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信件交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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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信件捧在胸口,阮沅迫不及待的回到房間,坐在書桌前,鄭重的展開了這封信。
不同於他的信紙是精心挑選的,衛褚的信紙就是簡單的印刷紙張。
他的字,畏畏縮縮的擠在最中間的位置,比照著他給他寫信的格式——
阮沅:
首次回信,言語寥寥。隻是折磨一詞確實不妥,我並非這樣認為。當日的事情,難以說明,隻是無法置之不理,因此傳紙條一封。
顧時曾經說過,受人幫助,定要表達感謝。雖然無法見麵明言,但是非常讚同顧時的話,因此特別說一句,萬分感謝。
衛褚
看著這咬文嚼字過頭的信,阮沅隻牙疼的撮了撮牙根。
不過,這倒是正常。畢竟,罹患阿斯伯格綜合征的人,語言交流困難,溝通能力差,一般情況下,交談中較多使用書麵用語。
給人一種古板、生硬、誇張的感覺。而且,無法領會幽默、隱喻、雙關意義的詞句。
這也是為什麽他自認為幽默的說他給衛褚的是折磨,衛褚卻特意解釋的原因。
唔,這些不是大問題。反正已經開始交流了,都可以慢慢調節。
不過,衛褚回給他的信他要怎麽處理呢?
這些信的話,說重要也重要,畢竟有些方麵可以表現衛褚的病症。到時候,拿出來一對比,就知道是好是壞,又到了什麽程度了。
說不重要,也不重要。
畢竟他人在這裏,對於衛褚的情況還是掌握的比較仔細的。
不過,他還是想要將這些信留起來。
這麽想著,阮沅四處尋摸了一下。從抽屜裏扒拉出直尺,膠帶,硬紙之類的,打算做一個紙盒子。
以後,專門用來放衛褚的信。
做好紙盒子之後,阮沅還特意在信上標上了時間。以此來進行區分。
有了好的開頭,之後阮沅跟衛褚就跟筆友似得,通過信件交流。
不過,因為剛開始交流,阮沅並沒有直接詢問衛褚的病因之類的。而是專心教導他人與人之間交流的技巧,以及書麵用語,口語用語等。
而衛褚最顯著的進步,就是寫給阮沅的那些信的內容,開始變得比較平常,沒有那麽刻意了。
近些日子以來,阮沅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從網上找一些段子跟笑話,寫在信裏,讓衛褚回信說明他對這些段子跟笑話的理解。
每次衛褚回信,阮沅都要抱著信笑上好一段時間。
畢竟,可能是腦回路不一樣,有時候,衛褚的回信比他看到的笑話還要好笑。
不過,隨著阮沅的指導,衛褚漸漸的也能夠理解笑話中暗藏的意思了。
有時候來了興致,還會寫一個蹩腳的笑話給阮沅看。
字裏行間的,也帶上些許令人忍俊不禁的雙關語。
雖然還很笨拙,也很稚嫩,但是阮沅知道,衛褚在一天天的進步著。
看到了他的進步,他就知道,自己每天做的那些事情,並非無用功,而是一點點的對衛褚產生了影響。
但是,信件交流方麵是比較順利了,該如何進一步讓他開口跟自己說話呢?
這又讓阮沅犯了愁。
通過信件,他知道衛褚並非喜歡《蠟筆小新》。而是跟他之前想到的一樣,這隻是一種習慣。
而這種習慣,聽衛褚說,是在他很小的時候養成的。那個時候,他看電視,就隻有《蠟筆小新》一個節目。
就算是看完了,養父母也會繼續給他播放《蠟筆小新》。
他剛開始的時候確實喜歡,但是後來因為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觀看,卻也開始厭煩了。
可是他唯有這麽一點兒娛樂,也就沒有說些什麽。
而這個習慣一持續,就持續了十幾年,一直到現在。
他跟他說他的作息時間表,阮沅知道阿斯伯格綜合征的病人都有著刻板的活動模式,倒是也理解。
因為這樣,他倒是也能夠根據衛褚的活動時間做出相應的安排。
可是,如何打開局麵,讓衛褚能夠說話,卻還是沒有頭緒。畢竟,如果《蠟筆小新》真的是他的興趣的話,這倒是不失為一個突破口。
可惜的是,並不是。
該怎麽辦呢?
怎麽辦呢?
趴在床上,麵前的筆電上播放著《蠟筆小新》,阮沅的注意力並沒有在這上麵,而是一手托著臉頰,一手揪著床單,滿臉的糾結。
想了想,阮沅將播放頁麵關閉,找出主頁麵,輸入十三集團總裁衛褚的新聞發布會,尋找之前在電視上看到的有衛褚出麵的視頻。
隨便一搜,都是。
這倒是給了阮沅很大的方便。
他隻下載了一個音質比較清晰的,然後傳到了自己手機上。
仰躺在床上,看著強做鎮定的衛褚麵對如狼似虎的記者提問,阮沅隻覺得既心疼,又興奮。
心疼是因為出了那種事情,衛褚這麽一個社交恐懼症外加阿斯伯格綜合征的病人需要出席那種場合。
興奮是他想到了讓衛褚開口的方法。
哼哼哼,你不是不開口嗎?好啊,那我天天讓你聽自己說話的音頻,天天磨,我還就不信了。
當時能寫信磨到你回信,現在還磨不到你開口。
跟你阮爺鬥,你輸定了。
用兩個指頭捏著手機晃動著,阮沅笑的一臉的得意。
隻是可惜,這人得意了就容易失意。
一個不小心沒捏住,手機砸下來,正好砸在阮沅的顴骨上,而且,砸下來的正好是手機邊角的部位。
“臥槽!”
捂著臉,阮沅一個側身直接縮成一團,直到那股子又麻又痛的勁兒過去,這才一邊倒吸著氣,一邊去衛生間查看自己的傷勢。
倒是不嚴重,紅彤彤的一塊兒,可是火辣辣的。
哎,人果然不能太嘚瑟。
簡單的給自己塗了點兒藥之後,阮沅重新窩回了床上。
平時一沾枕頭就著的阮沅,今天晚上硬是睡不著覺。
一閉眼就是“折磨”衛褚的畫麵,一出現這個畫麵他就興奮,一興奮,這覺自然就睡不著了。
雖然失眠,但是第二天阮沅起的非常早,也非常的有精神。
隻是總覺得時間過得太慢,畢竟,衛褚到了晚上七點才會結束工作,而他打定了注意,就在這個時間點去騷擾他。
在阮沅無限的催促中,黏黏糊糊的鍾表指針終於指到了七跟十二。如同打了雞血般,阮沅一個跳躍就從沙發上蹦下來,一步跨兩個樓梯的向著三樓奔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