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鍾，訓練營這邊特地邀請京城本地某轄區消防官兵隊長給新生演練攀爬。

    消防隊長表演的是掛鉤梯登樓，這是消防官兵訓練項目之一，對新生不作要求，新生隻要能利索爬牆，學會速降，再順利落地就行。

    掛鉤梯登樓考驗的不僅是臂力，還有全身力量的平衡，怎樣在迅速登樓的過程中，使用梯子繼續攀爬。

    四百名新生看得目瞪口呆。

    試想一下，你登樓帶著梯子，肯定有一隻手力量不夠吧，登到二樓某處定點，再把梯子擱上去，人借住梯子爬上樓。

    問題來了，梯子穩不穩？新生膽子大不大？梯子會不會砸到新生？

    嘖嘖，辛虧他們不需要掛鉤梯登樓，這項目可比四百米障礙中過雲梯還難。

    訓練營有四麵高牆，六層樓高度，八名教官分別帶組練習。

    教官先親自示範一次，待新生練習時，教官會從旁一起協助。

    男孩子天生好動，男生們練習攀爬時激動大於害怕，女生們大多數惴惴不安，六層樓的高度，即便是腰間係著吊繩，也不禁兩腿打顫。

    八組訓練情況大致相同，男生們練習一兩次後，皆能提高速度攀爬至樓頂，女生們一次成功的少，有的半途放棄。

    輪到時寶珠時，趙俊除了必要的提點外，再無發揮空間。

    隻見這丫頭身輕如燕地攀爬上牆，行動間絲毫不扭捏，步伐跨得又大又穩，瞧她利落的爬牆動作，眾人稱羨又好奇。

    趙俊笑著問她，“時寶珠，你學過攀岩？”

    時寶珠從樓頂蹬腿速降，六層樓的高度，眼也不眨地速降，幾秒鍾完成，一個瀟灑地落地姿勢，贏得一片掌聲。

    她伸手解開腰間鎖扣，抬頭一笑，“沒特地去學，和朋友玩過幾次。”

    眾人恍然大悟，難怪。

    秦野收回目光，低頭幾不可查一笑。

    不難想象，這丫頭當年在雲城十三中翹課爬牆的次數。

    趙俊想要她挑戰一下掛鉤梯登樓，又擔心她臂力不夠，遂打消次想法，日後再說。

    下午照例是各種軍事基礎訓練，難度加大、任務繁重，一直訓練到晚上九點結束，

    夜裏沒有集訓，眾人勉強睡了一晚好覺。

    時間一晃而過，一晃到了最後一天。

    今天上午有打靶訓練，新生們都很興奮，他們沒摸過木倉，一個個摩拳擦掌、拭目以待。

    九點鍾，一群人到了靶場。

    呈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字排開的射擊用木倉，步槍的一種，臥趴式打靶。

    教官簡單介紹步槍的發展史，男生們聽得眼冒精光，女生們聽得頭暈目眩。

    品種繁多，口徑毫米等需要記憶的東西太多，記不住。

    “你們即將練習的是AK74式，威力大，後坐力大，殺傷力強，二戰時期著名的武器。”

    “每人五發子彈，別多想，這是專門練習用的教練彈，彈夾已經裝好，十環靶，今天的目標，爭取打中靶，幾環不要緊。”

    結果，顯而易見，基本上打飛的多。

    時寶珠上場時，一眾人等莫名對她寄予厚望。

    她不自在地撓了撓頭，嘿嘿一笑，“這個，我真的沒碰過。”

    眾人哄笑。

    最後，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時寶珠的表現令人意想不到。

    中指鬆下的那瞬間，時寶珠被彈夾出鞘的聲音和肩部施壓的後坐力嚇到耳鳴，腦袋一片空白，完全聽不見旁邊左右同學的話。

    秦野目力驚人，時寶珠這一發打偏了，耐心等她打第二發時，她卻沒任何動靜。

    他意識到不對勁，低頭一瞧，這丫頭閉著眼睛，臉色蒼白，五指握拳，手背青筋明顯。

    眼皮一顫，關心脫口而出，“寶珠？”

