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算計與反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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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沅笙起初並不大信任眼前這毛頭小子。隻是隨意的一瞥,也正是這麽一瞥,他這眼睛就再也移不開了。

    拿起紙稿,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陸知暖已經喝了兩壺茶了,秦沅笙方才回過神來。

    “好啊,真好。想不到陸兄竟能寫出如此蕩氣回腸的故事來。”秦沅笙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這麽說,這話本子是能入了秦班主的眼了。”

    “那是自然,隻是,這價錢嘛……”

    陸知暖擺擺手。“秦班主不必憂心。若是秦班主願意,這出戲就當做是咱們二人合作。秦班主隻管排戲,待演出之後,所得的利潤,陸某要三成。如何?”

    秦沅笙摩挲著光潔的下巴,笑道:“誰人不知,清水鎮最大的戲樓是張家的裕和戲樓,陸兄這出戲新奇有趣,若是跟裕和戲樓合作,保準兒賺個盆滿金缽,不知我這小小慶和堂,何德何能啊。”

    陸知暖也笑了笑。

    “自然是看中了秦班主對戲的癡迷。一部好戲,話本子是基礎,演戲的人,才是關鍵。若演戲隻圖利益而忘記本質,再好的戲,也都變了味道。”

    秦沅笙撫掌大笑。“陸兄的話正合我意。隻是,秦某人雖是個戲癡,可也不是個蠢笨的,陸兄這番話,秦某也隻能信個三分。”

    “有這三分信任便已足夠。秦班主好戲,陸某人恰有好戲。雙方各取所需,不是正好。當然了,前提是秦班主能抗的住裕和戲樓的打壓,陸某敢拍著胸脯保證,大鬧天宮開戲後,定會異常火爆,那張家怕是會坐不住的。”

    “哈哈哈,陸兄這麽說,這出戲,秦某還非接不可了。要說怕,秦某還從未怕過什麽人,怕過什麽事兒。不過小小張家,秦某還不放在眼裏。”

    “秦班主好氣魄,既如此,這事兒就這麽說定了。”

    “自然。待秦某擬個合約,白紙黑字,也好辦事兒。”

    陸知暖點點頭。待雙方簽訂合約後,取了一壇子桃花酒,遞了過去。

    “這桃花酒乃是陸某親自釀造,算是慶祝咱們合作成功。”

    “如此,卻之不恭。”秦沅笙笑著接了過去。

    “還有這潔顏粉和蘆薈凝膠,保濕護膚是一等一的好,送與秦班主,當做見麵禮可好。”

    秦沅笙眸子亮了亮。“這……秦某曾聽幾家夫人說過這蘆薈凝膠,隻是苦於沒有門路。要知道咱們戲子唱戲,塗上油彩,最是傷皮膚。”

    “秦班主好眼光,這蘆薈凝膠不單保濕,還能修複受損肌膚。秦班主若是用的好了,再來找陸某便是。”

    秦沅笙看了她一眼,心中明了,這東西定是出自眼前這人了,便也不再多問。

    陸知暖挑挑眉,她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等到慶和堂火了,她適時做做廣告,這些東西也會被大眾熟知了。

    “事兒既然談成了,陸某不便打擾,這就告辭了。”

    “陸兄慢走。”秦沅笙起身相送。

    出了慶和堂,陸知暖徑直去了興榮繡坊。

    喬玉蘭在茶鋪等了許久,昨夜到現在都沒有吃飯,腹中饑餓,又灌了一肚子茶水,更是饑餓難耐。

    本想著回去了,沒想到剛要起身,就看到了陸知暖。

    “哼,還真是被張小姐說中了,果然跟冷四公子有一腿,賤人。”喬玉蘭心裏在為陸知暖的相公抱不平。

    恰逢張家少爺張永真從想容閣出來,路過此地,也看到了陸知暖。張永真那雙眼立馬就黏在了陸知暖身上。

    “這是哪家的小公子,竟生的如此俊俏。”

    “這,奴才也不知,好像在鎮上從未見過此人,說不準兒是哪家的親朋過來走親戚的。”

    喬玉蘭聽出張永真的聲音,又見他色眯眯的模樣,轉了轉眼睛,心生一計。

    “張少爺,這人是我們喬家村的。”

    喬玉蘭從身後突然出現,倒是嚇了張永真一跳,緩過神來一聽,心裏又有幾分雀躍。

    趙大少爺喜好已婚少婦,張大少爺喜歡小倌兒。這早都不是什麽秘密了。

    “喬玉蘭,你認識他?”

