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排名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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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久,你若再等一等,未必沒有機會造出偽靈根。鬼道煉魂,稍有動搖就是魂飛魄散的危險。”
楚久一笑:“鬼修更強。”黑眼睛彎了一彎,“那麽你呢?譚文靖這是擺明了要用車輪戰耗你,你想跟他打,起碼要先過10個人,他請的那幾個高手,也都實力不弱。”
楊夕卻沒正麵回答,她隻是看了看周圍幾十個明顯是來觀戰楚久,此時已經打算撤了的高手:“楚久,我們打一場吧。”
楚久一愣:“現在?”
“逐日山之後,我就一直想和你打一場了。你是個很厲害的人。”
楚久露出個有點懵的表情:“謝謝。”
楊小驢子跳下擂台,齜出一對兒乖巧的小虎牙:“但不是現在,你剛苦戰一場,消耗不少。等我輪爆了前麵五十個,再跟你打就公平啦!”
楚久:“你……你是要……”
楊夕一揮手:“那欠捅貨實在是太煩了,我要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
對於一隻不咬人膈應人,堅持不懈往人腳麵上撲的癩□□。常見的辦法隻有兩個,一個是捅死它,一個是嚇死它!
楊小驢子把夜行劍收回芥子洞府。空手站上了第一百號擂台。
譚文靖兩眼盯著夜行,險些讓眼珠子也跟著飛進楊夕的芥子石裏。
譚文靖身旁,坐著一名赤著上身的肌肉男笑道:“譚少你看,這小妞兒果然同我事先想的一樣,為了謹慎,首戰挑的是最末一個。我就說,女人即便有本事,也免不了天生怕事的習性!這幹起架來,都是保守有餘,凶性不足。五五一跳,俺這六十號台子,可算是截住她啦!”
譚文靖這次帶來助拳的人,可不是他以前的那批跟班。這些人能坐在這兒掉麵子的幫他,無不是為了一個錢字。見錢眼開的小人有,走投無路的君子有,甚至愛湊熱鬧的事兒精也有。
並不怎麽聽命於他,反而有幾個不大瞧得起他被個小姑娘逼到這份兒上。
不過麵子這種東西譚文靖從來不在乎,他在乎的隻是那把“夜行”,有了這把劍,他再回家族爭奪家主之位,便多了三分把握……
不過他眼皮總跳,老有一種又要坑爹的預感,是怎麽回事?
譚文靖定了定神,開口道:“她什麽本事不重要,反正一會兒不論誰對上她,務必打她到半殘,然後馬上認輸,再把人扔到我的擂台上。”
一個須發皆白,正在閉目練氣的老者開口道,“從一百開始挑戰,她實際上是要多挑戰一人才能遇到文靖師弟。連起碼的判斷力都沒有,虧我特意坐在六十三號台上等她。可惜啊,老夫聽文靖師弟的描述,還以為有機會和能人交手……”
“未必。”一個斯文俊秀的青年忽然出聲,一雙細長的眼睛裏寫滿不敢苟同,“她也許是更有謀算也說不定。”
老者眼一張,眼中精光爆射:“怎講?”
俊秀青年道:“她若從九十八名開始挑戰,戰至譚師弟固然可以少經曆一人,但如此一來,五五一跳,我們五人中誰會遭遇她,簡直顯而易見。未免就多給對手準備時機。而她現在這樣,雖然會多戰一人,卻促成了最後一戰,六十三到五十九都有可能的情況。”
老者若有所思,赤膊漢子卻很不相信。“扯吧,十幾歲的小丫頭,能和你似的盡是心眼子?”
譚文靖忽然開口,聲音莫名有點懨懨的心虛:“我覺得諸位還是再謹慎些,以我的了解,這丫頭腦筋和正常人不太一樣,但凡諸位能說出來的主意,大概都跟她幹出來的不能一樣。”
俊秀青年眉眼一挑:“那咱們看著便是……不過,她們那是在幹嘛?”
