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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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十月十五“下元節”祭禮過後,這天氣越來越冷,隨之大家都開始換上了冬裝。江老太君也因為天氣寒冷,將每日的晨昏定省改成了五日一次晨昏定省。
這日一早,南陵茉又是第一個到的榮錦堂。隨後章側妃母子三人,庶妃江氏母女二人也進來請安。這是自那日在玉笙苑之後第一次見到南陵玫。
說起下元節,這是一年之中最後一個祭祀祖先的節日。大衍國上下都會行祭禮。由於是在年末,這節日也不如清明、中元節這般鄭重;一般都隻是在祠堂祭一番就結束了。
作為庶出子女的南陵玫、南陵策、南陵香並無資格進入祠堂祭拜,而世子南陵蕭自八歲大病之後,落下了病根,一入冬就越發的嚴重。熙平帝為表關懷,也是派了太醫時時看顧,故而也未參加祭禮。
鎮南王南深常年駐紮南境,平日無詔不得返京,每年返京述職之時是在十月中旬,趕在十二月初一前入京。故而王府中下元節祭禮不似其他世家一般鄭重待之,僅在江老太君和章側妃的幫持之下象征性的舉行。
南陵玫一看到南陵茉就火冒三丈,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眾人請安之後,南陵玫上前柔聲說道:“祖母,最近天氣越發的寒冷了,您的腰腿還酸疼嗎?玫兒給您捶捶腿鬆乏鬆乏吧!”南陵玫端莊的笑著走上前,蹲下身來給江老太君捶腿。江老太君笑道:“就你最貼心,祖母沒白疼你。”
“嗬嗬,大姐,你這麽捶下去,隻怕祖母是要多躺在床上幾日了。”南陵茉冷笑道。
“不知二妹妹此話何意?祖母年紀大了,天氣寒冷腰腿不適,二妹妹你剛回來不了解不主動來服侍祖母就算了,怎的還說起了風涼話?”南陵玫反駁道。
“祖母,”南陵茉起身福了福身子說道,“孫女自幼跟在母親身邊,雖不如母妃那樣優秀,但也是耳濡目染的學了不少醫道。祖母天寒便腰腿酸疼乃是因為寒氣入骨,這麽捶下去祖母的症狀恐怕是要加重了。”
江老太君一聽這話,心下微微一沉,麵上依舊笑著對著南陵玫說道:“玫丫頭,祖母知道你的孝心,你起來吧!”
南陵玫見南陵茉三言兩語便使得江老太君改變了主意,暗恨咬牙說道:“既然二妹妹你這麽懂醫道,怎麽不親自來給祖母診治,還在這裏說風涼話,你究竟安的什麽心?”
“祖母,茉兒在庵堂為母妃守孝期間除了念經也悉心鑽研外祖父給我的醫書,想著茉兒離開祖母三年,等茉兒回府時好好孝順祖母……茉兒今兒想要出府親自為祖母您選些藥材,打算親手給祖母做些膏藥,介時祖母貼於腰腿酸疼之處,再配合太醫開的湯藥祖母便可緩解許多,冬日裏便不那麽難受了。”
南陵茉笑著拿出方子遞給江老太君身邊的精通養生之道的金嬤嬤說道,“祖母,您看,茉兒連方子都擬好了……”
金嬤嬤接過方子略微看了一眼,對江老太君說:“老祖宗,奴婢瞧不出這裏頭的門道,隻曉得這方子中的全當歸,天雄,血羯可是疏通經絡的好藥材……”
絲毫不理南陵玫怨毒的眼光,征得了江老太君的同意之後南陵茉大搖大擺的帶著梅倩出府。
大衍國以武立國,幾百年來曆代文臣武將中有不少是巾幗女子。故而大衍國男女之防並不明顯,對女子對拘束也沒那麽嚴格。尋常百姓女子亦可以隨時上街遊玩,世家女子每逢初一十五都可帶著侍女出門,京中數一數二的茶樓比如蓬萊閣等更是定期舉辦一些琴棋書畫類等鑒賞詩會,世家女子皆可參加。
