,她輕拍了拍她的肩,轉身往出走。

    順帶看了靳澤宇一眼。

    靳澤宇看著她,還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靳澤陽車禍的事。

    忽然,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她一眼,轉身接通。

    “總裁,裝修的人在牆壁隱形的暗格裏發現了一個日記本,好像是靳東雷的,我打開看了看,裏麵好像有關於當年的真相…”蔣帥頓了下,硬著頭皮繼續道:“上次柳淑珍說的,好像都是假的,謀害你的人不是靳東雷,是柳淑珍…”

    轟!

    似是一道雷劈在了靳澤宇的頭頂。

    他的心狠狠的震了下,“東西在哪,立刻送過來。”

    “好。”

    “……”

    將地址給了蔣帥,靳澤宇就掛了電話。

    再看向溫暖,她不知何時已經走了。

    看著窗外的雨,他煩躁得忍不住來來回回的走。

    柳淑珍是靳澤陽的後媽,對靳澤陽一直不好他是知道的。

    如果這一切真的是柳淑珍所為與靳東雷無關,那他這些天處心積慮費盡心思折磨的人豈不是錯了?

    他豈不是被柳淑珍當傻子耍了?!

    越想他就越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清楚這一切。(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