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陸言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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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錯,是我的問題。”何小簪麵無表情地回答完,試圖撥開他的手。
可是他不放,牢牢抓住她。
何小簪著急,終於說出讓他痛徹心扉的一句話:“姐姐讓你照顧我沒讓你囚禁我,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你不能攔著我!”
“我為什麽不能攔著你?我是你……”
“你什麽都不是!”
陸言商的話被她大聲截斷,“我……我根本就不喜歡你,隻是因為得不到才會對你糾纏不休,我是因為嫉妒姐姐才會表現出喜歡你的樣子。”
陸言商怔在原地。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嚴海見他還不肯鬆手,跑上去幫何小簪拽他的手。這一拽,陸言商把火氣全降在他的頭上,當即兩個人揮拳糾紛到一塊。
何小簪從來沒見過陸言商這麽失態、野蠻過。
“住手”
她在旁邊勸架,拖住其中一個腰際反而被甩退好幾步,嚴海不是陸言商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被陸言商壓在牆壁上揍,揍得嘴角都有鮮血流淌。
陸言商紅著眼睛衝他怒喝:“我警告過你,不許靠近他!”
“我也回答過,永遠不會遠離她。”
陸言商氣瘋,揮手又想揮落一拳,冷不丁拽著嚴海衣領的手被何小簪用力咬住。
他吃痛鬆手,沒等反應左臉狠挨了一巴掌。
“……”
陸言商受傷得看著氣急敗壞的何小簪。
“嚴海是我的朋友,我不許你傷害他!”她像隻護犢的小獸,擋在嚴海麵前,疾言厲色得對他苛責。
他張了張嘴巴,想說話又忍住。
何小簪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驀然刺疼,趕緊撇過頭,去扶嚴海:“沒事吧?”
“沒事。”
嚴海擺擺手,“我們走。”
這一次,陸言商沒追,跟塊木頭似得久久杵在原地。
直到機車閃燈拐彎消失。
他猛地驚醒,往前追,背後傳來一聲輕笑:“走遠了,早就追不上了。”
嗓音很耳熟。
陸言商回頭,眉頭厭倦得皺起:“是你。”
“你現在就算跪在何小簪麵前央求,她也不會選擇心軟。”唐憶彎起唇角,非常得意得說:“因為,你在她眼裏就是一個贗品,可有可無的替代品。正主兒有消息,你也就沒用處了。”
薛平安是唐憶新交的朋友的兄長,偶爾提及楚漾的事。
她故意,慫恿薛平安把原本要塵封的事說出來。
果然。
楚漾的事,至今還是讓何小簪發瘋。
“什麽意思?”陸言商心中的窒息感強烈。
唐憶笑:“陸先生是聰明人,查一查楚漾這個人,什麽都會清楚。”
陸言商回到公寓,在何小簪的臥室裏翻找東西,企圖能找到些蛛絲馬跡。但是何小簪把東西收拾的太幹淨,不,應該說關於楚漾的東西收拾的很幹淨。
他派人調查楚漾。
助手第二天把一份資料交給陸言商,他抽出來一頁頁翻看,見到楚漾的照片時,瞳仁倏地收縮。
不仔細看,第一眼,他和楚漾長得很像。
六分相似。
如果不是確信自己除了言慎和言薇以外再沒有兄弟,他會以為這個楚漾是自己的手足。
難怪何小簪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麽驚訝。
難怪她總莫名得糾纏著他。
難怪每次看著他的時候,何小簪眼睛裏總有哀傷。
原來是因為這個。
“那麽,我算什麽……”他放下資料,癱靠在椅子裏,沉沉得閉眼歎息。
何小簪,讓一個人動心很容易。
傷害一個人,更容易。
何小簪在酒店住了幾日,等手續辦妥了,嚴海送他去機場。
嚴海擔憂道:“真的要去嗎?雖然戰爭停止了,不過還是很危險。”
“不去的話我會後悔。”
“小簪,你還是這麽倔。“
嚴海歎口氣,把背包交還給她,何小簪說:“放心吧,下了飛機會有人來接我。對了,如果……”
“我懂,如果他來找我,不會告訴他你在哪兒。”
“謝謝。”
“自己注意安全。”
何小簪搭乘飛機離開潼市,之後兩周鮮有音訊。
小纓接收不到妹妹的消息,又打不通陸言商的電話,擔心出事於是提早結束工作回程。她到陸氏找陸言商時被告知陸言商很久沒來上班,辦公多數選擇在家遠程。
她去公寓找他。
摁了很久的門鈴,敲得手掌都疼了,門才慢慢打開。
“學長?”
