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情緒的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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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瑪心虛地低下頭,再不敢與她對視。

    蘇洱在9樓人事部辦理完相關手續,下行到1樓時,陸衍之的電話來了。

    “喂。”

    陸衍之問:“手續辦妥了?”

    “有你的名頭在,辦手續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他在笑,聲音聽起來很高興早沒半小時前怒火滔天的狀態,“一起吃個午飯?”

    “不了,我還有事,周一我會按時上班。”

    說完也不等他再說話,蘇洱直接掛斷電話。因為時間還早,附近又是商業圈她索性不叫司機,徒步在附近閑逛。

    逛到一手拎滿東西準備打道回府,對街拐過來一個人。

    她怔住:“聶小姐?”

    聶煙不該在醫院休養嗎,怎麽跑來這裏。

    她的臉色並不好,唇角及眼眶還殘留著發紫淤青,看著蘇洱道:“我有事想問你。”

    蘇洱的‘好’字還沒出口,身後有急促腳步聲奔來,她下意識側身一躲感覺餘光裏的人影迅速掠過她,緊接著手腕上的包被拽脫搶走。

    “——小偷!”

    蘇洱下意識尖叫,聶煙職業本能地追上去。搶劫者在人流熙攘得街上亂躥,撞倒好幾個行人,聶煙的體能很不錯,窮追不舍之下劫匪棄包求饒。

    可聶煙非要抓到人。

    蘇洱趕上他們的時候,正好看到馬路對麵的劫匪扔包求饒,聶煙撲上去反剪他的手,劫匪最後反抗往她肚子上踢了一腳慌不擇路得向前跑,信號燈尚未變幻,人一衝出去就被一輛車撞飛。

    四周爆發出驚恐叫聲。

    蘇洱看到劫匪在地上抽搐,鮮血慢慢自身體向外蔓延……

    不止她怔住,連聶煙也傻立在那。

    “人怎麽樣了?”蘇洱和聶煙一同被帶往警局,蘇洱描述完當時的情況做完筆錄,問了句。

    警察說:“當場死亡。”

    “聶警員是抓捕罪犯,這件事純屬意外,她應該不會受到牽連吧。”

    “按理說很難。”警察搖搖頭:“罪犯已經歸還物件伏法,她不該再施以暴力,造成身亡事故。”

    蘇洱驚詫道:“當時是罪犯企圖逃跑,聶警員才會……”

    話沒說完整,辦公室的門突然嘭地摔住。

    有警員在裏麵大罵聶煙行事魯莽,甚至更難聽,緊接著周隊長跑出來拉住她:“小煙!這是你協助調查的態度嗎!”

    “該說的我全部說了,是你們不信!”

    “給我回去!”

    她把周隊長的話當耳旁風,徑直往外跑,到門口時,周隊長終於怒喝:“我會向上級匯報,今天開始你停職留任,什麽時候想清楚了再回來!”

    聶煙回頭瞪著周隊,繼而飛奔出去。

    “聶小姐!”蘇洱想追但筆錄後續還沒做完。

    聶煙從警局出來後,手竟然在抖。

    他想起周隊那句話:“如果真要那麽做,必須把戲演足,今天的事是意外也是契機。”

    因為考慮到陳紀深必然會深挖她的底細,索性不隱瞞自己警察的身份,反其道而行之。她滿腦子都是想法,全沒注意到不遠處一輛車不緊不慢地跟著。

    陳紀深眯著眼,視線牢牢鎖定在她的身上,問:“查得怎麽樣了?”

    黑皮這才想起這樁事,趕緊把牛皮紙袋從座位底下掏出來遞給後座,說:“七哥,調查清楚了,這妞是警察。”

    “哦。”

    他輕應了聲,扯開棉線把裏麵的紙頁拿出來翻閱。

    黑皮想到他那天的失態及刻意放水讓這妞逃走,心裏大約是猜測到陳紀深要她,但考慮到他們幹得買賣,於是多嘴提醒了句:“七哥,有句話說出來你可別怨我,你要什麽樣的妞沒有幹嘛非要盯著一個警察不放?喜歡刺激?”

    刺激?

    陳紀深摩挲著手裏的子彈項鏈,嗬笑:“是挺刺激的。”

    “罪犯和警察,貓跟老鼠,這、這根本不可能!”

