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裕和戲樓被查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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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元璟執起帕子擦了擦手,那一盤的泡椒鳳爪被他吃了個精光。

    “後來,那陳世美如何了?”

    陸知暖邊磕瓜子邊說:“自然是被包大人給斬了。不過嘛,這長公主一怒,這結局怕是演不出來咯。”

    “也或者,事情真正的結局,會是另一番光景。”蕭元璟沉吟道。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隻是猜測罷了。好了,咱們也走吧。”

    “這麽快就走,不等著看看張家的下場?”

    蕭元璟笑道:“你以為隻這一出戲就能治張家的罪?最多不過推戲樓管事出來頂罪罷了。”

    “那合著我折騰這麽一大圈,就弄倒了張家一個戲樓?”陸知暖鬱悶。

    “你做的已經很不錯了,不過你忽略了一點。”

    “什麽?”

    “你寫的話本子雖然涉及皇室公主秘辛,可畢竟隻有少數人知曉,雖說私自編排皇家事確實有罪,但這事兒,長公主不會承認。既然不承認,那麽就不涉及罪名,長公主也無權給張家定罪。”

    陸知暖撚了撚下巴。“那還真是我疏忽了,畢竟這等醜聞,擱誰誰也不願意承認的。好吧,這次便宜張家了。”

    蕭元璟捏了捏她的鼻子,說道:“誰說便宜了張家?好戲,才剛剛開始。”

    長公主的雅間裏,侍衛林立,神情肅穆。

    周群疾步上前,笑眯眯問道:“這,長公主怎麽發這麽大的火,可是哪裏伺候不周了?”

    長公主連個眼皮都沒抬,冷冷問道:“寫話本子的人在哪兒?”

    周群哪裏見過這陣仗,遂小心答道:“哦,那位公子已經離開清水鎮了。”

    “那人姓甚名誰,家在何方?”

    “小的隻知道那位公子姓陸,是打京城來的,看樣子約莫二十來歲年紀。”

    “姓陸?”長公主擰眉。

    京城裏,她能想到的姓陸的,隻有當朝右相陸維章。而當年的事兒,知曉的也多半都是京城貴族圈子。

    陸家倒是真有兩位公子,庶長子陸知書年二十二,嫡子陸知睿年十八。

    左相與右相向來不對付,若真是陸家人,倒也不足為奇。

    “可有畫像?”

    周群也不知道長公主到底要幹嘛,隻是找了機靈的小廝,按照他描述的畫了一幅肖像圖。

    “這人書生打扮,看上去文文弱弱的。”

    長公主拿起畫像,左看右看,那樣貌倒是有幾分與陸維章神似,可在京城,又確實沒見過這號人。將畫像丟給侍衛,吩咐道:“速速回京,給本宮查!”

    說完,氣怒的拂袖而去。剛剛走到樓梯口,又停了下來。

    “這裕和戲樓,給本宮封了!還有,若本宮聽到任何關於這出戲的流言,黃德中,當心你脖子上的腦袋!”

    “是是是,公主放心。”

    黃德中嚇的趕緊摸了摸脖子,隻覺得這脖子涼颼颼的。

    見長公主走遠,周群這才問道:“黃大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長公主怎麽就生氣了呢?”

    黃德中瞪了他一眼。“你問我,我問誰去。”

    周群見長公主的侍衛已經往戲樓門上貼了封條,心裏更是懊惱不已,這要如何跟老爺交代啊。

    而此時,得知此事的張老爺,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咱們張家這是造了什麽孽啊,先是茶樓被封,如今就連戲樓也被封了。這還要不要咱們活了啊。”

    “哎呦,我說張老爺,你該慶幸長公主沒有連坐,不然你們張家也跟著吃不了兜著走。”黃德中怒道。

    這幾個月也不知是怎麽了,什麽事兒都不順,每次都是因為這個張家,如今主子已經十分憤怒了。他這日子,也不好過啊。

    也是剛剛從上頭人口中得知,今日裕和戲樓這出戲,演的竟是長公主的私密事兒,黃德中一聽,差點兒暈死過去。這編排皇家事可是要殺頭的啊。

    張老爺聽說後,嚇的直接尿了褲子,叫人把周群綁來,打了個半死,扔了出去,連同裕和戲樓那些唱戲的,也都遣散了。

    “我說你們張家是不是又做了什麽缺德事兒,得罪什麽人了?”

    張老爺瞥了眼黃德中,心道,做啥缺德事兒你還不知道麽,做這事兒都是為了那些大人物,要報應也該報應到上頭人身上啊。

    “趕緊派人去找那位姓陸的,主子說了,這人很可能是有人故意安插進來的。要不然,為何事情都趕的這麽巧。”

    “可這人海茫茫,去哪兒找啊。”

    二人此時是愁眉不展,一聲接一聲的歎息。

    不過最慘的還是張永仙,今兒是她大婚,自個相公當著自己的麵抱回去一個姨娘也就不說了,這才多大會兒功夫,他們張家戲樓就因得罪了長公主被封。

    趙懷遠更是連新婚夜都免了,在那個白蓮屋裏睡了一夜。趙家上上下下,更是沒人拿她當回事兒。

    張永仙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不過人在屋簷下,她又能如何。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些欺我辱我之人,我必叫他們付出代價!”

    陸知暖跟著蕭元璟一路腳步輕快的回了喬家村,她挽著蕭元璟的胳膊問道:“你說好戲才剛剛開始,那到底是什麽好戲啊?你有什麽主意?”

