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6.第636章 蘇晚叫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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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蒂雅話裏話外都是為了江雪城好,她姣好的麵容上隱隱帶淚,一副楚楚可憐又深明大義的的模樣。

    “祭司大人,以後我不會輕舉妄動的,但是我真的怕殿下這樣子下去,會因為蘇晚那個狐狸精耽誤……”

    未等蒂雅說完,一身旗袍的大祭司忽地斜了她一眼。

    那樣深不可測的眸光讓蒂雅有些心慌,她瞬間將還沒有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蒂雅將頭微微低下去,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恭敬態度。

    “這些事情你不用再想,我自然有我的打算。”

    被大祭司多盯了兩眼,蒂雅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竟然有種自己被人看光了的感覺。

    她連忙將頭埋得更低,呐呐地張了張唇。

    “我知道了。”

    蒂雅纖秀的手緊緊地攥成拳頭,心中戾氣滿滿。

    ——不管怎麽樣,至少祭司大人明顯也不喜歡蘇晚那個女人。

    也是,蘇晚那樣低三下四的身份,怎麽配站在帝子大人旁邊呢?

    總有一天,她會讓殿下知道,什麽才是真正能匹配得上他的女人。

    ……

    夜色漸漸深濃,一勾弦月清冷地掛在樹梢上,照耀了整個神廷。

    年輕的帝子大人抱著蘇晚,一路走向府邸外那輛陰影中的磁浮車。

    他單手打開艙門,而後將已經陷入昏迷中的年輕女子放在側座上。

    他的動作很小心翼翼,極力避開了蘇晚的傷處。

    男人打開了自動駕駛模式,而後去磁浮車上的休息室裏找傷藥。

    等他將東西找出來時,忽然看到蘇晚的嘴唇微微翕動著,像是在說什麽支離破碎的話。

    她聲音極輕,即使江雪城耳力很好,隔著這樣一兩米的距離,也聽不清楚蘇晚到底在說什麽。

    江雪城拿著手裏的東西,快步朝蘇晚走去。

    湊近了才發現,蘇晚昏睡的麵容並沒有遠看時暗想,她纖秀的眉頭微微蹙著,像是在忍受什麽痛苦。

    那長長的睫羽,也沾上幾分水光,像是隨時都會滴下淚來。

    旁邊有一盞微亮的小燈照在蘇晚臉上,光華暈染,讓蘇晚蒼白的臉蛋顯得愈發可憐。

    真的有那麽疼嗎?

    男人皺了皺眉,忽地聽到蘇晚在喃喃著什麽。

    “雪……城……”

    “雪城……”

    因為好疼,蘇晚在睡夢中下意識地喚出了江雪城的名字,在她的心裏,好像隻要呼喚江雪城的名字,她身上的疼痛就能減輕一點。

    說這兩個字的時候,蘇晚用的是中文。

    男人眸光一瞬不瞬地鎖在蘇晚身上,久久沒有挪開,他彎下腰來,湊近蘇晚的嘴唇試圖分辨清她的話語。

    她在說什麽?

    為什麽自己半個字都聽不懂。

    “雪城……”

    這次,年輕的帝子大人總算聽清了蘇晚在說什麽。

    他的眼眸驟然晦暗起來!

    又是這兩個字,很明顯是一個男人的名字。

    好像頭一次在盛世酒店走廊上見到蘇晚的時候,她就是用一種非常驚喜的表情喚他這個名字。

    那種樣子,就好像是見到了久別重逢的戀人,那樣驚喜,還帶著深深的依戀……

    她到底把他錯認成了誰?!

    年輕的帝子大人心裏微微一痛,他望著蘇晚沒有幾分血色的臉頰,終於還是將那種不悅按捺下去。

    男人薄唇邊溢出一絲歎息。

    ——不管蘇晚是什麽身份,她想的又是誰,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幫蘇晚上藥。

    男人凜了凜神色,立刻伸出骨節分明的手,去解蘇晚那條禮服裙的拉鏈。

    他小心翼翼地將拉鏈往下伸,這才發現那條厚重的禮服裙竟然被血跡黏住了,有些地方就直接膠著在蘇晚的皮膚上。

    像是被江雪城拉拉鏈的動作弄得有些疼,蘇晚唇中溢出一聲破碎的低泣。

    “疼——”

    蘇晚好像在昏睡中也能察覺出那種疼痛,她的手下意識地攥向江雪城的衣襟,清麗的臉蛋蒼白得令人心疼。

    江雪城甚至能看到蘇晚額頭上滲出了薄薄的汗水。

    男人臉色沉了沉,眼中除了擔憂以外,還有難以讓人發現的殺氣。

    ——很好,蒂雅居然敢這麽對蘇晚,他真是對蒂雅太客氣了,才讓那個黃毛丫頭連天高地厚都忘記了。

    江雪城望著蘇晚痛楚的臉色,他抿了抿唇角,隻能狠心將蘇晚的拉鏈繼續往下拉。

    拉鏈朝外麵退去後,露出濃濃的鮮血腥氣。

    蘇晚背上的皮肉血跡淋漓,有些地方有已經幹涸的血痂,順著蘇晚瑩白的脊背不斷蜿蜒。

    蘇晚的皮膚本來就極白,好幾顆大頭釘釘在蘇晚的脊背上,弄出數道深深的創痕,怵目驚心。

    像是雪地裏的紅色梅花,豔得逼人,又讓人忍不住有些發悚。

    一定很疼吧。

    男人深邃的鳳眸中閃過一絲流光,心中一陣抽痛。

    大概是因為蘇晚現在這副模樣太慘烈了,麵對蘇晚衣裳半退的模樣,江雪城心裏半點綺念都沒有,隻剩下濃濃的憐惜。

    恨不能代替她承受這種疼痛。

    望著蘇晚背上那些猙獰的大頭針,江雪城的唇張了張,忽然想起磁浮車上並沒有麻醉劑。

    ——如果就這樣將那些釘子拔除,她該有多痛,會不會疼得死去活來?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然是早些處理的好。

    等到會神廷的時候縱使有了藥,也要再過二十多分鍾了。

    男人望著蘇晚可怖的傷口,最終還是狠狠心,決定現在就處理蘇晚的傷勢。

    他將那些大頭針一個個小心地拔除,幸好,大多都釘得不深,唯有被江雪城按過的那顆釘子深深紮進皮肉。

    這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他真是該死。

    因為帶出釘子,鮮紅的血液順著江雪城的處理動作滲了出來,蘇晚感受到那種鑽心的疼痛,立刻尖叫一聲!

    蘇晚的眼睛忽地睜開。

    刹那間,四目相對,蘇晚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張俊顏,神色有些恍惚。

    “雪……殿下。”

    蘇晚咬了咬唇角,隨著背後刻骨的痛意,最終意識到眼前的人不記得她。

    而江雪城心裏忽然湧現出濃濃的嫉妒。

    剛剛蘇晚在睡夢中,叫了好幾遍那個名字,哪怕他聽不懂,哪怕蘇晚及時將聲音咽了回去,他也知道自己被當做了別人。

    他難道就跟蘇晚說的那個人那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