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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西澤臉色也冷到了極點，從蘇瑾琛上前來握住冷鳶手的那一刻，似乎所有的主動權，都掌握在了蘇瑾琛的手中。

    但事實是，至少在此刻，在這個地方，主動權，應該還是在他手裏才對。

    因為他完全可以隨時隨地的下令，讓人馬上將他打成血洞，插翅也難飛。

    可偏偏，蘇瑾琛卻該死的，一次又一次，將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切，輕易摧毀……

    當自己吼出那句話後，冷鳶臉色頓時不自然起來，下意識的望了眼對麵的蘇西澤，目光晦澀複雜，又皺眉小聲對蘇瑾琛詢問，“你別亂說話，我們什麽時候有孩子了？”

    “現在沒有，不代表之後沒有。”蘇瑾琛依舊旁若無人的風輕雲淡道，“說不定，已經懷上了呢？”

    “我們都沒有……”冷鳶剛想反駁，大腦裏卻驟然飛快的掠過什麽，隻見她臉色徒然一變，震驚得倒吸冷氣，“難道你……”

    “有時間，就去做個檢查吧。”

    “……”

    這種心情，她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再也沒有比現在，讓她覺得有種想哭想笑想怒又想恨的時候。

    而偏偏，一旦對象是這個男人，她就硬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他做事，很多時候，真不留餘地，根本是把她吃死了嘛！

    到了此時此刻，即便不多說什麽，蘇西澤自己也知道，他輸了。

    輸在蘇瑾琛麵麵俱到，不論是在他這方麵，還是在冷鳶那方麵，都下足了料，把他原本施加在她身上的種種，就在這一次，輕鬆卸掉。

    讓她新生重獲自己時，也讓他輸得……完無體膚！

    雙拳用力攥了緊，蘇西澤深黑的雙眸凝視著冷鳶，緩緩地，他問，“如果現在，我依然問你，要不要跟我離開，你會怎麽回答？”

    拋棄所有，將蘇瑾琛暗中對他做的事情全部拋之腦後，甚至是可以再一次的，不去計較在他住院的這段時間內，她私底下又暗中跟蘇瑾琛發生了什麽，甚至還可以不管其餘種種事情……將所有的所有都拋棄，僅留下維持著的那份不變的感情，他隻想問她一句，要不要跟他走？

    如果要，毫不猶豫的，他會將她帶走，永遠放置在身邊。

    如果不要，他想，他可能會……

    “還是，恨我吧。”掙脫開蘇瑾琛，冷鳶上前一步，悄然擋在他麵前，麵朝著蘇西澤，抿下唇，艱難地說，“其實，我不喜歡那種沉重壓抑跟身不由己，蘇西澤，你覺得，我們真的合適嗎？”

    神色冷冷的，眼底掠過一抹深深的痛楚，麵部線條繃緊，蘇西澤沉聲問，“為什麽不合適？”

    “說不清楚。”垂眸，搖了搖頭，她喃聲道，“大概是因為，本來我並不喜歡蘇家的任何一個人，可正因為這樣，蘇家毀了之後，跟你在一起，我發現我會有很多身不由己。”

    因為太過討厭蘇家，反而毀了之後，卻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錯，像一道無形的枷鎖，禁錮著她，然後，見不得他一個人孤零零的殘喘於世，見不得他形影單隻，所以一直留在他身邊，期望著他恨她，憎她。

    可偏偏，他卻又溫柔對待她，精心嗬護著她一年多時間的光陰，讓她身不由己的，更是沒辦法離開。

    這是一種多複雜的情愫，連她自己也快不能明白……

    “所以，蘇西澤，還是算了吧。”冷鳶凝視著他。輕聲說，“其實跟我在一起，你自己也並不是真的高興，不是嗎？”

    表麵上，他對她怎麽柔情，可內心低，終歸還是抵不過那種恨意的折磨。

    蘇家的事，雖然跟她沒有直接的關係，但終歸擺脫不掉，她曾憎惡的事實。而他明明知道，卻依舊要把她禁錮在身邊，這種愛跟恨參雜在一起的感覺，真的，讓人覺得很累，也很壓抑沉重。

    她不喜歡這樣……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坦露她的內心。以及正視他們彼此的問題，聽聞著她的話，蘇西澤在意的卻不是這些，他笑著。如此冷魅，“所以，你的回答，是不會跟我離開？”

    就算他將所有的一切都拋開，隻問她要不要跟他走，她的回答，卻仍舊如此……

    輕抿下唇，冷鳶沉默良久，才說。“對不起。”

    直到此刻，她也算是明白，感情這種東西，並不是真的有付出就可以，她明白他的心，卻終歸，是無法回應了。

    愛情，果然是一個很自私的東西。她再怎麽強求自己留在他身邊，到了此時此刻，卻終歸還是敗得徹底。

    她其實不是一個多麽偉大的人……

    這時，許瀟看了看時間，忽然道，“蘇少爺，別說我沒提醒你，時間也過去得差不多了，就算你不理會你手底下的那些事，但也不要小看警察的辦事能力，相信沒有多久，他們很快就能找到這裏來吧？”

    “……”

    “你確定，真的要繼續這樣跟我們浪費時間下去？到時候，惹上更多麻煩事的，可是你了。”

    這種事情，不用他提醒，蘇西澤自然也是清楚。

    他雙拳攥了緊，犀利而冷漠的眸子，掃過蘇瑾琛，在看向他的時候，眼中迸裂出來的恨意，不加掩飾的暴露，再看了眼冷鳶，眼中，又是深深的痛楚。

    好像有一把刀，正在一點一點的，淩遲著他的心。

    不論他用盡什麽辦法，不管他多麽努力，不管他是多想把她束縛在身邊，盡他所能的想要編織出一個又一個讓她感到滿意的場麵，她卻終歸，還是要離他而去，回到蘇瑾琛身邊……

    得不到，放不下，愛跟恨糾纏在一起，生生折磨著他……

    “最後一次。”閉上眼睛，他冷漠的說，“這是最後一次，我仁慈。”

    冷鳶望著他，而他也睜開眼睛，凝視她。

    一字一句的，他說，“你永遠也不知道，今天的你對我有多殘忍。”

    “……”

    “但是無所謂了，因為，我已經習慣了你的殘忍。”

    從相識到現在，從一年前以至於這一年內，她無時不刻的殘忍。

    而今天，尤其之最。

    在他以為，所有的事情應該畫上句點，她終於能徹徹底底歸他所有的時候，她卻又一次的，將他打入原形。

    他已經不知道，到底還能用怎樣的手段，才能將她徹底束縛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