一百號擂台上,楊夕對麵也是個小姑娘。
兩人相持不下。
不過,不是在打架。她們在爭論。
楊夕:“姐姐,你能自己下去嗎?我怕手重把你打壞了。”
姑娘:“怎的,男修士瞧不起女兒家,你也瞧不起不成?我比你還大呢?”
楊夕撓頭:“不是,跟男女啥的沒關係,你一看就是家族出來的,從來沒打過架……”
姑娘:“你,你還說不是瞧不起!”
楊夕一本正經道:“真沒有!”
姑娘:“你從上來就在勸我棄權,你說說,哪裏瞧得起我了?”
楊夕誠懇的:“你個子比我高。”
姑娘終於氣瘋了,手持一柄銀光錚亮的寶劍,飛撲過來。“看劍!”
楊夕左右偏頭,連連後退,她真不想和這姑娘打,先不說這個看著就是菜鳥。這樣兒跟程十四那個能作的可像了,楊夕這輩子都不想再沾這種麻煩。
“有本事你別退!”姑娘不依不饒。
楊夕:“哦。”
她不退了,她蹲下了。
姑娘順著她頭頂飛出去了。落在擂台外麵。
馬上,一百號擂旗上一陣隱隱的靈力閃過。楊夕感覺到,那玩意兒好像認她為主了。
楊夕回頭對那姑娘道:“哎,謝謝姐姐聽小妹一勸。”
她是誠心的。
但是那姑娘被氣哭了。
楊夕:“……”
我就說天下的小姐都是長腿兒的麻煩!
譚文靖那邊,助拳的幾人有點寂靜。
許久,赤膊男才道:“她難道真的很有謀算?隻是攻心就把對手拿下了?”
斯文青年也有點拿不準:“還是再看看,也許是巧合。”
突然,那老者出聲:“咦?她這是想幹什麽,怎的沒跳台,竟然上了九十九號?”
斯文青年仍是道:“再看看便知。”
九十九號台上,是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
漢子也是個有尊嚴的:“唔,你是小姑娘,我讓你一招。”
楊夕也不含糊,“好。”
天羅絞殺陣——纏字訣。
忽悠——,哐!
漢子被靈絲捆住了腰,直接扔出了擂台。
楊夕對著台下一抱拳:“承讓。”
漢子:“……”
我沒想讓到這個程度……
九十八號台。
一身猥瑣氣的男子,“小丫頭,咱可沒那莽漢一般傻,不會讓……”
忽悠——,哐!
猥瑣男躺在台下:“……著你的。”
楊夕一抱拳,又收起來了。
“哦,你說的是不讓啊,那就不謝你了。”
九十七號台。
一個眼神過於靈活的女子,一見楊夕就嬌笑:
“哎呀,小妹妹還是個重姐妹情的,給那一百號姑娘留了麵子。姐姐自知不是對手。就自己下去了。還望小妹妹也給留個麵子。”
楊夕一揚手:“姐姐請。”
女子迎麵朝楊夕走過來,一路嬌笑,看起來很有點九微湖的味道,不過似乎沒那麽渾然天成。
路過楊夕,忽然展顏,一把匕首從袖中滑出,“傻丫頭,留著你的同情心吧!”
忽悠——,哐!
女子倒栽蔥插在擂台下的麵上。
楊夕:“嗯,我留著呢。”
九十六號台上。
一個身穿戰甲驕傲青年,一揚下巴:“小丫頭,你很厲害。有資格當本大爺的對手。”
忽悠——,哐!
戰甲青年屁股坐到擂台下的土地上,才反應過來自己成了最快□□掉的。“你!”
楊夕點頭:“嗯,我是很厲害。不過對手還是免了吧,雖然收拾你很快,但畢竟也是浪費時間呢!”
青年臉色青得像一棵鮮嫩的水蔥。
楊夕想了想又道:“一寸光陰一寸金呢,一個譚欠捅已經夠煩人了!”
