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2 得意,全軍覆沒糧草被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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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光帝對三皇子越發倚重,三皇子黨的人看在眼裏,都很高興,其他人便暗自焦急不已了。
    九皇子生母惠嬪,趁著給皇上侍疾的時候,忍不住出言試探:“皇上,臣妾近來聽到不少人說,三皇子代君行令,比之當年太子,更有儲君風範。三皇子文韜武略無一不通,的確是太子的好人選,皇上後繼有人,臣妾真為皇上高興。”
    弘光帝靠在龍床上,手中翻著一本奏折,聞言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道:“你深居後宮,從哪裏聽到的這些話?是見過楚國公了?還是見過老九了?”
    楚國公便是百裏老國公,皇後和惠嬪的生父。
    惠嬪心中一緊,道:“楚國公忙於政事,哪有時間來見臣妾,九皇子孝順,倒是常常來請安,但也從來隻是和臣妾話話家常。臣妾是聽一些嘴碎的宮人說的,連後宮的宮人都聽說了,想必外麵傳的更厲害。”
    弘光帝將奏折放到旁邊,抬手指了下桌子。
    惠嬪連忙倒了一杯茶,雙手捧到弘光帝的麵前。
    弘光帝喝了幾口茶,才道:“不該你問的,就不要問太多。後宮嬪妃不得幹政,朕老了,心也軟了,舍不得你們如花似玉的人頭落地。”
    惠嬪渾身一抖,慌張的跪在地上:“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知錯!”
    “好了,起來吧,這裏不需要你伺候了。”弘光帝道。
    惠嬪雙手微顫的接過茶杯,放回桌子上,然後福了福身:“臣妾告退。”
    出了寢殿,被風一吹,惠嬪才察覺背後出了一層冷汗。掃了眼外麵守衛的禁軍和宮人,惠嬪立刻整了整臉色,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端著架子走了。
    回到自己的地方,惠嬪才虛脫一般跌坐椅子上,把旁邊的宮女嚇了一跳。
    “娘娘,您這是怎麽了?”宮女擔憂的問道。
    “沒事,你們都下去!”惠嬪道。
    宮女一招手,殿內的宮人全都躬身退了出去。
    惠嬪回想著剛才皇上的眼神,越想越覺得後怕。她能感覺到那一瞬間皇上是真起了殺心,恐怕若不是看在九皇子的麵子上,換個其他嬪妃,已經被拖出去處死了!
    她隻不過是淺淺的試探了一句,就讓皇上如此反感,一點也看不出皇上究竟是不是要立三皇子,她這個母妃真是沒用,想幫九皇子做一點事情都做不到!
    惠嬪扣著指甲,心中生出一個狠戾的念頭,若是皇上真要立三皇子,那她就……總之就算拚了她這條命,也一定要讓兒子坐上皇位!
    惠嬪一片愛子之心,卻不如皇後與皇上幾十年夫妻,對皇上更為了解。皇後隻每日不落的去照顧皇上,半點不提立儲之事,便是偶爾說起朝政,也隻挑些戰場的捷報和皇上談論幾句,皇上聽得身心愉悅,什麽後宮不得議政之類的話,一次也沒說過,甚至還會主動和皇後提上幾句。
    就是通過這些看似無關緊要的談話,皇後慢慢琢磨出了一點意思,皇上若真心想立三皇子,言談之間的態度肯定不一樣,皇上明顯隻是為了穩住人心,暫時做出重用三皇子的表象而已。
    等確定自己的推斷無誤後,皇後就放心了,給皇上侍疾的時候更為體貼用心,倒是讓帝後之間的感情,難得的溫馨起來。
    這一日皇後正陪著弘光帝說話,外麵太監來報,殷貴妃來了。
    “臣妾給皇上、皇後請安,”殷貴妃行禮之後,一臉關心的看著弘光帝,“皇上今日可感覺好些了?”
    “還是老樣子,太醫隻會說靜養,養的朕骨頭都快散了。”弘光帝道。
    殷貴妃嗔道:“太醫說讓皇上靜養,皇上卻片刻都不肯閑下來,臣妾可都聽全三喜說了,皇上用膳的時候還在翻閱奏章,這樣怎麽行呢,皇上就是太勞累了,龍體才一直沒有痊愈。”
    弘光帝笑道:“這個全三喜,什麽都往外說,真是皮癢了。”
    “全三喜也是忠心,他勸不住皇上,所以隻能讓臣妾勸勸,”殷貴妃道,“今天臣妾在這裏的時候,皇上可不許再看奏章了,好好休息一會兒,養養精神。”
    “你跟皇後說的都是同樣的話,”弘光帝狀似無奈道,“行,朕就偷懶一會,不看奏章了。”
    殷貴妃瞥了眼坐在床邊的皇後,嘴角似勾非勾了一下,道:“皇上這次生病,皇後跑的比以往都勤快,臣妾十次來皇上這裏,九次都能看到皇後,倒是讓本宮羞愧不已,自覺沒有盡到侍候皇上的責任。”
    皇後淡淡道:“以前本宮要處理後宮的事,難免忙了一些,現在很多事都讓貴妃代勞了,本宮自然就閑下來了,侍候皇上的時間也就多了。”
    因著皇上對三皇子的倚重,後宮眾人開始見風使舵,紛紛跑去巴結殷貴妃,若不是還沒確定立儲,隻怕那些人連鳳儀宮的門往哪開都要忘了!
