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楊叔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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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皙的臉龐,此刻腫脹的看不出原來的清秀模樣,隻有那刺眼的手掌印,提醒著殷子琛,白柯寒經受的苦難,那隻為了救他,割傷的手指,傷口已被水泡得發白,手腕間,是刻入血肉的繩結。

    周身都沾染著令人作嘔的死水臭味,使得程家人不敢靠近,殷子琛卻一點都不嫌棄,反而視若珍寶的,抱緊白柯寒,向世界宣布著所有權。

    捂嘴口鼻的程恬靜嘴角抑製不住的向上揚起,眼裏的興高采烈,鋪天蓋地的傳達到她的每一條神經,脖頸間還沒有消失的窒息感,對她來說已經不算什麽。

    “無可奉告,不過她命還挺硬的。”看到落在最後的程恬靜安全無恙,楊叔嬉笑著說道,若不是殘忍的事實擺在眼前,還以為楊叔是在和殷子琛開玩笑。

    發覺白柯寒的臉龐有著異樣的紅潤,殷子琛伸手試探了一下,灼燙的溫度,立即橫抱起白柯寒,朝楊叔丟下一句話道:“你的命,一定要比她硬。”

    說完,殷子琛就朝停車處走去,而跟上去的隻有白駿。

    在一群大人裏,白駿的存在顯得那麽渺小,連他自己也收斂了自身存在感,如同幽靈一般跟在殷子琛身後,然後在上車之際,偏頭看向楊叔。

    而楊叔也愣了一下,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才會在一個孩子身上,看到令人恐懼的黑暗氣息。

    “那小孩是誰?”楊叔額頭的皺紋已經思索而加深了皺褶,眼裏是驚詫和疑惑,輕聲開口問道。

    對於楊叔的一身輕鬆,渾然不知自己惹怒了閻王,程家人怒不可揭,而程恬靜則向前,直接給了楊叔一個巴掌,責怪道:“誰給你的膽子,竟敢開車撞子琛。”

    做好心理準備麵對殷子琛怒火的楊叔,卻沒想過第一個來責怪他的人會是程恬靜,身形踉蹌了一下,強硬的態度消散,卑微的對程恬靜解釋道:“當時我沒想那麽多,隻是想給你出氣。”

    雙手緊握成拳的程恬靜,又欲再動手打楊叔,但聽著他的話,看著他慈愛的目光,程恬靜收回了手,語氣不變的說道:“可是,你不僅沒直接將白柯寒殺掉,還害得程家被你拖累。”

    “對不起,我本想多折磨她一會兒,再殺掉的,沒想到殷子琛直接去找程家。”楊叔歉疚的彎下腰,對著程恬靜說道,神態瞬間蒼老了十歲。

    想起來之前程父交代的話,程恬靜用眼神示意了下程家人,程家人便上前將楊叔捆綁住。

    被五花大綁的楊叔,就像垃圾一般丟在地上,祈求的看著程恬靜,說道:“程小姐,我做這些,都是為了讓你開心,你別生氣。”

    在看到白柯寒的模樣,她是愉悅過一會兒,但脖頸間尚在的冰涼觸感,以及殷子琛的無情,同樣是拜楊叔所賜,程恬靜嫌惡的說道:“我可不承認你是為了我,你的一切舉動,與程家無關,生死更與程家無關。”

    語畢,拉攏衣領,抵擋住深秋的寒意後,轉身朝轎車走去。

    程家人自覺的站出兩人,提著楊叔前行,而楊叔隻淚光閃爍的看著程恬靜離去的背影,喊道:“我會一人承擔的,等我死後,你能不能來幫我收屍。”

    拉動車門的程恬靜,“撲哧”笑出聲,揚著不屑的笑容,又走回楊叔身旁,挑眉說道:“你居然讓我一個千金大小姐,給你一個保鏢收拾,你以為自己是誰。”

    即使尊嚴被踐踏,楊叔都不會皺一下眉,但是當他的信念被程恬靜親手摧毀時,古井無波的眼眸,升騰起波濤洶湧,不可置信的看著程恬靜說道:“我以為你把我當作家人,我也一直將你當作女兒看待。”

    仿佛受到了侮辱,程恬靜惡狠狠的看著楊叔,仔細打量了楊叔一圈,抬手戳著楊叔的肩膀,取笑道:“你不過是我們家的一條狗,還想翻身做主人,別說話來惡心我了。”

    身體像遭受到千軍萬馬的踩踏,楊叔感到從內到外的疼痛,神色悲慟的看著程恬靜,嘴唇顫抖的說道:“你說什麽,程小姐,你不能這樣說,不可以說。”

    “以前對你好,不過是看你可憐,我隻當做是日行一善,沒想到你卻自以為是的幻想著,不知天高地厚,活該落入子琛的手裏。”程恬靜眼睛冰冷的看著楊叔,語氣幸災樂禍的說道。

    說完,眼神看向最前端,殷子琛所處的車輛,朝提著楊叔的兩人揚了揚下巴,兩人便拖著楊叔朝殷子琛的車輛走去。

    身體動彈不得的楊叔,不死心的轉過頭,目眥欲裂的繼續對程恬靜說道:“為了你,我將世上所有肮髒的事情扛下,你怎麽可以說出這種話。”

    被楊叔提醒的程恬靜,招過一個程家人,吩咐道:“把他的嘴巴給我堵上,我不想聽見狗吠。”

    隔絕了所有聲音的車裏,殷子琛將白柯寒安放在後座上後,對欲上車的白駿說道:“我需要幫你媽媽換衣服,你在外麵等一下。”

    扶著車門,一腳踏入車裏的白駿,探究的看了下殷子琛,又看了下渾身濕透的白柯寒,猶豫了一下,終選擇收回聊,關上車門。

    迅速將身上的風衣脫下,又小心翼翼的褪下白柯寒的連衣裙,觸手的濕涼,使得殷子琛幾次差點想下車將楊叔撕碎,眼裏除了痛惜和自責,還有著直達心底的恨意。

    “上車,我們回家。”用風衣將白柯寒包裹嚴實後,打開車門對白駿說道。

    當白柯寒被接進急救室,白駿才出聲問道:“那個壞人為什麽要折磨我媽媽,是因為你對嗎?”

    千瘡百孔的心髒,此時又被白駿紮上一刀,殷子琛痛到麻木,想伸出手去握住白駿,卻又膽怯的縮回來,麵無表情的回答道:“嗯”。

    “那請你離開我媽媽,我不想我媽媽再發生這種事。”白駿目不轉睛的看著殷子琛,咬緊牙齒,兩隻小手抓緊衣袖,警告的說道。

    聽到白駿的話,殷子琛全身似被水泥澆灌,凍結在原地,喉嚨也被封閉,發不出一絲聲音來為自己說情。(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