    “是啊,他是我們村裏陸娘子的娘家弟弟。”

    “陸娘子?”張永真想了想,笑道:“是她啊,怪不得看那小公子有幾分眼熟。果然,姐姐是個傾國傾城的,弟弟竟也生的如此好看。”張永真咂麽咂麽嘴。

    喬玉蘭見張永真這幅模樣,心思轉了轉,說道:“大少爺若是喜歡,玉蘭倒是可以幫大少爺把人弄來。”

    張永真一聽,眼睛亮了。“喬玉蘭,你還真上道。”給小廝使個眼色,那小廝遞了十兩銀子過去。“少爺賞的。”

    “多謝大少爺。”

    “嗯,將人弄到清平館天字號房去。”

    “是。”

    喬玉蘭盯著陸知暖的背影,眼神劃過一抹狠厲。

    “這位公子想要些什麽?”孟掌櫃一打眼,竟沒認出陸知暖來。

    陸知暖挑眉。“孟掌櫃,多日不見,竟連我也認不出了?”

    孟掌櫃抬頭一瞧。“是,是陸娘子。怎麽如此打扮?”

    “當然是防賊咯。”

    孟掌櫃無奈笑笑。“少東家在後堂,陸娘子請。”

    孟掌櫃尚有賬簿沒有對完,將陸知暖引進後堂,便退下了。

    陸知暖兀自在屏風前站了一會兒。屏風後有清清淺淺的的呼吸聲。

    “陸娘子,回來就好。”冷少陽的聲音依舊好聽,婉轉如溪流。“上次,是本公子疏忽了。”

    “冷四公子不要這樣說,這事兒誰又能想到呢。”

    陸知暖並未將張家的事情說出。一來是不想叫冷四公子為張永仙煩憂,二來,她要對付張家,卻不想把冷四公子拖下水。

    “陸娘子這次來,是有新的花樣了?”

    “哪有這麽快。”陸知暖笑道:“是近來又新調製了護膚品,想送與冷夫人試用。”

    陸知暖將其中一瓶玫瑰純露打開蓋子,頓時屋裏飄滿了玫瑰清幽的香氣。

    “這是玫瑰純露,每日潔麵後塗於麵部,滋潤皮膚,補水保濕,美白還可以抗衰老。還有一壇桃花酒,每日飲用一小杯,可美容養顏,從內到外散發好氣色。”

    “陸娘子,你真是有一顆玲瓏剔透心思,這樣新奇的東西,本公子還從未見過。”

    “四公子若是見過了,我這生意還怎麽做,這可是大燕朝獨一份呢。”陸知暖十分自信的抬起下巴。

    冷四公子的心情也跟著明媚起來。

    “家母常常誇獎陸娘子心靈手巧,那蘆薈凝膠用著甚好,家母近日看起來,倒是年輕了幾歲呢。”

    “冷夫人喜歡便好。”

    “陸娘子今日來的巧,家母前些日子往京城去信,連同潔顏粉和蘆薈凝膠一道送了過去,嬸母用後,十分喜歡,又托人傳信回來,請家母再訂製五十瓶。”

    陸知暖早有預料,故而這些日子沒少叫菊韻製作蘆薈凝膠,家裏的存貨足夠。“明日請冷四公子派人往喬家村走一趟,家裏有許多存貨。”

    “如此甚好,明兒個我派王七過去。”

    說完了事兒,陸知暖也不多留,隻是在慶和堂茶水喝的多了,這會兒出了興榮繡坊,倒有些尿急。

    她叫慶喜把牛車趕到城門東邊楊樹下,自個兒往後巷去尋個茅房。

    剛剛解決完人生大事,陸知暖一身輕鬆。不期想身後突然竄出一個小孩兒,說道:“這位爺,您家那個車夫衝撞了貴人,被一夥人帶走了,他托我過來告訴爺快去救他。”

    陸知暖看了眼這小孩兒,似笑非笑道:“人在哪兒呢?”

