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乖乖被帶回家的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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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言還沒尷尬多久,那種眩暈感就再次來襲,他不由得畫符給自己又來了一下。
這下也顧不上什麽尷尬了,他直接就問:“你,剛剛說結契?”
沅靈棲的疼痛感稍微讓她清醒時間多了點,“那個骨牌有結契的法印,剛才你要是過去絕對會被強行結契”。
祁言很複雜打量了她一眼,他本該懷疑或者再具體去問一下的,但是現在情況緊急,也沒空做這些確定工作了。
強行結契的話……祁言掏出一張符咒,往前麵甩去,符咒碰觸到那個看著平平無奇的黑色小牌子上,輕輕附著在上麵,然後猛然炸開,升騰起一大團火。
被火焰灼燒過後,木牌顯現出綠色的繁複圖案,沅靈棲的厭惡感更甚,趕忙往後退了幾步。
祁言皺了皺眉,有些搖晃地起身,又拿出一個白色的珠子,一指忽然淌出血,他把血滴在珠子上,血滴在上麵,就被吸噬,但是珠子依然湛白如初。
滴了了有十幾滴,珠子終於有了反應,“嗡嗡”地微晃了一下,出現了一條條裂紋,祁言就拿著珠子走到木牌前麵。
珠子忽然化成一團白色的光,慢慢浮起,覆在木牌之上。
這時候這團光開始像水一樣,一點點流下包住木牌,能聽見輕微的木頭斷裂聲響,空氣裏還隱隱飄蕩這一股被灼燒的焦味。
祁言一直緊緊盯著這團光,或者說是發著光的水,眩暈感在慢慢消去,他眼裏的迷茫之色也已經褪去。
倒是後麵的沅靈棲,現在醒了個透徹,臉色就變得很是古怪了。
回想她剛才的膽大妄為之舉,她用一種惴惴不安的小眼神悄悄打量祁言,不過祁言現在一副漠然的樣子看不出情緒。
她現在沒有自己的身體,祁言要是想,估計可以一掌把她魂體拍出去,真到了遊魂狀態隻能四處飄蕩的話,她哭都沒地哭。
山神大人就算能把她的靈魂安在別人身上,也不見得能在茫茫世間把她魂體撈到,就算撈到了,那時候的她也不見得還會是完整的,畢竟惡鬼和貪心的道士那麽多,她不掉幾片靈魂是不可能的。
能少危險就少危險一點吧,趁著祁言專心看木牌的時候,沅靈棲轉過身想悄悄溜走。
現在陣眼也找到了,那破出祁言那個保護的法陣也沒事了。
“去哪?你還有很多事情沒交代清楚的”,祁言並不看她,一動不動注視著木牌的樣子讓人懷疑他究竟是不是和那人在說話,“你隻要都說清楚了我也不會拿你怎麽樣”。
沅靈棲默默收回了剛伸出的腿,乖巧坐著。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但這兩人都不是會在意氣氛尷尬的人,祁言眼見木牌被腐蝕地越來越快,最後隻剩一小點的時候,眼神凝重了起來。
那團水吞噬了最後一點木牌,靜止了一瞬,然後就要朝祁言撲過來,祁言一揚手,那團水上瞬間就起了火。
那團水似是很痛苦地掙紮了一會,翻來覆去,水不停翻湧。
祁言兩指抵在眉心,在低低吟誦著什麽,隨著祁言的吟誦,火越燒越大,水看著越來越少。
沅靈棲有些驚奇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水被燒掉最後一滴的時候,好像聽見一聲不甘的尖嘯。
祁言也放下手,身子有些不穩地晃了下,轉過去對向外麵。
被黑霧掩蓋的一方天地,燃著金紅的火焰,白骨困在外麵想要衝上來,地麵暗紅的法陣在崩裂,上方金色的法陣正在緩緩降下。
白骨似乎很是焦躁,不停揮舞破爛的手骨。暗紅的法陣徹底消失的那一刻,規規矩矩排好圖案的金紅火焰猛地膨脹張開,如同一朵盛開的巨大火花,向四方伸展花瓣,火焰的熱浪一下子鋪散開來。
沅靈棲也免不了被衝進來的火焰撲到,但是沒有被灼傷,相反,還很溫暖,是她很喜歡的溫暖的感覺。
但是在外麵的白骨就不是這個感覺了。
它們被包圍在一片火海裏,無助地伸手,想要逃開,但是到處都是能將它們燒著的火。
黑霧也被火驅散,天漸漸顯出光來。
白骨在火海裏漸漸被吞噬,化為黑煙,怨念與恨意也被火燒得一點不剩。
火是最能將一切吞噬徹底的,這話果然不錯啊……
沅靈棲收回視線,不想看那些可悲又可恨的怨魂死前最後的掙紮與哭嚎。
祁言還是麵無表情,看著白骨被火海一片片吞噬,法陣落下,將那幾縷黑煙,都壓製得破散無影。
最後就是法陣落下,火海又猛地收攏,火焰收攏到隻剩一縷,,像是舞女結束舞蹈時旋轉幾圈然後猛地停止一樣,它閃動跳躍幾下忽地消失。
法陣那些金色符文也飄散,黑霧散去。
宅子像是從來沒發生過這些事一樣。
守在祖祠的兩個徒弟見狀也鬆了口氣,互相對視一眼,在對方眼裏都看見了如釋重負的笑意。
祖祠裏麵哭哭弟弟喊叫不停的人也慢慢安靜下來,看到這個情況也知道自己得救了,紛紛說著多謝祁先生,是祁先生救了他們的大命……
但是他們所念的救命恩人,現在正冷嗖嗖逼問一個小丫頭。
“你不是賀月旻吧?賀月旻要是有你這樣的本事,絕對不會去做倒賣法器的事情”,祁言抱著手好整以暇看著她,語氣淡淡但是就有一種壓迫力。
沅靈棲好像有些頭疼地捂著頭:“剛剛被刺激了一下,我又失憶了……”
“剛剛抓著我喊的時候不是很有膽魄嗎,怎麽現在就被刺激到了?”祁言不理會她蹩腳的謊言,走到她麵前,蹲下來與她平視,直直看著她,逼得沅靈棲不自在地移開目光。
“所以,你到底是什麽人呢?”
沅靈棲假意咳了幾聲,別過頭不敢看祁言那雙黑沉又直白的眸子,繼續顧左右而言他:“你這種人肯定沒女朋友吧?都不知道給女孩子一個台階下,以後絕對討不到老婆,追到手的估計都要被你氣跑”。
“你這樣支支吾吾避而不言就能隨便招到好男人?”祁言見她還是轉過頭不願意看這邊,本來還想刺她幾句,卻忽然瞥見她紅了耳尖。
這輩子甚少遇到這種狀況的祁言,也終是真的意識到,這是一個女孩子,而他自己是一個大了她幾歲的男人,他現在這樣咄咄逼人,的確是會讓人不太自在,對人家來說,有點失禮了。
在拷問情報和繼續失禮的選項中,他還是垂下眼眸,起身不再用那種嚴厲眼光看她,語氣也稍微微和緩了:“你現在不說,那你就替賀月旻吧,賀月旻犯了大忌,我要帶回去”。
又瞥了眼沅靈棲,看她鬆了口氣,還有點納悶,寧願被扣押都不願意說出自己的來曆?
“跟我回去,你要是反抗隻會讓你更麻煩”,祁言用眼神詢問,看沅靈棲沒有反對的意思,便轉身走出門,又好像想到了什麽似的,轉過身問她:
“你真名叫什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