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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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如此縹緲,如何可信,我看到你麵頰上的笑容,忽然一聲鳥經過,轉瞬間,你的笑容就消失的無蹤無影了。
如果有以後,我想知道,你是否依舊愛我如初。
“如果殺了我,能讓你舒服點的話,那麽,你就殺了我吧!”
陸川的唇邊勾著一抹笑容,幽深的眼眸裏閃動著奇異的溫暖光芒來。
雖然被安錦死死的掐著脖子,但他的神情卻是出奇的平淡,沒有一點的恐懼,沒有一點的緊張,更沒有一點的不適。
那神情卻像是在清亮的海灘,曬著暖暖日光一般的享受。
“你以為我不敢麽?混蛋!”
安錦雙眼怒瞪,咬著唇,掐著陸川脖子的雙手,更為用力。
陸川的麵色終究不再淡然,漸漸的因窒息而又紅又漲,漸漸的呈現出痛苦的神色來。
此刻的安錦被憤怒和仇恨所控製,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掐死他為戚詩婉報仇。
縱使如此的痛苦,陸川唇邊的笑容仍舊沒有消散,他始終帶著這抹莫名奇異的笑容,眼神堅定不轉移的望著安錦。
也許,就這樣死了也很不錯,起碼,這是一種他並不是很討厭的死法。
可是,他知道呢,他麵前的這個小天使是沒有膽量殺了他的。
安錦看著陸川那漲紅了的臉頰,看著他因痛苦而扭曲了的臉龐,她的心中莫名的升出一種很奇妙的感情來。
他要死了麽?她真的要殺死他了麽?
殺人!她真的能接受成為殺人凶手的自己麽?
“啊!我,我下不去手!”
安錦緊閉著雙眼,精致的五官痛苦的扭曲在一起。
她捂著臉,後退了幾步,靠在了牆壁上。
“咳咳咳……”
陸川彎下了腰,大口的吸著氣,不停的咳著。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根本沒有勇氣殺了他。
殺人也是一種需要天賦和後天的訓練的,一般正常人是沒有這個勇氣,就算是殺了人,那也是巨大的驚恐之下毫無意識的行為,那根本就不算什麽。
“咳咳,一個人沒有殺人的勇氣和決心,是根本殺不了人的。”
陸川邊咳變偏過頭看著安錦說道。
“我知道,你根本不可能會殺了我,就算我把刀放在你的麵前,你也不敢拿起它刺向我的心髒。”
陸川笑著,拍了拍胸口心髒所在的位置。
“你還說你要為你的朋友報仇,可是到頭來卻隻顧自己,隻想著不讓自己成為一個滿手血腥的殺人犯,下半生背負著殺人的罪名,說來說去,你愛的還是你自己而已。”
陸川眼眸裏閃動著嘲諷的光芒,看著安錦說道。
“不是的,不是像你所說的那樣的。”
安錦緩緩的放下捂著臉頰的顫抖的雙手,緩緩的睜開雙眼,目光疼痛的看著陸川說道。
“哦?不對麽,那是怎樣呢?”
陸川抬起了身子,緩緩的靠在了沙發上,神態悠然且極為欠揍的看著安錦說道。
“你就是個魔鬼,是惡魔!”
安錦咬著唇,瞪著他,渾身顫抖,咬牙切齒的說道。
“是的,我承認,我就是魔鬼,我就是惡魔,我不像你們那麽虛偽,那麽的偽善,明明內心裏住著自私的魔鬼,表麵上卻裝成無私奉獻的天使,真是讓人可笑,讓人作嘔啊!”
陸川挑了挑眉,抬起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左耳上那閃動著的妖豔的藍寶石耳釘,目光冰冷而嘲諷的看著安錦說道。
“你閉嘴!”
安錦拿起身旁桌子上的煙灰缸,眼神憤恨不已的狠狠的向陸川擲去。
陸川沒有閃躲,甚至連眼皮也沒有眨一下,“砰”的一聲,就那麽的一動未動的讓那玻璃煙灰缸生生的砸中了額頭。
頓時皮開肉綻,鮮血淋漓,那鮮紅的血液順著他蒼白的臉龐一路下滑,滑到他細長的脖頸上,浸濕了他純白色的襯衫。
那抹紅色,妖豔的刺眼。
“你知道什麽,你憑什麽自以為是的幫別人定義人生,你什麽也不了解,什麽也不懂,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麽魔鬼和天使,真實和偽善!”
安錦看著陸川流著血的臉龐,眼眸裏閃動著冷酷的光芒。
“我不殺你,是因為你不配,不值得,殺你我都怕髒了我的手,我怎麽可能會因為你一時的刺激,因為自己一時的衝動和憤怒而將我的後半生都搭進去呢,我是善良,但我並不愚蠢!陸川,我知道,對於你這個惡魔來說,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麽事能讓你感到痛楚,感到悲傷,感到絕望了。但是呢,你終究還隻是一個人,是人就總是有軟肋的,有最在乎的東西的,比如你的父母,他們是如何死的呢?”
安錦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頭腦更為的清晰和冷靜。
能這麽快的冷靜下來,安錦自己也感到很意外,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軟弱的崩潰跪地大哭,就像是她曾經做過的那樣,可是那個時候,還在詩婉在,還有她將她護在懷裏,保護她,安撫她,教會他一些人生當中最重要的東西,可是現在詩婉走了,隻剩她一個人了,所以,她隻能自己扛著這一切並堅定的站立在這個世界上。
陸川聽到了安錦的話,瞳孔緊縮,眯了眯眼睛,邪魅的麵容瞬間被冷酷所覆蓋了。
“你都知道什麽?”
