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0 想起葉初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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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的。”朱丹篤定道,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可能因為一兩句鼓勵就認為自

    己可以取代對方,幾十年的橫溝如何消除,她沒有這個本事。

    心裏難受,她站起來,“我和他隻是朋友而已,今天很高興和你吃下午茶,再見。”

    看著她的背影,葉初晴歎氣,他和她興許都沒有發現,她說道他的時候眼神在發

    光,而他,李逸軒不喜歡和別人說那麽多的,除非那個人在他的心裏占據著重要的

    位置。

    屬於那兩個人的愛情,什麽時候才會到來呢?

    看著時間差不多,她想著丁依依應該起了,便再次去了舅舅家,按著門鈴卻沒有人

    回應,奇怪,難道又出去了。

    門內,索菲亞有些坐立不安,“少爺,有人按門鈴。”

    “我現在隻想知道事實。”他將空瓶子放在桌上,“誰做的?”

    蒙太眼神滴溜溜的轉,坐在那裏道,“這是什麽東西?”

    “少爺,是我打翻的。”索菲亞忽然說。

    他眯著眼睛打量她,“那又為什麽要重新裝水?”

    “這···我隻是擔心挨少爺的罵而已。”索菲亞一臉驚恐,她也不知道這藥重要到能

    讓少爺發脾氣啊。

    葉念墨背部往後靠,“索菲亞,葉家不需要不誠實的人。”

    這已經是很明顯的解雇宣言了吧,她咬著下唇沒有出聲。

    “是我。”葉水墨站在樓梯口盡頭。

    索菲亞急了,“小姐你下來做什麽?”

    葉水墨已經知道怎麽從別人的臉色分辨出對方的情緒,她跑到索菲亞身邊,“索菲

    亞沒錯,因為和大家玩捉迷藏,所以打碎了瓶子,索菲亞才···”

    她越說聲音越小,“爸對不起。”

    “其實我也有錯,因為是我提議大家玩捉迷藏的嘛。”蒙太這時候也開口了。

    葉念墨此時想得更多,葉水墨不會說謊,也就是說液體確實是流掉了,那丁依依為

    什麽會忽然恢複記憶呢?一切真的是巧合。

    如果沒有人暗中搞鬼的話,這一次真的是她自己恢複記憶的?事情似乎沒有那麽簡

    單,但是又一點線索都沒有。

    忽的二樓傳出一聲尖叫,眾人一驚,急忙往樓上走。

    丁依依坐在床上,看到眾人進來的時候,眼神有些茫然,隻有看到葉念墨的時候,

    那股茫然才化作亮光。

    葉念墨抱她,發現她渾身都濕漉漉的,從她的眼神裏已經隱約能夠看出什麽,他轉

    頭,“你們出去。”

    葉水墨想待在這裏,但是她第一次看到爸爸如此淩厲的眼神,不敢放肆,被蒙太拉

    走了。

    “依依?”

    “我記起來了。”

    他身體一震,內心猶如翻江倒海,她終於記起來了,以往的一切,那些好的不好

    的,甜蜜的亦或是傷害的。

    丁依依——回來了。

    她抬頭,再次直視他,“我記起了所有的事情,我的腦子現在很亂。”

    那些記憶如同潮水一樣湧入她的腦中,失憶之前和他的點點滴滴都重新記起來了,

    她並沒有因為其中一些不愉快的記憶而不喜歡他,相反的,正是因為那些記憶,她

    才發現,她果真愛他。

    “好好休息。”他什麽都沒說,隻是重重的吻著她的發頂,他需要給朱丹打一個電話。

    丁依依聽話的躺下,閉上眼睛感受著被子被狹緊,空調調高,然後是一個輕輕的

    吻,最後是關門聲。

    閉上的眼睛重新睜開,她看著天花板,眼神複雜,怎麽會這樣,她居然會忘記那個

    人,那個至死都要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人——葉初雲。

    辦公室,葉念墨正在和朱丹談話。

    “沒有關係的,隨便一個人,忽然記得那麽多事,多多少少都會有情緒波動的,以

    後就會好的。”

    “好。”

    葉念墨掛下電話,歎息著坐進椅子,他也需要平複心情,論激動地人,他絕對算是

    第一個。

    如坐針氈的感覺讓他坐不住,他索性起身在房間裏走著,從這頭走到那頭,再從那

    頭走回來。

    這一個都是真實存在的,真實的丁依依回來了!

    東江市又在下雨,淅瀝瀝的,大片大片的烏雲壓得很低,看得人心情壓抑,空氣彌

    漫著水汽與冰涼。

    墓園的停車場隻有一輛車子,雨滴砸在車頂,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原來的墓園保安辭職了,他攢夠了錢,不想繼續在這晦氣的地方待下去了,所以換

