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璟琛讚賞地看她一眼，“猜想很正確，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一條成熟的毒品販賣渠道，中間不知道有多少經手人，這個女人頂多隻能算個買家。即便順著她這條線往上查，也僅能查出她的上家是誰而已。”

    那你剛才還說的那麽一本正經。

    江暖忍不住腹誹，挑挑眉，撇嘴道：“無所謂，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破案，至於毒品那條線，就留給李舒白慢慢查吧。”

    燕璟琛凝視著江暖，淡淡點了下頭，眉目醞釀出一抹極為淺顯的笑意。

    吃完飯後，江暖叫來侍應生結賬，卻被告知賬單已經提前結過了，她愣了一瞬，抬眸朝燕璟琛看去。

    “燕先生，你這是什麽意思？”

    說好讓她請客的，結果又偷偷結了帳，她把信用卡都帶來了。

    燕璟琛勾唇，“沒什麽，隻是和一頓飯比起來，我還是覺得，小暖一直記著我這份人情，意義更重大一些。”

    這樣，他們之間可就永遠都扯不清了。

    江暖無奈抿唇，她素來最不喜歡欠人情，這麽比起來，還不如割血請他吃頓大餐呢！

    兩人走出錦園後，燕璟琛提議送江暖回去，江暖卻想著刑警大隊和燕氏離的不遠，索性乘他的順風車去警局一趟，也好問問今早那起案子的細節。

    “你跟李舒白很熟？”

    車上，燕璟琛兩手搭著方向盤，漫不經心地開口。

    江暖不明所以地點頭，“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

    青梅竹馬啊！

    燕少嘴角一抿，目色突然沉下來。

    江暖沒有察覺，想起什麽，扭頭看他，“對了，李舒白說他入警集訓的時候，你是他教官。之前在夏家村，我一直都以為你是軍人，結果回到華城，才知你是燕氏新任繼承人，莫非燕先生有兩重身份？”

    “很奇怪？”燕璟琛的眸子依舊黯然，聲音清淺如風，“就如同你一樣，既是學生，又是江教授的女兒，這世上，每個人都是多種多樣的身份。我幼時身體不好，爺爺就把我送到軍隊曆練，西南軍區的總司令和爺爺是戰友，所以在軍隊裏一直都很照顧我。”

    江暖了然點頭，舔了舔唇瓣，沒再說話。

    車子很快行駛到刑警大隊，熄火後，燕璟琛降下車窗，坐在車上一動不動。

    江暖扭頭跟他道別，打開車門正要下去，轉眼卻見李舒白神色不鬱地從另一輛車上下來。

    似有些驚奇於警隊門口突然停了一輛豪車，李舒白下意識地往這邊瞥了一眼，隨後立馬肅正了麵色，三兩步跑過來，筆挺地站在車窗外朝燕璟琛敬了個軍禮。

    “教官！”

    江暖見慣他平日裏吊兒郎當的樣子，乍一瞧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好笑。

    “他好像很怕你。”

    男人的聲音藏著一絲無奈的寵溺，“你不怕我就好。”

    別人怎麽樣，無所謂！

    江暖眯眼，“燕先生，我可是見過你最脆弱的樣子。”

    所以，我怎麽可能會怕你。

    外間傳聞的燕璟琛強大狠厲，仿若一尊殺不死的神，可她卻在一開始就見過他以那種絕對弱者的姿態躺在她麵前，如果在最早，她所見到的就是現在的燕璟琛，必然也會害怕，但現在……不會了。

    李舒白站在車外，久不見燕璟琛下來，不禁挑眉看江暖一眼。

    江暖抿唇，“燕先生，你不去跟自己的教員敘敘舊？”

    燕璟琛靠著座背，清冷的眉目沒有波瀾，“下次吧，我看他現在應該沒時間跟我敘舊。”

    這倒是實話，因為他的車子開走之後，李舒白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把江暖拉進了辦公室。

    “你做什麽呢，這麽著急？”江暖皺眉，坐在沙發上揉了揉被他抓痛的手腕。

    李舒白顧不上問她跟燕璟琛的事，神色凝重地看著她，“小暖，今早我和兩個下屬去創世紀調查了一下葉思雨的人際關係，根據調查結果，同公司內大約有四個男人曾先後對她表示過好感，不過葉思雨都拒絕了。而且昨晚案發時，這四個人都有確鑿的不在場證據。”

    江暖聞言一怔，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也就是說，他們往情殺案的方向去偵查這起案子，其實是錯的？

    她抬眸看向李舒白，“那現在怎麽辦？”

    “我懷疑這裏麵有人在說謊，所以接下來，”李舒白定定開口，突然揚手搭到她肩膀上，“小暖，我需要你的幫助。”

    江暖看著李舒白不懷好意的神色，莫名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幫什麽忙？”

    李舒白齜牙一笑，變魔術似的從身後拿出一張宣傳單，上麵花花綠綠的，類似一則招聘廣告。

    江暖瞄了一眼，“創世紀招收偶像練習生，這跟你有什麽關係？”

    李舒白搖頭，“不是跟我，而是跟你有關。”

    “抱歉，我沒有進娛樂圈的想法。”江暖抿唇。

    李舒白凝眉看她，“我查過了，葉思雨雖然跟同公司的那幾個男同事關係很曖昧，但那幾個人都說葉思雨跟他們並不是公開的男女關係。如今她死於非命，這幾人更是迫切地跟她撇清幹係，你說是不是有很大貓膩？”

    江暖抬眸，與他目光相視，扯了扯唇角，“可能葉思雨隻是隨便跟他們玩玩也不一定，你也知道，長相漂亮的女孩子，身邊永遠都不乏追求者。葉思雨有很多選擇，因此在感情方麵可以肆無忌憚，如今她死了，那些男人自然要跟她劃清界限，這是每個正常人都會有的逃避心理。”

    李舒白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小暖，你分析的不是沒有道理，可如果照你這麽說的話，那幾個人的嫌疑豈不是通通都可以排除了？”

    江暖輕抿著薄唇沒有說話。

    李舒白頓了頓，繼續說：“我讓人調查過葉思雨的財政狀況，她出身在普通工薪家庭，雖然在創世紀擔任副經理一職，但每月月薪隻有三萬。

    可她臨死時，身上穿的都是名牌。我們也到她租住的公寓去看過，那房子處在黃金地段，每月光房租都要九千。

    而她家中擺放的東西，近乎全是高檔奢侈品，以她的月薪，根本不足以維持她每月這麽大的花銷。”

    江暖凝神聽著，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安若。

    她搖搖頭，低聲問：“她會不會有什麽不正當收入？”

    “你是說，她背後或許有金主？”李舒白看她這樣子，便知她想到哪兒去了。

    江暖抿唇點頭。（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