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素素並不是不聽話，而是她眼睛被蒙住，實在不知道床在哪裏。

    聽到他再一次發出這樣的指令，邁出了腳步，摸索著朝前走去，略顯笨拙的撞了幾次，摸到了床邊，乖乖的坐了下去。

    顧彥北等她坐在床邊，推動著輪椅到了床邊，再次仔細打量她。

    哪怕眼睛被蒙住，從五官和身材完全可以看出她多麽吸引人，略有些透明的睡裙讓她更顯得性感。

    說到底他還是個十九歲的男孩，之前也沒談過戀愛，更沒經驗，喉結滑動著，看著這樣的她漸漸身體有了反應。

    這讓他內心煩躁起來，自己麵對她居然不能自持，“躺下去！”隻能借由生硬的語氣來掩蓋那一絲尷尬。

    許素素坐在床邊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這會兒聽到他這麽說，反而找到了方向一般，老實的緩緩躺了下去。

    等了許久，沒等到他動作的聲音，一想到剛才聽到的輪椅聲，恍然明白他的脾氣不好來自哪裏。

    任由誰殘疾了都不會心情愉悅，心底騰起了一絲憐憫，輕聲詢問：“要我幫忙嗎？”

    這話讓正在尋思如何上床，撲到她身上的顧彥北有些惱羞成怒，“閉嘴！”

    許素素立刻閉上嘴，雙手交握放在胸前，雙腿交疊不知道該擺個什麽造型。

    反而有些慶幸自己眼睛被蒙住，減輕了心底那些複雜情緒交織。

    顧彥北之前就愛鍛煉，哪怕雙腿受傷現在沒了知覺，可雙臂依然強健有力，上了床雙手撐著身體，順著床角慢慢爬到了她的胸前。

    俯身在她身上，低頭看她，胸前的劇烈的起伏讓他輕易感覺到她的緊張，心底不由軟了軟。

    不需要跟她對視也減輕他的幾分緊張感，單手撐著自己的身體，開始緩緩解開自己的襯衣扣子。

    許素素眼睛被蒙住，其他感官敏銳了許多，聽到這窸窸窣窣的聲音，感覺到他撐著身體的手在顫抖著，抖著床一起一伏，不由伸出手摸向他，想幫他。

    顧彥北原本看見她緊張無措，有了幾分好感，見她伸手卻誤會她著急，心情壞了幾分，打開她的手，語氣涼薄的嘲諷，“就這麽急不可耐？”

    許素素被這話說的屈辱感又翻騰起來，臉朝一側轉去，雙手緊緊拽住床單，抿著嘴沉默了。

    直到顧彥北壓下來，進入她的身體到結束，她隻是咬著下嘴唇忍受著這一切，眼角的淚水浸濕了黑布。

    顧彥北在最後那一刻，再也撐不住，順勢倒在她的身上，感覺到她的急促呼吸，身上帶著香氣和兩個人氣味夾雜。

    整個空氣間彌漫著男女荷爾蒙混合在一起的氣息，讓他覺得陌生而又心生悸動。

    許素素被他壓了許久，第一次原本就有些疼痛，就算他之後溫柔了許多，依然讓她疲憊不堪，這會兒壯著膽子推了推他，感覺到他順勢往旁邊一翻，抿了抿嘴，帶著鼻音輕聲說：“謝謝。”

    這兩個字讓仰躺在床上的顧彥北呼吸一窒，轉過頭看向她，心底那點悸動化作了滾燙的水流淌過心頭，燙的他心髒跳動快了起來。

    這是他們彼此的第一次，他從沒想過自己會跟一個陌生女人，如果不是為了……

    想到這裏，心一涼，冷著臉撇過頭，“別跟我說這些！”

    許素素被他這麽一說，心底一陣陣刺痛，想到自己不過是個工具，可又不敢頂撞他，隻能溫柔的應聲，“我知道了……”

    她這懦弱的表現反而取悅了顧彥北，視線掃過那攤泥濘裏帶著的血絲，不由心又軟了，“你躺一會兒。”

    許素素聽到他起身的聲音，緩緩起身，手不自覺的捂了捂胸前，想起這一切毫無意義，又放下手，呆坐在床上，聽著他的動靜，直到聽到洗手間傳來水聲，才去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

    想到他聽到自己輕聲喊疼，放緩了動作，心底默默揣測，他其實是個溫柔的人吧？

    轉念又想起他好聽的聲音在最後時刻在自己耳邊低吼悶哼，手心仿佛還存留著他結實胸肌的觸感，心底不由顫了起來，低垂著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為把第一次交給了他，起了幾分異樣的心思？

    可自己不過是個工具，有什麽資格多想什麽呢？

    胡思亂想中顧彥北的輪椅聲由遠至近，讓她自覺的站起身，循聲看過去，“需要……需要我幫忙嗎？”

    這有些不確認的詢問，讓顧彥北的神色柔軟了許多，聲音也溫柔不少，“不必了。”

    許素素眼睛被蒙住，諸多不便，可聰慧的她，花了一天時間就將房間摸熟了。

    顧彥北的話很少，大多數都是沉默的，她被默許可以在房間裏隨意走動，什麽都不能做的她隻能盡量熟悉房間。

    有時候不小心撞到他的輪椅，也不會讓他說出話來，出聲最多的時候緊緊在彼此交融之時。

    許素素能感覺到他似乎心事重重，第二天還能拋卻自己的糾結，想與他交流，被他嗬斥幾次別多事後，也沉默了許多，更多是待在床上發呆。

    等到她被宣布懷孕後，心底有了解脫之感，又有了一些不舍的情緒，這一絲不舍剛騰起就被她按捺住。

    剛被林修致握住手腕，轉過身準備走出大門，身後傳來了顧彥北的聲音，這聲音裏透著無限的溫柔意味，仿佛又夾雜著煩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許素素站在原地停頓了片刻，轉過頭朝他揚起了笑臉，輕輕點頭，“我會的。”

    說到這裏，她終於鼓足勇氣說出那句話，“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隻要，隻要抱有信念，堅持鍛煉，你的腿一定能恢複……”

    這話讓顧彥北露出些許動容，在林修致視線過來時，很快恢複麵無表情，倒沒有再次嗬斥她多事，反而沉默的揮了揮手，示意把她帶走。

    顧彥北坐在輪椅上，待著原地呆呆看著，等她背影越來越遠，低頭捶了捶毫無知覺的雙腿，自嘲的笑了，聲音輕微的讓他身後的王嫂完全無法聽清，“你算什麽？我算什麽？不過都是無奈之人罷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