小纓看著眼前頹廢不堪的男人,不確定得叫了聲。
陸言商微抬眼皮:“你回來了。”
他身上的酒氣很嗆鼻,臉上胡子也沒刮,生出青色的胡渣,襯衫很皺赤著腳踩在地板上。
這不是陸言商。
陸言商一直都是衣冠楚楚,最注意儀態的。
“發生什麽事了?我去過陸氏員工說你很久沒去過。還有,小簪呢?我無論如何都聯係不上她。”
在她說話間,陸言商又從冰箱裏拿了罐啤酒出來。
小纓一把奪走,正色道:“學長,到底怎麽了!”
“對不起。”
陸言商移開眸光,“我沒照顧好她,她帶著行李走了。”
“去哪裏了?”
“不知道。”陸言商又拿了罐,拉開拉環猛灌了幾口啤酒,“和一個叫嚴海的一起走了,去找什麽楚漾。我攔不住,嗬,我攔不住。”
聞言何小纓臉上露出擔心,丟下一句“糟糕”就拎著包離開公寓。
她廢了很大勁才找到嚴海的住址。
嚴海見到她的時候,並不驚訝,很有禮貌得脫下沾滿機車油膩的手套走過去問好:“小纓姐。”
嚴海起初不肯透露何小簪的去向。
但小纓自有辦法,律師天性,死的能說成活的,到底讓嚴海敗下陣來。
他想自己答應不告訴陸言商,沒答應不告訴何小纓。
不算違背信諾。
在何小纓找他談話期間,何小簪每周必來匯報的一通電話剛好打來。
嚴海絮絮說了幾句,把電話遞給小纓。
“死丫頭,你知不知道嚇死姐姐了!”平素溫婉近人的姐姐突然這麽稱呼她,何小簪也曉得是自己過分了,安撫道:“姐,你不要擔心我在這裏很好。”
“戰區你也敢跑,給我回來。”
“我還有事沒做完。”
何小纓氣惱道:“小簪,楚漾已經不在了,你為什麽還不死心還覺得他活著,拚了命跑去戰地就為了找他?”
“姐,我有感覺,他還沒死。”
“我不管你的什麽感覺,每次碰到他的事你就跟瘋子一樣!我最後說一遍,你馬上給我回來!”
“對不起,姐姐。”
何小簪說完抱歉,直接掛斷電話。
氣得小纓臉色鐵青。
何小纓再跟陸言商碰麵提及這件事,是因為在母親那兒聽到些苗頭。
他們兩有事。
小纓沒求證,隻是說:“楚漾出事那年,小簪悲痛欲絕選擇了自殺,幸好我媽回來早發現不對勁。這些年才好一點,不知道哪裏又聽到些風聲,跑去了戰地。她真是瘋了。”
“她這些年從來沒好過。”
陸言商抿了口咖啡,苦笑了聲。
如果好過,放下了,怎麽可能會在聽到楚漾這件事後,一點就燃。
何況,每天呆在他這個“冒牌貨”的身邊。
他不禁問:“你見過楚漾嗎?”
“沒有。”小纓搖搖頭:“我是在那位出事後才知道小簪有這樣一位男友。”
難怪。
否則她絕對不會把何小簪放在他這裏。
想到何小簪正在邊塞戰區,陸言商很擔心,但他表現得很平靜,沒有波瀾恢複了一貫的衣冠楚楚模樣,好像已經從這段悲愴中走出來一樣。
他說:“放心,我會想辦法讓她平安回來。”
小纓不清楚他的辦法是什麽,但遠在國外的何小簪在一周後接到來源於陌生座機的號碼,“喂你好。”
“是我。”
他的嗓音頓了頓,帶些沉重。
何小簪握緊手機:“有事嗎?”
“你姐姐很擔心你。”
他想說我好擔心你,過得好不好,那邊冷不冷有沒有危險,可到嘴的話最後變成了替代姐姐的問候。
何小簪說:“嗯,我跟她報過平安。”
“回來吧。”
“不!”
陸言商深深歎了口氣:“楚漾不在戰區,你的感覺很對,他確實沒死。”
這句話瞬間讓語氣疏離平淡的何小簪變得急迫起來:“什麽?你怎麽會知道這些?陸言商你不可以為了騙我回國說出這種謊話,我會恨你。”
“……我不會騙你。”
何小簪怔住。
確實,陸言商不會騙她。
反而是自己……
電話接通完第二天,何小簪就收拾東西回國。
一出機場,陸言商的車就停在門口。
“何小姐,請上車。”
司機幫她拎走行李,塞入後備箱。
她坐進去,發現陸言商也在。
何小簪瞬間有些局促。
她不住掐著自己拇指的舉動落在陸言商的眼裏,他不禁苦笑:“什麽時候和我在這裏,讓你這麽不自在了?”
“……沒有。”
“你瘦了。”陸言商望著她,說道。
五周不到,一月滿,她已經瘦了整整一圈。
臉不及從前盈潤。
皮膚也有些曬黑,鼻梁及眼瞼下生出許多的小雀斑。
可她依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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