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老病死的來臨，總是會讓人們內心躁動，展現出我們的喜怒哀樂，看著來往匆忙的人們，殷子琛沒有太多的感觸，從小的高姿態，隻教會了他俯視眾生，卻沒讓他體驗人間疾苦。

    眼神不斷的從人影中晃過，最後將所有人的麵容都忽略的殷子琛，在看到程少海的那一刻，停頓下來，看著人群中穿梭的程少海，再看看周圍的人群，殷子琛打消了喊程少海的想法。

    但是目光還是注意著程少海的方向，在發現程少海所去的方向是急診科後，殷子琛眼睛大小逐漸縮小，腳掌下意識的轉移了方向，可程少海已經不見蹤影，殷子琛隻好打消念頭，手指在電梯扶手上，或輕或重的敲打著。

    病房裏，在白柯寒緊握住他的手掌後，白駿睡得香甜，眉間的煩惱一掃而空，聽到推門聲的白柯寒，誤以為是殷子琛回來了，頭也沒轉的問道：“你不是剛離開，怎麽又突然回來？”

    感覺到白柯寒語氣不似方才的疏離，程少海嘴角在初時的抽動後，轉變為欣喜若狂，疾步上前回答道：“剛我去處理點私事，耽誤了幾分鍾。”

    聽出是程少海的聲音，白柯寒的表情瞬間石化，握住白駿的手甚至顫抖了一下，整個人都從位置上彈跳起來，瞬間冰凍了程少海嘴角的笑意，就連燈光都變得暗淡，在程少海的臉頰上投出一道道陰影。

    “是、是你啊，天色將晚，你還是趕快回去吧，等白駿醒來，我們就回家。”將耳側淩亂的頭發撥到耳後，白柯寒抬手指了指門，小聲說道。

    經過一整天空氣的吸收，消毒水味散去了許多，窗簾被走廊就的燈光，映出或明或暗的條紋狀，安靜得能聽清白駿呼吸聲的環境裏，白柯寒和程少海兩人，各自的心裏兵荒馬亂，臉上卻一派鎮定。

    看著白柯寒驚恐的表情，程少海感到受傷，不敢多上前一步，怕細小的動作，驚跑了白柯寒，盡量保持笑容，說道：“那我在旁邊坐一會兒，不會打擾到你，然後再送你們回家。”

    眼神有意無意的飄向門口，縫隙中每當有人路過時，白柯寒都會心驚肉跳，眉毛微蹙，睫毛沒有絲毫規律的抖動著，就像冬天被寒風刮到空中，無所依靠的羽毛，白柯寒的整顆心都懸了起來。

    抬手使勁擺動，弧度之大，代表了白柯寒內心的激動，甚至劉海也搖晃著，擦過白柯寒如同價值連城的絲綢般柔滑的臉龐，卻不敢觸及到白柯寒嫣紅的嘴唇。

    “不用了，一會兒我男朋友會來接我們，你在這裏的話，會很尷尬的。”在程少海打算坐下來等待的時候，白柯寒立馬出聲說道，眉眼間都透著不歡迎，隻有瞳孔深處，藏著對程少海的好久不見。

    身形被迫恢複直立的程少海，心裏感覺到刺痛，書卷氣息十足的眉眼，有了愁雲慘淡的韻味，琥珀色的瞳孔裏，隻容得下白柯寒的身影，可是腦海中還是幻想出白柯寒的身後站著殷子琛的畫麵。

    手指緊握成拳，在體側小弧度的顫動，最後還是無力的鬆開，好似抓在手心裏的執著，隨著空氣流逝，程少海的寬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塌下來，就像發生了泥石流，整個人失去了精氣神。

    開合的嘴唇無法將內心的感情道盡，程少海目光眷戀的看著白柯寒，用慢動作轉身離去，隻在房門合上的那一刻，喃喃的說道：“以前我覺得自己偉大，隻要你感到幸福，我就會祝福，可是現在發現，這份感情，我就是無法釋懷。”

    “嘭”，隨著病房門被程少海輕輕的關上，白柯寒的心裏響起了落鎖聲，有什麽東西被她掩埋在心底，任它們落滿灰塵，白柯寒也不會再將他們翻出來。

    “選擇離開，就代表了結束。”麵對著窗戶的白柯寒，手指在被寒霜覆蓋的玻璃上，書寫了幾個拚音，縱使是白駿，都能將它拚湊成程少海的名字。

    買好晚餐的殷子琛，手背在冷空氣的刺激下，凍得冰涼一片，但在想起白柯寒和白駿的笑顏，心裏又似注入溫泉，而那些寒風好像也受到了他的感染，也不再往他的毛孔鑽。

    在經曆了人來人往的擦肩而過後，殷子琛大踏步的來到了急診科，如同冰川的臉部表情，瞬間拾起心裏的柔軟，氣場也變得柔情許多，可很快就拿出了嚴肅臉，眼球死死的盯著從病房裏走出來的程少海。

    同樣看到殷子琛的程少海，目光從殷子琛隱忍著不悅的麵容上掃過，落在殷子琛提著吃食的手掌上，眼裏升起一絲嫉妒，最後化為無奈的歎息，快步走到殷子琛麵前說道：“子琛哥，你怎麽在這裏？”

    “大家都是聰明人，何必拐彎抹角的，你不是已經見到她了。”隨著手掌的用力，餐盒在殷子琛的手裏千變萬化，溢出了幾滴湯汁，香味立刻撲鼻，引得周圍人都在聳動鼻子嗅它的來源。

    看著那需要預訂才能吃到的酒店包裝盒，不難看出殷子琛的用心，可在他為白柯寒感到慶幸的時候，殷子琛的話語令他的內心驚愕，說道：“子琛哥你早就知道她是我的丫頭，卻還是將她搶走。”

    若一個溫潤如玉的人，有一天身上散發出肅殺之氣，就代表這個人真的生氣了，而此時殷子琛直麵的感受到了程少海的暴怒，是殷子琛從未見過的模樣，不甘示弱的殷子琛，也在第一時間回擊。

    眉眼上挑，瞳孔危險的眯起，露出和白柯寒的同款戒指，揣在口袋裏的手掌朝掌心彎曲，殷子琛嗓音低沉的說道：“那晚你喝醉時，我才知道你是寒寒的前男友，所以搶這個字，你還是慎用。”

    如同臨頭澆下一杯冷水，前男友三個字，就足以擊碎程少海的情深似海，攥緊的拳頭從小手指開始鬆開，硬朗的臉部線條也變得柔和起來，程少海回到以往風度翩翩的少年，對殷子琛說道：“我相信你能給她幸福，好好對她，子琛哥。”（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