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的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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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變小,恢複為細雨,慢慢再停止。

    天空的烏雲就像被一隻大手剝開,徐徐飄散,暗沉的天地亮堂了三分。

    四處的草木,散發著雨後的清新。

    路東方就靜靜站著,盯著母親的墳,良久之後,心緒才恢複平靜。

    “還好,情況不是最好,但也不算最差!”

    塵埃落定,他才開始思考其他事情。

    母親去世後,不知是何人埋葬,這墳前,紙錢灰燼與殘留的香燭,應該是不久前燒的,又是何人在祭拜。

    他們的房子裏,除了他母親的氣息,還有個陌生氣息,想來是那人。

    母親是個孤兒,所以並沒有娘家,而他父親,據母親說在懷上他的第三個月,就死於一場自然災害,屍骨無存。家中沒有親戚,他從小到大就沒有見過任何親戚。

    路東方渾身氣息一蕩,將衣服頭發上的雨水震落,連帶著泥土也震落,看向那隻白毛狗,招手道,“過來。”

    白毛狗此時神色極低落,拉攏著腦袋眼巴巴盯著路東方,貓狗能通陰陽,它剛剛感覺到了主人的氣息,卻突然沒了,本來的欣喜化為傷心。

    見路東方招手,有些膽怯猶猶豫豫著朝路東方走去,邊走邊舔鼻子,見路東方似乎真不會傷害它,才欣然過去。

    路東方非凡人,隻要不刻意隱藏,身上就會散發出一種讓生靈會覺得很舒服的靈韻氣息,尤其是對靈敏度優於人類得多的生靈極俱誘惑力。

    路東方蹲下來,摸了摸它的頭。

    母親生前的陪伴,他非常感激。氣息侵去,直接將白毛狗包裹,瞬間,將白毛狗身上的水與泥土全部清除,變成真正白得發亮的白狗,體型不小,白毛很長很漂亮,就是太瘦。

    白毛狗感覺到溫和,咧嘴搖著尾巴,路東方再一指點在其額頭上,方圓數十米,些許草木精氣綠色光華滾滾而來,猛烈浸入到它肉身中,讓得它渾身一顫,那瞬間之後,眼裏出現一縷很人性化的光芒。

    “好好守著。”路東方起身向他與母親的房子走去,白毛狗在他身後盯著他背影,瘦弱的身體竟在緩緩飽滿。

    ……

    穿過一片香料樹樹林,就到了。

    土瓦房,快破爛的木門,門上了陳舊的鎖,兩邊貼著齜牙咧嘴的門神。

    屋前很幹淨,應該才打整了沒多久。

    屋裏的氣息,是他母親和另一個人的,那個人明顯在這裏生活了很久。

    路東方指尖一縷勁氣侵入鎖孔,哢嚓一聲,鎖應聲而開,再輕輕一推,大門就嘎吱嘎吱打開來。

    屋裏也非常幹淨,小小的客廳中間,放著一張桌麵整潔的八仙桌,四方圍著長條木板凳,路東方將錢袋子扔桌上,就轉眼打量起來。

    客廳右邊最裏的角落,是個小櫃台,放著老式電視機,電視機也擦得很幹淨沒有灰塵。櫃台旁還堆著一堆做香料的棕色梭形原材料,正是從香料樹上取下來的,香料樹是這鄉下很重要的經濟物。

    “那人挺愛幹淨。”住這裏的人,定是母親的陪伴,路東方本有好感,看這屋裏的樣子,就更加有好感了。

    這房子的構局很簡單,有兩間房在客廳進門的兩邊,再加上一廚一衛在客廳後麵,衛生間也是雜物間。

    路東方進入一個房間,房間光線很暗,若不打開燈,就隻有房頂的玻璃瓦透進來些亮光,這房間應該是那個人的,彌漫著馨香氣息,一張粉色格調的小床,床上放著幾個毛絨娃娃,床邊是衣櫃,與一張放著不少書本的書桌。

    他過去翻了幾本書,小學課本,初中課本,高中課本。

    上麵寫著路晚婉。

    桌麵上還攤開一張卷子,數學卷,高一三班路晚婉,紅筆寫著飄逸大字91分。

    路晚婉?

    姓路?

    是誰?

    路東方思索,退出房間。

    他又進入另一個房間,這是他母親的,房間裏的一切都放得整整齊齊,像是封存著一樣,四周牆壁上貼著許多相片,讓路東方心頭難受不已,那些相片,大多數都是他的,尤其是大學時的照片最多,能想象到,漫長的日子裏,他媽定是看著這些照片落淚吧。

    除了他的照片,還有兩個女孩的,其中一個年齡小的,想必正是路晚婉。

    另一個,竟是她的!確切的說,是她與他的合照,可能是照片上有他存在這個原因,他媽也貼上了。

    嗯?

    路東方忽然感應到一絲別於他母親和路晚婉的氣息,目光追尋氣息看去,看到牆角一個大大的木箱子。

    沒上鎖。

    路東方走過去俯身打開,箱子裏多是雜物,箱子底部,壓著一封信。

    信的一角,落款,寧綾舞。

    路東方拿起,信封捏著很厚實,裏麵不止裝了信紙。

    她來找過他?還給母親一封信?

    說實在的,路東方挺想念她的,因此看到這封信,心頭不免被觸動麻麻的,盡管這應該是十幾年前的信。

    “裏麵的人出來!”路東方正準備打開信看看,外麵傳來怒喊聲。

    路東方感應去,是幾個拿著鋤頭扁擔鐵鏟的老大爺。

    “那家夥是什麽人,恐怕是入室的盜賊,老羅,你再說說你看到他是什麽樣子。”一個穿著棕色筒靴,身穿灰布衣的六七十歲駝背幹瘦大爺小聲說。

    “不知道長相,那家夥怕是有一米七五到一米八,長得是牛高馬大,頭發跟女人樣,我就看到了背影,肯定不是什麽好人,隻是盜竊還好,就怕是打著什麽壞主意躲到裏麵想欺負晚婉那小丫頭!”老羅五六十歲,一米六出頭,矮矮胖胖大肚子,皮膚很黑,禿頭,一把帶泥的鋤頭緊緊抓在手中。

    “我們小心點,待會一定記著別打頭!”另兩個人帶著草帽還背著背簍,背簍裏青綠色,應該才外出幹活回來,說著時他們將背簍放下。

    “裏麵的人快出來!”老羅再喊了一聲,四個老頭小心翼翼往大門走,腳步輕盈,隨後分居大門兩側等著,將鋤頭鐵鏟舉過頭頂,側著耳朵聽,準備等人出來,就先砸了再說。

    擅闖人家,就是打傷了,他們也有理。

    何況路晚婉那小丫頭要真遇到壞人上門,他們若不出頭,恐怕會出事情。(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