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惡獸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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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縷清風,散盡流年,九重煙雨,幾經輪回,紅塵煙雨裏幾多眷戀,花顏如煙,一曲離殤鏡花水月。

    繁華三千,落寂一生,揮墨成癡,浮生若夢,七弦清歌伴美人獨舞,年華流去,一世芳華為誰憔悴?”

    “沉浮染指,年華繾綣,往事如花似月,經年後,人世荏苒,若浮萍飄搖一生,君郎恰似鏡中月,奴妾宛如水中花春花秋月,不過一場卷簾幽夢。”

    兩岸青山,懸崖峭壁,一曲清歌沿江幽唱,清音嫋嫋,傳於山水間。

    一曲《浣紗歎》,道盡浣紗姑娘情殤之惆悵,琴音哀怨婉轉,歌聲清透落寞,聽者不免跟著落寞惆悵。

    遊船甲板上,蘭甜安然撫琴歌唱,未央則是安jing zuo著,癡癡看著那起舞動人的女子,那一位輕舞嫣然翩躚動人的女子,身子輕盈,腰段柔軟,每一個姿態都舞動風華的女子。

    便是華菱,景夏第一舞娘。

    自未央和蘭甜從密道逃出後,為躲避夏宇楓的追趕,不走陸路而走水路,到了碼頭恰好碰上租下遊船的華菱。

    再說這華菱,十年風華,而今已經年近三十,雖然看上去年輕貌美,跟二八年紀的小姑娘差不多,卻也終會年老色衰的一天,醉月樓也不是久留之地,將這麽多年積攢下來的珠寶首飾換成銀子後,便也離開了醉月樓。

    “華姐姐離開醉月樓後有什麽打算?”華菱隻身一人毅然離開醉月樓,再見時,未央不免一問。

    華菱淡然一笑,道:“我也不知道,哪邊風景好便往哪邊走,死裏逃生過一次,看得也開了,不如隨心一回,隨緣一次,聽聞慶州一帶的紫玉蘭很美,所以想南下一走,沿江看風景,到慶州時也剛好是紫玉蘭花開時節。”

    “姐姐要看蘭花,阿蘭家裏到處是蘭花,品種繁多,四季皆開,不如跟我們回家,天天看蘭花。”

    華菱美麗善良,身在風塵,卻無風塵半點姿態,未央打心裏喜歡,華菱孤身一人無依無靠,一個人走怕是不妥當,未央便打算拉上華菱一同回南山。

    未央拉著她的手,麵對一雙誠摯的琉璃杏眸,華菱不忍拒絕,為難看向未央身邊白衣優雅的姑娘。

    蘭甜淡然一悅道:“家裏太空曠寂靜,多個人會熱鬧幾分,姐姐愛蘭,定是懂得蘭花的人,蘭甜亦是愛蘭之人,見姐姐氣質不凡,想與姐姐一同品蘭論道,姐姐可賞臉?”

    華菱笑了,點點頭。

    就這樣,三人便一同上船南下。

    船上除了三個姑娘,便隻有掌舵的兩個粗漢子,偌大的船隻甚是空曠,行了小半日不免有些無聊,於是便有了這甲板上迎風弄弦起舞之雅趣。

    美人如花如玉,弄琴的優雅淡然,靜若處子,一枝梨花壓海棠,輕舞者絕美瀲灩,動若驚鴻,一抹輕煙勝倚春水,二人色藝絕佳,配合甚好,未央靜jing zuo著,不禁感歎:這才是風華絕代的美人呐。

    灼若芙蕖出淥波,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雲髻峨峨,修眉聯娟,瑰姿豔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於語言,這便是君子所求的窈窕淑女罷。

    反觀自己,活脫脫一個破潑皮丫頭,粗魯不知禮數,手托腮幫,未央隻覺慚愧不已。

    粗魯,凶悍,這兩詞一直縈繞腦海裏,這是玉姬不止一次取笑與她的。

    平靜無波的江麵上,突然一聲炸響,隻見河中水花炸迸,掀起巨大的浪湧,震得船身直晃蕩。

    華菱一個旋轉不穩,差點落入河中,虧得蘭甜眼疾手快飛身而上,一個輕點回旋將人攔腰拉回來,另一頭的兩名船員可沒有那麽好運,一下子被打過來的浪花衝進河中。

    蘭甜一手拉著華菱,身形還未穩定,未央被摔得四仰八叉,爬起來時隻見呼救的船員一下子被突然出現的血盆大口吞噬,頓時,蔚藍的水麵被染紅一片。

    見勢不妙,未央在巨大搖晃之下立刻將包袱抱住,又趕忙將鳶尾琴套好背上身,一個趑趄之下又差點摔下去。

    水浪還在翻滾不息,那是巨大的身形在水下不停攪動,水花四濺,對水下的怪物看不真切,隻見它一道黝黑的長身在四周遊動。

    “水中有大怪!”

