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沉思中，卻聽得旁邊傳來一聲嗤笑聲。

    抬眼望去，卻見文潔一臉諷刺地看向她，“淩小小，你不要一直在那裝老好人了，我看得都快吐了。”

    “老好人？”淩小小不解，“文潔，你什麽意思？”

    “你難道不比我更清楚嗎？表麵上一副單純無害，背地裏卻是道貌岸楊的樣子。”

    相處這麽久，她竟然不知道文潔竟然是以這樣的目光來看待她的，但自此以來，她捫心自問，都是真心待人，她不解文潔為什麽會這樣看待她，“文潔，我是不是做了什麽讓你誤會的事情？”

    文潔冷笑一聲，道：“你到現在還是這麽一副無辜的表情。”站起身，走到淩小小麵前。

    蹙眉，淩小小等待著文潔繼續說下去。

    “是，我承認是我陷害了你，那日去藥房的事情全是我虛構的，那個藥房的大夫也是我花錢買通的，你知道為什麽嗎？”文潔狠狠地瞪著淩小小，目光中充滿了恨意。

    “因、為、我、恨、你。”文潔咬牙切齒道，“你明明隻是個欠債入閣的小丫鬟，憑什麽就直接被調到閣主身邊伺候，我在鳳仙閣這麽多年，為了不落後於人，每天都勤勤懇懇工作，甚至有時候還要忍受別人的奚落，但是我從來不抱怨，因為我知道那人是高高在上的，是不容我褻瀆的，以前的我總想著遠遠著看他一眼就行，可是你一來，就什麽都不一樣了。”壓抑的情緒終於控製不住爆發出來，淚水溢滿了眼眶，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你......”淩小小啞然，原來文潔竟然對穀玉抱著這樣的想法，“我不知道你對閣主是這樣的感情，而且在閣主身邊伺候也不是我自願的，我——”淩小小突然覺得她的解釋有些蒼白，張了張嘴，沒有繼續說下去。

    “你知道嗎？我從小就生在一個不幸福的家裏，有個好賭的父親，而且還嗜酒如命，一喝醉就打我和娘，家裏已經一貧如洗了，有次爹爹賭輸了，直接把我抵押給對方，當天要不是閣主出現及時救了我，恐怕我還不如現在過得這般。”文潔轉頭看向窗外，小鳥嘰嘰喳喳地歡快叫著，曾幾何時，她也如此無憂無慮地過活，隻是事與願違，頓了頓，文潔繼續道：

    “在我十六歲那年，身上存夠了銀子，便趁著爹爹不在家，將娘偷偷接了出來，在一個偏僻的地方租了個小房子，將娘安置在那裏，隻是好景不長，隻過了一年半載，便被爹爹找到了，從那之後，每月的月錢都要上交給爹爹，而且爹爹一不高興，又像小時候那樣了......”嘴角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

    “你為什麽不反抗？再不濟，讓閣主出麵幫忙——”

    “你以為鳳仙閣是什麽？是救世堂嗎？”文潔搖搖頭，“再說了，我已經受閣主照顧了，我怎麽可能還要再麻煩他。”而且她也不想讓別人瞧不起她。

    文潔被打她是見過的，她的爹爹完全是不講道理的人，一旦發起瘋來，她可以想象到那個畫麵，“文潔。”淩小小叫道。

    文潔突然驚叫一聲，“你不要用這樣的目光看我。”又是這樣的眼神，同情還是可惜？是覺得她很可憐嗎？是覺得她低人一等嗎？

    文潔雙手抓住自己的腦袋，痛苦地蹲坐在地上，“你當初為什麽要回來？我不是讓你直接回去嗎？你為什麽要回來，你讓我心底最後的一點自尊都沒有了，沒有了——”

    淩小小不自覺地後退一步，一股涼意在內心蔓延，從文潔登上公堂指認她的時候，她就在思考著為什麽，可是她卻沒想到最終的答案會演變成眼前的這樣，或許是她不懂人情世故，亦或許是她真的無意間傷害了文潔的內心。

    “對不起。”很多話想說出口，但是到了嘴邊，卻隻能吐出這三個字。

    淩小小看著哭作一團的文潔，想上前安慰，但是又怕自己哪裏做錯了，隻能無奈地站在原地張望。

    良久，待文潔情緒平複一點後，淩小小才開口說道：

    “我想知道是誰讓你這麽做的？”

    “全是我一個人做的，包括靜香，也是我殺死的。”文潔回道。

    歎了一口氣，“文潔，你知道我不想聽到這樣的答案，你是不是有什麽苦衷？”從始至終，她都不相信人是文潔殺的。

    文潔緊咬著嘴唇，搖頭否定，“人就是我殺的，你們直接把我送官府吧。”

    “文潔，那個大夫在你上公堂後便被人殺害了。”

    淩小小平靜地說道。

    “你說什麽？不，我不相信。”睜大雙眸，文潔的臉上充滿了驚訝，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似乎這跟她想的事情不一樣。

    “是真的，就在你上公堂之後不久，便被人發現死在藥館裏，藥房裏似是被洗劫了一番，官府直接斷定是殺人搶劫案，但是你應該比誰知道，事情不是這樣的。”蹲下身，和文潔對視，她相信在文潔的心裏，應該拎的清輕重。

    目光躲散，文潔回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

    “你知道我在說些什麽。”淩小小言語中步步緊逼，“我不知道你和背後的人到底有過什麽約定，但是我不希望你最後是和那個藥館裏的大夫是一樣的下場，我希望你好好考慮清楚。”

    文潔有些猶豫了，但卻還是做著最後一絲掙紮，“你讓我好好想想。”

    “好，你想好了就告訴我，我會等你的。”淩小小拍了下文潔的雙手說道，隨後站起身，準備離開，在走到房門口的時候，還是回頭看了下她。

    “文潔，我不會讓你死的。”淩小小在心中暗暗發誓道。

    出了柴房，看到不遠處的墨影，走上前淩小小對著墨影說道：“墨影，我需要你帶我去個地方。”

    城東處一家藥館，大門緊閉，被官府封條緊緊貼住。

    淩小小和墨影來到這裏已是一個時辰後了，看著眼前的情況，淩小小有些發愁。（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