    黑皮說:“七哥,我們現在正跟老五不合,這個節骨眼鬧出點事被閣裏知道,會出大事。”

    陳紀深將紙頁塞回牛皮袋裏,笑著說:“既然身份不可能,那就讓她當不成警察。”

    “七哥!”

    黑皮搞不懂了,這妞看起來也不漂亮,還沒陸夫人帶勁怎地就被他瞧上了?

    不過真是想什麽來什麽。

    車玻璃被外物嘭得一聲砸響,黑皮嚇了跳扭頭就發現蘇洱正掄著一塊板磚發狠得往車玻璃上砸,好在玻璃是防彈的,她砸半天自己手被敲腫玻璃一點沒裂。

    “陳紀深!你給我滾出來!”

    蘇洱紅著眼眶怒喝,本來從警局跑出來要追聶煙,卻發現陳紀深的車停在那。小忘當日死得情景、她被反綁在椅子上的痛苦以及他的幸災樂禍,讓她怒火燒盡理智。

    小忘的事情發生後,陳紀深被帶到警局盤查。奈何他做足準備,不在場證明一堆,律師又身經百戰。

    “又是這女人!”黑皮啐罵了句,開門下車。

    他遠沒陳紀深來得假惺惺,下車就準備揍女人,拳頭都已經揮起來,陳紀深卻不嫌事大得打趣兒:“剛死了兒子,老公又不愛她已經夠慘了,別再欺負她。”

    “快滾!”

    黑皮的怒喝不見效,反而促使蘇洱眼紅得撲上去試圖掐陳紀深。正鬧得不可開交,周隊帶著警察跑過來,這會兒黑皮倒乖了,“警官!這瘋女人拿板磚砸車,我們勸阻幾句她還想打人。”

    “陳紀深你還我兒子命!”

    見蘇洱還想撲,警察趕緊把蘇洱帶走,一直帶到警局,手臂上得桎梏才減除。

    她說:“你們該抓的人是他!”

    “陸夫人我們是在保護你。”

    周隊長歎氣:“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個人有多危險。警方已經在參與偵察,請你務必稍安勿躁以免打亂我們的計劃。”

    蘇洱癱坐在椅子裏,扶額掩麵。

    她在警局呆了很久,久到天漸漸變黑。陸衍之接到電話趕到警局,發現她雙目空洞無神,右手腫起來好大一塊。

    “小洱。”他心疼得走上去,半蹲在她麵前去碰她受傷的手。

    她這會兒眼神終於有聚焦,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爾後垂下眼睫問:“你來帶我回家嗎?”

    “嗯。”

    “那走吧。”

    蘇洱說完這句晃晃悠悠站起身,陸衍之急忙攙住她,冷不丁被她揮手躲掉。她現在的冷淡比之前更濃,甚至夾雜著更深得恨意。

    從警局出來她沉默地嚇人。

    陸衍之把看了眼她高腫的手,把車開到一家藥店前,買了藥膏給她擦拭。好在她沒再躲,乖乖讓他伺候上藥。

    抹藥的時候,有濕潤落在手背。

    他僵住,又是一滴落下。

    他抬頭看到蘇洱淚流滿麵,鼻頭發紅,眼裏的痛意和他當初失去小忘的時候一樣:“……小洱。”

    她哽咽道:“今天我見到陳紀深,他就在我眼前可我沒辦法殺了他。一看到他我就會想到小忘是怎麽死的,他當時多絕望,一想到小忘,我痛地不能呼吸,身上沒有一個地方不是痛的!”

    陸衍之的心恍如被狠狠碾過,驀地抱住她。

    可她死命掙紮,力量懸殊掙不開便握拳死命地往他背脊上捶,哭得聲嘶力竭:“為什麽!你為什麽不救他,你就那麽喜歡沈嫣!”

    他咬緊牙關,抱得更緊。

    “我為什麽要遇見你,當初我就該去死!這樣小忘也不用白白來這世上走一遭,又那麽痛地離開!陸衍之我恨你,我恨沈嫣!我恨你們!”

    陸衍之眼尾濕潤,不管她怎麽痛喊怎麽打他都不願意放手,尤其在聽見這句話後,哽聲道:“我愛你……”

    蘇洱如今聽見這句話,簡直像在聽玩笑。

    她不知哭了多久,情緒好不容易平靜發現陸衍之的衣襟全被她的眼淚打濕。回到陸宅時她已經精疲力竭,要不是被他扶著恐怕真要跌跪在地。

    沈嫣站在門庭敵視得看著她。(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