    時寶珠倏地鬆開握住槍托的手，抱住腦袋往毯子上一趴，“三叔，我頭暈，讓我靜靜。”

    聯想到她之前出的車禍，秦野目光一緊，不敢耽擱，連忙示意遠處的指導員過來，把帶訓的任務移交給對方，他親自架著時寶珠離開射擊場。

    趙俊一頭霧水地望著倆人離去，礙於還在訓練中，他隻能按捺好奇，繼續專心教習。

    傅紅梅隻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眉頭擰著，目露不解。

    其餘新生好奇的有，擔心的有，幸災樂禍的也不少。

    軍訓至今，京藝這位‘校草’出了不少風頭，儼然一匹黑馬，成功躍進大眾視野，如今終於有了弱點。

    她竟然暈木倉？

    嘿嘿，那麽百分之五的名額，少了一個強勁對手，豈不是更好？

    陸淩霄見狀，擔心地想追上去，“學霸，寶珠她——”

    “別衝動，三叔在，我們稍後再去看她。”秦文軒一樣擔心，但他遇事冷靜理智，再加上他們對訓練營不如秦野來得熟悉，跟上去隻會添亂。

    秦野送時寶珠去了醫務室，正巧有全科醫生過來義診。

    十幾分鍾後，時寶珠躺在病床上閉目養神，醫生和秦野出了醫務室，站在屋簷下說話。

    “吳主任，她情況如何？”

    “暫無大礙，不過，醫務室設備不齊全，我建議她要去軍醫院複診，如果腦部癌症複返，問題很嚴重。”

    “接下來能不能繼續參加訓練？”

    “根據你的描述，她在其他訓練項目上沒出現問題，隻在打靶一塊受到影響，那麽不妨再讓她試一次，一旦出現同樣的情況，秦野，你心裏清楚。”

    秦野俊美微蹙，眉間的褶皺能夾死一隻蒼蠅，臉色凝重。

    醫務室裏，時寶珠慢慢睜開了眼。

    腦子裏突然多了好多內容，她覺得奇怪、混亂、匪夷所思、不可置信，然而更多的是困惑。

    這些碎片不全麵，沒法拚湊出她想要的內容，還有的甚至重疊。

    碎片裏，比如，她和郝放、徐昊等人一起吃小龍蝦。

    一號那天晚上，她確實在雲城和郝放等人吃燒烤麻小，不過奇怪的是，當時還有秦野在場。

    莫名其妙，秦野明明在京城，她二號上午在陸淩霄家裏才見到他。

    幾分鍾後，外間響起腳步聲。

    “醒了？頭暈不暈了？”

    時寶珠偏頭，來人是秦野。

    她苦笑著從病床上爬坐起來，搖頭一笑，“不暈了，三叔，我是第一個被槍聲和後坐力震暈的人嗎？”

    秦野見她臉色恢複紅潤，唇色不再蒼白，雙眸清明，又恢複以往的活力和狡黠，不由鬆了一口氣。

    沒事就好。

    他壓下心中的疑慮，故作輕鬆地笑，“你不是第一個，不過旁人沒你表現得嚇人，他們會耳鳴，做噩夢。”

    聽聞嚇到秦野，時寶珠噗呲一聲笑，疊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秦野把醫生的話挑重點說了一遍，慎重地解釋清楚，“寶珠，有沒有勇氣再練一次？”

    如果她拒絕，他會尊重她的決定。

    時寶珠失神，她的腦癌會複發？這麽嚴重？

    她當時隻感到暈眩，沒感到疼啊？再說突然多出來混亂重複的碎片記憶，又是怎麽回事？這些事到底要不要告訴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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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喲喲喲，切克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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