這時就有人幽幽插嘴:“你說話的功夫,都夠收拾他好幾次了……”
楊夕一拍頭,“呀,是呢!”
匆匆又上了九十五號台……
譚文靖這邊,五位“高手”目瞪口呆。
赤膊漢子:“這這這……小姑娘家家,怎的這般凶的打法!還有他這樣,是打算把前麵四十個全挑一遍嗎?這是要幹什麽?他有必要嗎?”
老者眉間終於皺起來,神色卻是有點感歎:“威懾吧,說起來,當年釋少陽幹過一樣的事情。雷霆手段,連挑一百人,站住了大師兄的位置,再也不用每天應付挑戰者那麽麻煩……因為沒人願意再自取其辱了。”
赤膊漢子橫眉怒目:“我不信!釋少陽是多少年才出一個的妖孽,這小丫頭片子能跟他比?她一個一個來更好,我不信有咱們五人坐鎮,她還能這麽順當的過去!”
譚文靖的臉色已經黑了。因為他請這幫人,是為了其中之一能把楊夕打殘,結果這漢子現在的口氣,已經成了五個人車輪戰隻為讓楊夕升級得不順當……
斯文青年卻幽幽的歎了口氣,對那赤膊莽漢道:“你還沒注意嗎,這丫頭不僅是快的問題,她從頭到尾,都用的是同一招啊……”
……
幾人說話間,楊夕已經進行到了六十四號台。這已經是距離譚文靖同夥的最近一座擂台。
從九十號擂台開始,就已經沒有人再跟楊夕說話了。甚至從八十往上,有些人是主動下台認輸的。
負隅頑抗,死不認輸的幾位,都是二話不說上來就搶攻。更有幾個,連暗器、偷襲都上了。
六十四號台的擂主,雖沒用暗器,卻也是個不肯認輸的。
楊夕又是一招“纏”字訣,送他去了台下之後。那擂主甚至回首過來,對楊夕抱拳施了一禮。
如此戰績,值得他尊重。
更何況,楊夕從頭至尾沒有刻意為難過那些主動棄權的人。連所謂“勝利者的嘲諷”都沒有。
楊夕當然不嘲諷,她從頭至尾都沒覺得自己哪裏勝利了。
程家下人何其多,其中粗通功法拳腳占了至少一半。還不是任楊夕橫的跟隻驢一樣。
楊小驢子無論是一人單挑別人一群,還是別人一群圍毆她一個,早已吃飯喝水般習慣了。
倘若一個人習慣了整碗整碗的吃飯,哪還會為咽了一顆米粒,而有什麽勝利的喜悅?
楊夕邁著兩隻短腿兒,終於站上了六十三號擂台。對上了那名須發皆白的老者。
老者盤膝坐在地上,沒有穿昆侖的弟子服。而是一身八卦太極圖案的道袍。很有那麽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境。
“丫頭,你很強,但囂張如此,怕是有些過了吧。”
楊夕想了半天,到底還是沒忍住問:
“大爺,我幹什麽囂張了?”
道袍老者的胡子明顯抖動了不隻一下。看起來完全沒把楊夕的問題當成真疑問,隻當這是一種嘲諷。手腕一翻,一把靈光隱現的拂塵入手:“這可是你……”
“等等!”楊夕抬手製止了他。
老者握著拂塵,保持著一個隨時施法的姿勢。心中不免有點得意,這凶丫頭打了四十幾場,避戰什麽的,還是第一次呢!
且聽聽她說什麽,若是台階給的好,我便是服個軟,不做譚文靖這單買賣也是行的。畢竟,兩敗俱傷什麽的……
老者的心理活動還沒結束,楊夕已經看也不看他,抬起一根白白嫩嫩的手指,順著六十三號到五十八號依次點了一遍,連譚文靖也沒落下:
“還是別浪費時間了,你們幾個一起上吧。前麵的那些我給他們留麵子,你們這幫見錢眼開的,我覺得就沒必要了!”
不論“前麵的那些”和“你們這幫”,一起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