    殷貴妃輕笑,眼神中暗藏得意:“皇後說的哪裏話,後宮之事本宮怎敢代勞,不過是些位分低沒資格給皇上侍疾的小主,關心皇上的龍體,跑到本宮那裏問問情況而已。”
    皇後無聲冷笑,你就先得意吧,越得意忘形越好,等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看你到時如何收場!
    殷貴妃從宮女手中端過湯碗,含笑對弘光帝道:“皇上,臣妾為您熬了一碗燕窩粥,溫度剛好能入口,皇上嚐嚐看好不好吃?”
    “愛妃有心了,朕正好有點餓了,端過來吧。”弘光帝動了動身子,一旁的宮女連忙加了個軟墊在他身後。
    弘光帝剛要伸手接碗,全三喜捧著一本奏折快步走了進來,道:“皇上,八百裏加急的急報!”
    弘光帝神色頓時一正:“呈過來。”
    全三喜捧著奏折走過來,皇後和殷貴妃都讓到一側,至於剛才說的不許皇上看奏折的話,自然沒人當真。
    弘光帝展開奏折,才掃了兩眼臉色就變了,等全部看來,已是滿臉震怒,砰的一聲將奏折摔到了地上。他似要說什麽,一張口就咳嗽起來,氣的直捶龍床。
    皇後和殷貴妃都嚇得白了臉,齊聲道:“皇上息怒!請皇上保重龍體!”
    弘光帝咳嗽完,衝全三喜吼道:“去召集群臣到禦書房議事!來人,給朕更衣!”
    “皇上,您的龍體……”
    殷貴妃話還沒說完,就被弘光帝怒聲打斷:“滾!都給朕滾出去!”
    見皇上實在怒的厲害,皇後和殷貴妃都不敢多言,急忙退出了寢殿。
    兩人都在暗暗猜測發生了什麽大事,也沒心情再吵架了,彼此對視了一眼,就各回各宮了。
    群臣得到詔令,很快在禦書房聚齊。
    弘光帝坐在龍案之後,臉黑的如鍋底:“全三喜,把奏折念給他們聽!”
    全三喜小心翼翼的應了聲是,硬著頭皮把奏折念了一遍。
    群臣聽完,頓時嘩然,位於最前方的三皇子臉色驟變,殷丞相的眼角猛的抽動了幾下,隻是無人注意到。
    “這就是你們議了半個月,決定出來的人選!”弘光帝狠狠拍著龍案,“遇到一群水匪,竟然就全軍覆沒,把糧草都丟盡了!廢物!全都是廢物!”
    眾臣呼啦啦跪了一地,三皇子一派的人個個戰戰兢兢,押送糧草的蒼澤等人,都是他們舉薦的,現在出了事故,所有人都要倒黴。
    “你們成天跟朕說國泰民安,這就是你們說的國泰民安?水匪竟然連朝廷的糧草都敢劫,這樣一群膽大包天的逆賊,能力敵朝廷的軍隊,不是一年兩年能養成的,你們竟從無一人重視過!你們成天都在幹什麽?朕要你們何用?!”
    弘光帝越說越氣,摸起手邊的鎮紙就往下一扔,鎮紙在地上彈了幾下,好巧不巧的落在殷丞相的麵前,殷丞相眼角又抽動了幾下,有冷汗從頭發裏慢慢滲出。
    九皇子按捺住心中生起的幸災樂禍,故作驚疑道:“父皇,兒臣倒是知道南越郡水匪之事,據說南越郡每年都要派出不少兵力剿匪,雖一直沒能滅絕,但也不足為患。南越郡的郡守莫常樹和駐軍將領殷元凱,還因為剿匪有功,屢次得到朝廷的嘉獎。那些水匪怎麽會突然厲害起來,莫不是有什麽誤會?”
    “朕也想知道,不足為患的水匪,為何連朝廷的糧草都敢劫走!”弘光帝越發震怒,“莫常樹,殷元凱,殷元凱……”弘光帝的目光猛然射向殷丞相,“朕想起來了,殷元凱是丞相的孫子,沒錯吧?”
    殷丞相叩首道:“元凱的確是老臣不成器的孫子,老臣慚愧,元凱管轄境內,竟出現這樣的禍事,老臣教導無方,實在愧對皇上,愧對朝廷!”
    弘光帝森然道:“他既然是你的孫子,南越郡水匪之事,你就不可能毫不知情,卻一直隱瞞不報,你可真是朕的好丞相!”
    “老臣冤枉,老臣冤枉啊!”殷丞相慌忙道,“元凱自小不在老臣身邊長大,成年後又一直外放為官,老臣幾年都見不到他一次,對南越郡的事當真一點都不知曉啊!否則老臣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隱瞞皇上啊!”
    楚國公道:“丞相這話說的就不讓人信服了,據我所知,殷元凱將軍逢年過節,都會往殷府送大量的節禮,書信更是經常往來,丞相對南越郡的事即使不是了如指掌,也不可能毫無所知。殷元凱謊報軍功,騙取朝廷嘉獎,丞相則欺上瞞下,徇私枉法,才會釀成今日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