    未央大呼,蘭甜一瞧之下,隻見那水怪破水而出,滿口尖牙,甚是可怕。

    半身出於水麵,身形巨大而長,身形如蛇,卻遍身黑色鱗甲,兩側長著長而尖的利刺,各一排下去密密麻麻,甚為猙獰,一個搖晃現出水下尾部,竟然似一把勾叉,上麵還有穿腹而過的船員掛在上麵,人已弊,殷紅的血水還在噴湧。

    兩大眼珠子漆黑錚亮,不善盯著船上三人。

    “是鉤蛇!”蘭甜大驚呼。

    鉤蛇乃上古怪獸,身長七丈有餘,尾部有分叉,捕食時於水中用尾巴鉤岸上動物食之,其性凶殘,捕食時迅猛快速,能掀起千層巨浪,蘭甜一說,未央和華菱也驚慌住了。

    隻見巨獸一頭俯衝而來,蘭甜帶著兩人翻躍而起,迅速落於岸上一處高石上,剛落定,隻見船隻已經被猙獰獠牙一口咬斷半截,一個側尾打下,餘下的船身頓時支離破碎,漂浮於江。

    三人皆驚駭,蘭甜大喊一句:“快跑!”雙手將二人一推開,自己迎上再次撲來的惡獸。

    見那惡獸張牙舞刺,體型龐大,二人怎敢舍了蘭甜而去,當即藏身於大石後麵觀戰,但見那惡獸撲咬衝抓,動作敏捷,凶猛有力。

    蘭甜身輕如燕,靈術不凡,幾番猛擊之下,每一擊都如海浪拍石,力道有餘,竟難傷它分毫,靈術損耗頗大,卻又無可奈何。

    鱗甲是它的保護障,擊不穿破不進,一旁觀戰的二人也是捏了一把汗。

    那惡獸一個甩尾將身在半空的人打飛後,竟然將獠牙撲向未央。

    “未央小心。”

    “未央!”

    未央本和華菱一起,見惡獸撲來想也未想就將身邊人推得遠遠的,自己未及逃開,蘭甜和華菱驚駭大呼。

    眼前銀光一閃乍現,一支暗器破空聲呼嘯而過,未央隻覺耳邊的垂下來的青絲被氣流卷起,看不清身後之人怎麽出手,隻聽得水怪一聲戾天嘶吼後,一陣瘋狂掙紮後一頭紮入水底,很快,河麵恢複寧靜。

    蘭甜看得清楚,是一根銀zhen ci入水怪黝黑的眼珠,快而準,輕而易舉地打跑水怪。

    鉤蛇遍體鱗甲,唯一的弱點便是眼睛。

    三人往後看去,隻見銀麵人站在前方高處,黑衣墨發,邪魅妖冶,一個轉身便消失了。

    “那個神秘莫測的銀麵人是誰?”蘭甜看向未央,未央收回遠望的目光,回頭搖搖頭。

    “皇宮時候你假意被他挾持,然後激怒皇帝,為的是混亂中放他走?”

    一想到那時候的場景,就覺得有點古怪,銀麵人明顯受傷了,不好好躲著偏跑出來被皇帝包圍,更加巧合的是,她也好巧不巧地被銀麵人抓住。

    蘭甜那時候明明可以趁他不注意偷襲,可她卻用眼神製止了。

    一個使毒高手在那樣近距離的情況下,沒有對背後之人下點什麽,實在不正常。

    未央身上一般都會藏有毒藥,隻要她想,指甲裏頭發裏都是毒粉,不注意的人一旦得罪她,隨時毒倒。

    “我總覺得他像極了一個人。”所以才會跟他演了一出戲。

    越是親近,她越是覺得,他就是玉姬。

    但那滿身邪氣和戾氣,她便不確定了。

    緊張查看掉落的包袱,鬆了一口氣,寶瓶尚完好。

    船已毀,三人隻能沿江往下走,尋找是否能夠遇著商船,船是碰見一艘,雖是運送貨品的商船,上麵坐著的人卻不是商人。

    “師妹,我們又見麵了。”

    一聽二人從密道離開大將軍府,夏宇楓思慮一下,一麵吩咐人沿路設關卡攔截,一麵帶柳雲快馬加鞭沿江南下,趕在未央之前盤下商船等候。

    果然,還是碰對了運氣。

    “師妹,怎麽不上來坐一坐,喝口茶,說說話?”夏宇楓輕笑,不緊不慢地為她倒好一盞好茶。

    柳雲從她們身後出來,對未央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見甲板上不過幾個侍衛,加上柳雲,也不是蘭甜的對手,但她和華菱都是拖油瓶,未央思量一下,留下蘭甜和華菱在岸上,獨身上停泊在岸的船。

    大方坐下,拿起斟好的茶飲了一口,不鹹不淡道:“陛下是來送行的嗎?”

    “阿九。”

    “未央,我現在是南宮未央,九月已經不存在了。”毫不客氣,截了夏宇楓欲往下說的話。

    她拒他千裏之外,他沒有表情,依然淡淡笑著,沒了日前的暴戾之氣,老管家當著他的麵控訴,血濺靈堂,讓他震撼,讓他反省,有時候,真的不能逼得太急。

    “師兄讓你失望了。”

    他苦笑,麵對冷漠淡然的她,他覺得自己在她麵前就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心不免一涼。

    “你讓很多人都心寒了。”

    半響,她站起來複道:“若不想讓我對你絕望,就好好待柳婉儀。”

    “阿九……”她毅然決然走下船,他沒有阻攔,隻是在後麵呼喊。

    “你身上的毒太醫束手無策,你該想到是誰下的,也該知道怎麽解,若再追逐下去,耽誤了時日,就算是老頭子也回天乏術!”她一邊走下船,一邊冷哼對他道。

    老頭子自然是天機老人,她們的師傅。

    他苦笑,早該想到的,這幾日的心痛之疾,定是被她下了落心絕命散。

    那一晚毓秀宮,她為證明那藥丸是南山雪蓮故化於茶水,其實藥丸裏已經參合了落心絕命散,他湊過去看蓮花一現時沒留意,將飄逸出來的毒粉吸入五髒六腑。

    “那日你是故意放走銀麵人的罷。”

    那人猥褻於她,以她的性子,那銀麵人豈能從她手裏安然逃走?(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