陸川站起身來,威勢逼人的走到安錦身邊,高大的身體陡然下壓,頃刻間,縮小了安錦倍感自在的空間。
“也許,你馬上就會知道我到底都知道些什麽了,陸川,你如果還想知道關於你父母死亡的更多消息的話,最好就給我乖乖的!”
安錦抬起頭,挑了挑眉,一把將陸川推離自己的身邊。
他靠的這麽近,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安錦說完就要轉身離去,她出來太長時間了,如果還不回去的話,連宇凡他們很可能會著急的出來找她了。
“站住,話不說清楚,你別想走。”
陸川的好奇心被她勾了起來,哪裏會那麽容易就讓她離開。
他說著一把拽住安錦的手臂,將她拽了回來。
“你最好放開我!”
安錦怒瞪著陸川,她最討厭行動自由被限製了,就因為這件事,她以前還同連宇凡大鬧了一場。
“你給我說清楚,我就放開你,否則休想從這離開。”
陸川雙臂擋在安錦左右,看著她嬌小的身體,在他所製造的狹小空間裏,他勾起了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我若一定要離開呢?”
安錦抬起了眼簾,瞪著這個幾乎高出她兩個頭的大魔鬼。
“嗬嗬,你還真是可愛啊,你怎麽離開,動粗麽?你覺得你那小體格子能有在我麵前施展的空間……啊!”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麵容扭曲的慘叫了一聲,臉色瞬間蒼白如紙,額頭也冒出了大滴大滴的冷汗來,高挺的身體突然變得極為虛弱,倚靠在了牆壁上。
“哼,我這小體格子怎麽了,嗬,這就是你輕敵的代價!”
安錦冷笑了一聲,看了看陸川緊夾著雙腿的下身。
仰起頭,高傲的邁著修長的雙腿,大步離去。
如果殺人不犯法的話,她早就把他淩遲成一塊一塊的碎肉了!
安錦麵容冷厲,眼神更為冷厲。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這麽衝動,這麽的魯莽,這麽的不顧及那些在乎她的人的感受。
詩婉,在等一等,在等一等好麽,我馬上,馬上會將那個家夥送進地獄中,遭受無邊無際的痛苦了!
安錦靠在牆壁上,深吸口氣,輕撫一下激動的情緒,擦了擦眼尾的淚水,才向連宇凡幾人走去。
“呦,還真巧,沒想到竟會在這裏碰見你呢。”
安錦剛拐了出來,就很不湊巧的碰見了顏晨夕。
顏晨夕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安錦,應該是她壓根就不想碰見安錦,但沒辦法了,現在想轉身已經來不及,還不如大大方方的打個招呼。
“嗯。”
安錦隻是點了點頭,就走了過去,現在她真的很不想說話,更何況還是跟她,那就更沒什麽話好說啦。
顏晨夕看安錦隻是點了點頭,連話都懶得跟她說,如此不給她麵子,真是誠心給他難堪,讓她下不來台啊。
哼,有什麽了不起的。
“唉,也不知道詩婉怎麽樣了,這麽多天都沒什麽消息,我聽說啊,她好像被撕票了,是不是真的啊?”
顏晨夕麵容擔憂,但眼眸裏卻滿是得意和幸災樂禍。
“道聽途說的你也信?作為演員難道你不知道什麽該信,什麽不應該信麽?怎麽總長胸卻不長腦子呢?”
安錦偏過頭,冷冷的看著她說道。
說完之後就甩了甩馬尾,傲慢的離開了。
對於這種女人,她沒有必要給她留什麽臉麵。
“你!”
顏晨夕氣的直跺腳,卻又無可奈何,隻能恨恨的望著她的背影。
安錦回到連宇凡等人的身邊,坐回原位,冰冷的麵容上這才露出了笑意,像是被三月春風吹融了的冰麵。
“小錦,你便秘啊,怎麽去那麽長時間,害我們都要派人去找你了。”
左西城把玩著手腕上的鏈子,抬起頭看著安錦說道。
“好好一句關心的話,怎麽到你嘴裏就變了味道呢,真是討厭。”
安錦笑著拍打了左西城一下。
“咱們也該活動活動了,否則又該被老頭子們說傲慢無禮,不尊重長輩了,走吧,同誌們。”
米素站起身,抻了抻懶腰,對在座的幾人說道。
“走吧,在不起來走走,我都要睡著了。”
左西城也跟著站起了身,打了個哈欠說道。
幾人相繼的走了出去,走進了人群中,與其他人開始了無聊的聊天。
我們也偶爾無聊,來打發一下這必須要打發的無聊時光,否則,怎麽放鬆呢。
這個城市裏,不光隻有奢靡豪華的景象,在城市稍微邊緣一點的地方,也有著肮髒窮困的地方。
一個帶著帽子,看不太清長相的男子,在巷子裏七繞八繞後,停在了一間破舊的房屋前,他看了看四周無人後,才拿出鑰匙,打開門,鑽進屋子裏。
鎖上了門,又將房門裏加上的鎖也鎖上後,他才摘下帽子,一臉疲憊的坐在了破舊的沙發上。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從監獄裏消失的安如海。是的,他還沒有死,還苟延殘喘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閉著眼睛,小憩了片刻後,安如海睜開疲憊的雙眼,看著這間簡單的甚至簡陋的房間。
他麵無表情,眼神也頗為複雜深沉,讓人看不透他目光中到底蘊著什麽樣的情感。
靜靜的坐了一會,看了一會兒,他歎息了一聲,一聲極為沉重,蘊含著極為複雜的情感的歎息。
他抬起頭,看了看這間還沒有以前他住的房子的衛生間大的屋子,蒼老的眼眸裏不知為什麽泛起了星星點點的淚光來。
原來,這麽多年來,她們一直都住在這樣的地方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