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落寞的程少海，沉浸在琳琅滿目的極品裏，眼睛失神的看著手裏的電話，瞳孔裏有細碎的光芒在暗淡，而一旁的店員還在誇誇其談的介紹著一枚胸針。

    鑲嵌著粉鑽做眼睛的海豚，鏤空的雕刻，盡是心型，大膽的顯示出它的寓意，了此時卻刺痛了程少海的雙目，禮貌的抬手示意店員退下，程少海頹然的看在櫃台邊，雙手緊握在身側，每一寸肌理清晰可見。

    與此同時的白柯寒家，殷子琛眼皮一跳，等待著黃玫將餘下的話說完，道見對方欲言又止的模樣，以為黃玫是無力反駁，揚起勝利的笑容，擺出事實說道：“有一點你不可否認，寒寒對我是有感情的。”

    是呀，她怎會看不出白柯寒接過玫瑰花時，眼底的那絲欣喜，以及臉上的小確幸，黃玫內心掙紮一番後，鬆開了抓著沙發的手，扭頭看著廚房裏的白柯寒。

    就算她將白柯寒帶走，白柯寒和程少海已經不可能回到從前，那麽她是不是可以自私一點，大膽的爭取一次，收斂了體表的敵意，黃玫警告道：“我無法阻止柯柯喜歡你，但是我會全程盯著你。”

    劍拔弩張的氣息，絲毫沒有影響和廚房裏的歡聲笑語，起初還擔心著殷子琛和黃玫如何相處的白柯寒，在白駿的搗蛋下，轉移了注意力。

    夜晚離開白柯寒家的殷子琛，看著街邊的大紅燈籠，深切的感覺到了新年的臨近，心裏有了許多的期許和向往，眉飛色舞的模樣，徹底忘記了那枚未送出的戒指，直到程少海給他打來電話。

    混雜著香煙烈酒脂粉味的酒吧裏，人們在瘋狂的揮舞著四肢，麵容皆是忘乎所以的迷離，殷子琛隨意的拉開椅子在程少海身邊坐下後調侃道：“不食煙火的小海，是準備融入人間。”

    勾住殷子琛的肩膀，將一杯血腥瑪麗推到殷子琛麵前，將手中的香煙抽到末尾，然後放入煙灰缸裏摁滅，程少海才開口說道：“以前為了個女孩，維持著她喜歡的模樣，現在為了她，墜入地獄有算什麽。”

    端起麵前不知參雜了多少種類的雞尾酒，程少海苦澀的笑了笑，一口將酒飲盡，聳拉的腦袋，透著無能為力，半閉的眼裏，是說不出的哀傷。

    看著程少海悲不自勝的模樣，殷子琛輕輕歎了口氣，抬手拍了拍程少海的脊背，以示安慰，開解道：“從前恬靜跟我說你被人甩了，當時不以為意，現在看來，你是情根深種啊。”

    似得到了激勵，程少海直起腰，隱下眼中的濕潤，握緊酒杯灌入喉嚨，手掌揪住發絲，抵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整張見不知是酒精作用，還是情緒激動，通紅一片，卻也掩不住他斯文儒雅的氣質。

    “你覺得熱戀期的情侶，沒有任何外在原因會分手嗎，我無法釋懷，就是確定她是喜歡我的。”激越的程少海，額角青筋暴露，在說完話後，雙手緊握成拳，敲擊在桌麵上。

    引得周圍人紛紛投來目光，許是兩人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以及不凡的容貌，立即吸引了一幫女人的青睞，頻頻對兩人擠眉弄眼，程少海並不在意，而殷子琛則不悅的遞去眼刀，嚇得眾人四散開來。

    打了個響指，殷子琛給予酒保一個眼神，隨後酒保便將酒櫃上的價格高昂到無人問津的兩瓶紅酒拿下，又從櫃子裏拿出同樣昂貴的高腳杯，為殷子琛和程少海各倒一杯。

    不同於程少海的一飲而盡，殷子琛輕柔的搖晃著酒杯，細細的品著酒香，對程少海說道：“我還沒見過你爛醉如泥的模樣，要拚酒嗎？”

    狼狽的程少海，劉海散亂在眉眼間，看著姿態優雅的殷子琛，也不再肆無忌憚的狂飲，總算找回些理智，餘光瞄到殷子琛口袋處印出的戒指盒形狀，打趣的說道：“你也沒有春風得意嘛，居然會求婚失敗，這女人真有個性。”

    順著程少海的目光，手指摩擦著口袋裏的戒指盒，搖晃紅酒的手停頓，微微降低杯口，與程少海的酒杯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

    眉毛上揚，殷子琛挑釁的說道：“話真多，不是她拒絕，是我沒有求婚，收回你看好戲的模樣，早晚你都要喊她一聲嫂子的。”

    看著胸有成竹的殷子琛，程少海點點頭，他相信殷子琛的本領，打算說幾句祝殷子琛成功的話語，卻在突然的胸悶中，化作沉默，心頭湧起的慌亂，延伸到他的四肢百骸，適才紅潤的臉色，也變得蒼白。

    喝完杯中紅酒的殷子琛，發現程少海的不對勁，收起了臉上的自得，放下酒杯，觀察著程少海，詢問道：“你不會這麽快就喝醉了吧，我讓人送你回去休息？”

    舉起右手左右搖擺，給予了殷子琛答案後，不適感減少的程少海，臉色和緩，扯起一抹笑容，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眼前盡是五顏六色的燈光，晃的他眼花繚亂。

    見程少海無事，殷子琛也不多問什麽，畢竟關心人的精力，都被他放在了白柯寒和白駿身上。

    在殷子琛和程少海離去後，殷家老宅的氣氛冷凝的如同寒風過境，氣息沉穩的殷父，隻有擰結的眉頭能看出他內心的怒不可揭，而殷母和程母都在安慰哭泣不止的程恬靜，怒容的程父手杵拐杖站立一旁。

    “恬靜別哭了，無論子琛如何反對，我眼裏的兒媳婦，就你一個。”殷母撫順著程恬靜的頭發，語氣篤定的說道，一雙似將人心看透的眼睛，有著探不到底的幽深，即使保養的再好，還是能看出淺淡的法令紋。

    因摔倒而散亂了發型，連同身上的裙子也沾染了不少灰塵的程恬靜，此時就像楚楚可憐、落難的公主，哭的紅腫的眼睛，瞬間睜大，聲音顫抖的說道：“可是子琛他那裏怎麽辦，還有一個白柯寒。”

    聽到白柯寒的名字，殷父的氣息開始湧動，殷母的眼睛微眯，扭頭和程母對視，誰也沒有注意到，程恬靜心裏的喜悅和算計，以及程父眼裏對程恬靜的讚許，被風刮得獵獵作響的窗簾，預示著新年的不平靜。（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