    蕭元璟挑了挑眉,說道:“你可還記得那個‘柳義’?”

    陸知暖點頭。

    “如今張家兩大生意都被查封,隻剩下土地了。你說若是這個時候,‘柳義’出現了,會怎樣?”

    陸知暖雙眼倏地一亮。“張家定會狗急跳牆,到時一定會露出馬腳,那麽張家跟黃德中私自侵吞土地一事就瞞不住了。就算他們為了大局忍下這回,咱們正好順水推舟,將那地買下,張家也隻能打掉牙往肚子裏咽。不管怎麽說,張家這回,是虧定了。”

    “嗯,你反應到是快。”

    “嘿,都是相公運籌帷幄。”

    “嗯,那就多謝夫人誇獎了。”

    二人說說笑笑的回了大院兒,趙茹燕見人回來了,趕緊去廚房燒水。

    待陸知暖洗漱完了,方才稟道:“夫人,奴婢今日瞧見嫣兒鬼鬼祟祟的,原來竟是想離開,奴婢不敢擅自做主,故而將嫣兒關在了柴房,等夫人回來發落。”

    陸知暖用帕子絞幹了頭發,咂摸咂摸嘴。“她定是聽說了喬玉蘭的事兒,害怕了。嫣兒沒有賣身為奴,她是自由身,咱們約束不得。既然想走,那就叫她走吧。”

    “是,夫人。”

    嫣兒聽說喬玉蘭是被陸娘子送進大牢的,登時就嚇破了膽,生怕喬玉蘭把自己供出來。就想著趕緊逃走。

    沒想到竟被趙茹燕給扣下了,如今被關在柴房,嫣兒心想,一定是要殺她滅口了。

    她都要後悔死了,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被老爺的美色迷惑。

    嫣兒東想西想的,見趙茹燕開了門,嚇的趕緊往後躲了躲。“你,是夫人叫你來殺我的?”

    “夫人殺你作甚?”

    “那,那你來這裏要幹嘛?”

    趙茹燕看嫣兒瑟縮的模樣,嗤笑一聲。“夫人叫我放你走。”

    “真的?”

    “你若再不走,我就當你不樂意走了。”趙茹燕懶得跟她廢話。

    “誒誒誒,我走我走我走。”嫣兒抓著一旁的小包袱溜溜往外跑。

    院子裏陸知暖正晾著頭發呢,見嫣兒火急火燎的,叫住了她。

    “你有錢麽?”

    嫣兒一聽,忙捂住了小包袱,心道,這陸娘子不是要打劫吧,她隻有二十兩,還是喬玉蘭收買她的錢。

    不過比起性命來,錢也不算什麽了。嫣兒委委屈屈的掏出那張藏的嚴實的銀票,哭著遞了過去。

    “我就這些錢了,都給你,你放我走。”

    陸知暖斜睨了她一眼。“誰要你的錢?”回頭又對趙茹燕說:“去唐禹那兒拿一百兩過來。”

    “是,夫人。”

    “誒,等等,記得拿二十兩一張的銀票,再取些碎銀子。”

    趙茹燕取了錢回來,陸知暖抬了抬下巴。趙茹燕依命將銀子交給了嫣兒。

    嫣兒還有些懵懵的。“你這是什麽意思?”

    “嫣兒,這裏的錢足夠你用了,哪怕你想做些小生意,也足夠當本錢的了。就當是認識一場,本夫人贈送你的。從今以後,就權當是陌生人吧。最後奉勸一句,靠人不如靠己,你好自為之吧。”

    嫣兒紅著眼看著陸知暖,心裏是有幾分感動的。“嫣兒記下了。”

    陸知暖揮了揮手,叫唐叔送她去鎮上,至於她以後要去哪兒,就跟她無關了。嫣兒的那點兒小感動,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麽。她可是知道,嫣兒向來反複無常,趨利避害。

    她也沒指望她能記她的恩。

    “夫人,嫣兒先前做過那麽多缺德事兒,夫人不追究已是給她麵子,如今人都走了,夫人作甚還要給她銀子?要奴婢說,憑嫣兒的心思,夫人哪怕給了她一千兩一萬兩,也不見得她會記恩。”

    “我當然知道她的為人了,不過,嫣兒雖說有些心眼兒,本性倒是不壞。她不過就是一心想要攀高枝兒罷了,左右以後咱們也無甚牽扯。再說她一個弱女子,生活不易,就當是本夫人做善事了。”

    “夫人就是心眼兒好。”趙茹燕笑道。

    “我啊,就是看她,挺可愛的。”

    “可愛?”趙茹燕不解。

    “你想想她以前做的那些事兒,你說好不好笑,可不可愛?”

    趙茹燕一尋思,噗嗤一下樂了。“還真是……”

    張府。

    因著長公主的事兒,張家人如今是不敢招搖過市了。張老爺也病了好幾日。

    “老爺,底下人聽說老爺病了,特意送了些‘補品’過來。”張府管家指了指身後小廝抬的幾口大箱子說道。

    張老爺眯了眯眼睛,手一揮,示意小廝將箱子抬進屋裏。

    待眾人退去,張老爺行至書櫃前,取下正中央的一本書,露出一個金色獅頭來,見他朝一側擰了一圈,書櫃登時分開,露出一麵石門。

    張老爺抬手一推,石門打開,他撫掌三下,就見石門裏麵走來幾個大漢,大漢看見箱子,徑自走過去,將箱子抬進了石門裏頭。

    蹙了蹙眉道:“這次怎麽才這麽幾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