前世李雲卿一舉成名的《瀟湘圖》和成名詩作《古從軍行》就是從這些鑒賞會上流傳開來的。還有上流世家定期都會舉辦各種各樣的賞花會,宴會等為世家之中快要及笄/及冠的適齡男女提供相識的機會,也是便於各大家族物色合適的聯姻對象。
南陵茉跟在蔣氏身邊的時間頗多,待在軍中的時間比京中要多,再加上其自身也不喜這些琴棋書畫,當年蔣氏病重後,老王妃讓南陵茉跟著南陵玫、南陵香去京中的雲麓書院女學處學習這些詩詞歌賦,琴棋書畫,被她嚴詞拒絕。用她的話說就是:“這些東西就是無病呻/吟的玩意兒,有啥鳥用,本郡主不學!”一日都不肯去女學好好上學。
京中清貴世家女子都嫌棄她粗鄙不堪,不願與她為伍。而她自己也不在意。
南陵玫就不同了,她的親娘章側妃本身就出自江洲清貴章家,父親更是江洲刺史章遠。隻不過她是章遠的繼室夫人所生之女,章遠的嫡幼女,故而二十年前由先帝作主,將十七歲的章氏月嬋賜給鎮南王南深為側妃。章側妃出生書香門第,對於琴棋書畫的造詣在當時的江洲也是數一數二的。南陵玫可算是百分之百遺傳了章氏的才學,琴畫可堪稱一絕,據說僅屈居於京中“第一才女”安國公嫡女宋鈺之下;她的舞藝也是京中一絕,今年賞荷宴上一舞動天下,被稱為“天下第一舞”。賞荷宴之後,登門求娶的人簡直絡繹不絕,讓章側妃很是自豪。
南陵茉帶著梅倩走在大街上,一路上各種吃喝閑逛,買了不少零食玩意兒。梅倩就是個饞嘴丫頭,一路上小嘴都沒停過,腮幫子鼓鼓的,像隻鬆鼠一般。二人穿梭在鬧市的人流中,玩的好不開心。
“閃開,快閃開!!!”眾人聽見遠處傳來的大喊聲,隻見那趕車的車夫死死抓著韁繩大喊:“都快閃開,這馬失控了!”馬車經過的地方小攤小販皆被驚擾,一片狼籍,人們一下子陷入混亂之中。
南陵茉往裏拉了梅倩一把,“快看,那個孩子……”
人群中有個女人喊道:“三寶……快過來,三寶……”
隻見那孩童仿佛定身在路中央一動不動,這邊車夫大喊著行人退讓。說時遲那時快,南陵茉抽出隨身攜帶的軟便將孩子從路中間撈進自己的懷中,轉身的同時將匕首擲向馬的腦袋,那匹馬瞬間被擊斃,南陵茉將孩子緊緊護在懷裏滾向一旁。
“主子!!!”梅倩大驚失色,趕忙向南陵茉跑去。扶起南陵茉緊張的上下左右直打量:“主子,您沒受傷吧?!”南陵茉搖了搖頭示意無礙,並把安全無虞的孩子給那個婦人送了過去。婦人千恩萬謝的走了,臨行前南陵茉還將袖中的糖人給了那孩子。
回過頭來,南陵茉一把抓住駕車之人問道:“你是哪家的?車中之人可有受傷?”
“多謝小姐,車內無人,小人是駕車準備去郊外昭雲寺接我家老夫人和小姐的,可誰知這馬突然發了性子……”車夫說話的聲音低了下去。
“算了,你走吧,既然是虛驚一場,以後注意就是。”說完南陵茉就帶著梅倩離開了鬧市。
她沒瞧見後方不遠處的醉歡樓中三樓的一間開了窗的屋子,裏麵的人將發生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一身著藍色金邊錦衣的男子一臉壞笑的說:“七弟,看來我這未來的七弟妹和傳說中的不大一樣啊~”
坐在輪椅上的紫衣男子冷哼一聲,並不回答藍衣男子的話,半晌,他開口道:“逐風,去盯著她。”一黑衣男子突然出現在視野之中,而後又突然消失不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