    “你跟我來吧。”小孩兒痛快的說道。

    陸知暖悠悠哉哉的跟了過去,這小孩兒說話的時候眼神閃爍,一看就是在說謊。不過她倒是要看看又是什麽人在打她的主意。

    路過城門時,她餘光一瞥,果然不見了慶喜。

    眼見這小孩兒將她一路領去了清平館。陸知暖眯了眯眼,清平館可是養男妓的地方啊。慶喜生的清秀,確實符合某些人的口味。

    那小孩兒卻絲毫不在意似的,說道:“那夥人將爺的車夫帶進去了,就在天字號房。”

    陸知暖心想,肯定是有人故意將她引過來的。不過慶喜在不在這裏,她還真有些吃不準。

    不管怎樣,還是要進去看一眼。

    陸知暖進了清平館,裏頭清一色油頭粉麵的男人,看的她心裏直反胃。還有不怕死的往她身上湊,她皺皺眉,徑自往天字號房去了。

    一進屋,她就察覺到不對,有迷香……

    假扮成小廝的喬玉蘭見屋裏沒了動靜,推門而入。這房間是張永真包下的。清平館的小倌陳玉朗便是張永真名下的人。

    此人皮囊極好,對張永真更是使出渾身解數,叫張永真包了整整一年,也是有本事了。

    不過此人善妒且陰毒,見不得張永真移情別人。

    今兒個張永真來天字號房,定是逃不過陳玉朗的耳目,她悄悄將房門的門閂弄壞了,屆時張永真和陸知暖正激烈的時候,那陳玉朗破門而入,見到這樣的場景,陳玉朗定會嫉恨上陸知暖。

    清平館最不缺八卦,陸知暖一個婦人到清平館幽會男人,也是極大的醜聞,一旦傳出去,陸知暖聲明盡毀。

    “陸知暖,張大少爺待會兒就過來了,你等著好好享受吧。”喬玉蘭看著躺在床上的陸知暖,滿眼泛著精光。似乎已經能看到她的下場。

    “是麽?這樣的好事兒,還是玉蘭妹子自己享受吧。”陸知暖雙目清明,直直的望著喬玉蘭。

    喬玉蘭心驚,暗道不好,拔腿就要往外跑。

    陸知暖哪裏會給她機會,一個閃身衝過去,將她狠狠的摔在床上,一記手刀劈暈了她。

    她也不耽擱,直接將衣裳脫了,跟喬玉蘭互換了衣裳。見屋裏有香爐,將一顆藥丸扔進了香爐裏。

    做完一切,陸知暖出了屋,尋了個隱蔽地方等著看好戲。

    墨風撇了撇嘴,王妃做這事兒越來越順溜了,都沒他什麽事兒了。

    這邊張永真搖著扇子晃晃悠悠的進了屋,推門進去,果然見床上躺著那人正是今日在興榮繡坊遇見的那小公子。一時間心火竄上心頭,竟沒注意門閂是壞的。

    屋裏氣氛旖旎,張永真心火燎原,寬衣解帶,湊上去吻住了‘小公子’的唇。

    喬玉蘭也醒了過來,隻覺得渾身燥熱,有種異樣的感覺。張永真見他有了反應,心頭一喜,將他整個人翻了過去,直抵後庭。

    喬玉蘭痛呼出聲,張永真卻愈加興奮。

    聞訊急急趕來的陳玉朗還沒等走到門口,就聽見屋裏的聲音,氣的渾身發抖,一腳踹開了房門。

    眾人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一個個都探頭往屋裏瞅。

    “呦,玉朗這是失寵了呢。張大少爺有新歡了呢。”一個小倌陰陽怪氣的說道。

    陳玉朗更加氣憤。

    張永真聽見門口動靜,清醒了幾分,見陳玉朗進來了,還想著鴛鴦齊飛。

    陳玉朗哪有這番心思,隻死死的盯著床上那人,當看到那人裸露的胸脯時,驚叫出聲。(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