    了一份新的工作。

    新來的看墓人是一個駝背的老頭,眼睛也不太好使,也沒有責任心,剛才那女人進

    去的時候,他連說都懶得說,隻是裹緊了自己的外套,喝了一口熱騰騰,但是口味

    明顯已經潮掉的茶。

    茶水已經見底,他起身走到飲水機旁,按下紅色的按鈕,同時看向不遠處的白色雨

    傘頂端。

    下雨天來看鬼,真是神經病啊。

    雨水打在手臂上,已經十分冰涼的手臂已經感受不到那絲絲涼涼意了,風把雨傘吹

    得微微偏移了頭頂。

    目的上,枯萎的鮮花腐爛後在墓碑上留下了褐色的印記,和旁邊剛放上的,嬌豔欲

    滴的鮮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枯萎的鮮花是沒有失憶的丁依依放置的嗎?如論是不是她,可以肯定的是,那是

    一個時刻牽掛著他的人吧。

    “對不起,那麽久沒有來看你。”

    “對不起,居然就這麽忘記了你。”

    她淚如雨下,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臉上已經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墓碑上的照片依舊保持原樣,裏麵已經逝去的人笑得溫柔,微微上挑的眼神總是看

    著她,好像因為她的哭鼻子而苦惱著,想要安慰她,卻不知道如何做起似得。

    “依依!”

    “依依!”

    不遠處傳來呼喚聲,她淚眼婆娑的往遠處一看,眼睛陡然睜大。

    那在雨中走來的,活生生的人不正是他麽,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就連跑步的

    姿勢。

    是他啊,那個始終陪伴著自己,死了也要陪伴自己的人啊!

    而她,居然會忘記他。

    她站起來,丟掉雨傘,瘋狂的朝那個人撲去,撲入那人懷裏,恰好感受到他的心跳。

    “對不起啊,真的是對不起!”她哭著述說著自己的歉意。

    冬青是在半路看到丁依依的車子,車速開得很快,雖然想著可能葉念墨也在車內,

    但還是情不自禁的跟上。

    他有些手足無措的任憑懷裏的人哭得淒涼,眼神落到墓碑上,對著那熟悉得不能再

    熟悉的麵容,他了然了。

    原來是因為那個叫葉初雲的人啊,那真是一個幸運的人呢,即便是死了,但是這個

    世界上還有人在牽掛著他,那他就不算真的消失。

    可是他呢,如果他死了,會有人牽掛他嗎?

    低頭看著哭得打嗝,卻不願意放開的女人,心裏忍不住想著,如果是她,那她會嗎?

    一輛白色的賓利車從泥濘的道路上疾馳而來,車身已經被濺上汙泥,可見速度有多

    快。

    車子停在保安室,保安見一個帥氣的男人下車,歎著怎麽上班的第一天就有那麽多

    探訪的人。

    “有一個女人來過嗎?”葉念墨很著急,本以為她在睡覺,但是進了房間卻發現一張

    紙條。

    “我去走一走,不用擔心。”

    怎麽能夠不擔心,他第一時間就想到她會來到這裏,變驅車趕了過來。

    “有啊。”保安會議道:“半個小時前離開了,和另外一個男人離開了,興許是她老

    公吧。”

    男人?是他?

    葉念墨坐進車內,再次往另外一個方向瘋狂飆去。

    嶄新的公寓樓裏,冬青拿著浴巾還有寬大的t恤,麵龐卻扭到一邊不看她,“要不

    要,先去洗澡把衣服換下來,t恤是新的,我沒有穿過。”

    丁依依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因為淋雨,連衣裙濕噠噠的附著在身上,隱約還能看

    見bra的形狀,她也很尷尬的。

    拿過浴巾和衣服,她走到浴室,鄭重其事道:“謝謝你,冬青。”

    冬青眼角餘光因為這一句話而微微轉動,恰好看見她妙曼的身體裹在濕漉漉的連衣

    裙裏,喉頭忍不住滾動了一下。

    浴室裏,丁依依捂著麵頰,她怎麽可以,把冬青誤當成葉初雲呢。

    他們長得那麽像,這是不是上帝讓自己來贖罪?葉初雲為她做得太多,所以才讓冬

    青來獲得補償。

    可是,她沒有什麽能夠給冬青的,如果他想要什麽,她都會給他。

    十幾分鍾後,浴室的門拉開,嗅到薑湯的味道,她一愣。

    “你淋了雨,最好來喝點薑湯祛除寒氣,不然會感冒,以後還會得風濕。”

    冬青盛了一碗薑湯遞給她,一邊打趣,“這衣服穿在你身上還挺合適。”

    “是··是嗎?”她低頭,寬大的t恤已經到了膝蓋,簡直就是一條裙子嘛。

    兩人很有默契的聊著一些天南地北的事情,誰都沒有提起大雨裏的眼淚和擁抱。

    “睡一會吧,雨停了我就送你回去。”冬青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說道。

    丁依依確實感覺到很是疲倦,便點頭,“謝謝,那我去沙發睡一會就好了。”

    她在寬大的雙人沙發上躺下,眼睛刺痛得很,腦子裏卻還是清醒著的。

    “怎麽也不拿條毯子蓋著,現在溫度很低啊。”冬青碎碎念著把一條珊瑚絨毯子拿過

    來。

    抖開毯子正要往下蓋的時候,本閉著眼睛的人忽然睜開眼睛,定定的看著他。

    “冬青。”因為哭過,丁依依的聲音帶著一絲鼻音,很慵懶。

    冬青感覺自己的心髒被抓住了,雙手也動彈不得,隻得迷戀的聽著她的聲音。

    “你要什麽?冬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