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4 金令,長錦殊彥追殺李滄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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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初對九皇子的提醒,並不是隨便說說。她當初得到南越郡水匪消息之後,讓琰諾派人去查,連續幾個月都沒有一點進展,最後還是無意中從小孩子的口中獲得了有用消息,以此為突破口,查到了有力證據。
    九皇子此去,琰諾的人會暗中給他提供幫助,讓他早點拿到證據,不用像無頭蒼蠅一樣摸不清方向。
    九皇子看著映初道:“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一起打包帶走,有三哥和秦王對你虎視眈眈,我還真不放心。”
    映初仍是淡淡道:“殿下說笑了。”
    “我可沒說笑,”九皇子道,“秦王為了你跟百裏家翻臉,我隻怕你太過感動,答應進秦王府。還有三哥,聽說前兩天還在路上攔住你的馬車,似乎對你還並未死心。”
    “殿下多慮了,我決定的事,沒有那麽輕易改變。”映初道,“至於三皇子,不過是偶遇罷了,三皇子隻是出於禮貌打個招呼,他可以選擇的人選太多,沒必要一直吊在我一個人身上。”
    映初這話不算假話,三皇子能選擇的的確很多,對娶她的態度也一直是成功則錦上添花,失敗也無關緊要。那天大概是他進行最後一次嚐試,被她婉拒之後,便十分幹脆的走了。
    九皇子笑了笑,他不在乎秦王和三皇子做了什麽說了什麽,他在乎的是公儀可姃的態度。隻要她沒有絲毫動搖,他便放心了。
    九皇子取出一塊令牌,推到映初麵前:“我不在京都期間,你如果遇到什麽難事或危險,可以用此令牌調動部分人手。”
    映初眸光動了動,道:“多謝九殿下的好意,我不需要。”
    “別忙著拒絕,”九皇子笑道,“這令牌不隻你一個人有,隻要是我看重的人都有一塊。你若不拿著,我實在不安心。”
    映初麵露猶豫,片刻後才道:“好吧,謝九殿下。”
    她知道,這種金令不是輕易予人的東西,送出去的絕對沒有幾塊。不過她既然送了九皇子“南越郡水匪之案”這樣一個大禮,拿他一塊令牌也公平的很。
    九皇子現在用它來收買人心,以後可別後悔才好。
    九皇子從公儀府離開之後,就直奔南城門,隨行侍從已經在城門口等候,雙方匯合後,立刻就出發往南越郡去了。
    映初送行到城門外,九皇子走了很遠之後,回頭還能看到映初的人影,心中不由有些激蕩,停下馬來駐足凝望。
    “殿下?”侍從疑惑他為何突然停下。
    九皇子望了好一會兒,才道:“走吧!”越早完成任務,才能越早回來。公儀可姃既然如此關心他,那他得到她的心,也不會久遠了!
    映初不知道九皇子因她的停留而產生了美妙的誤解,她隻是望著南方,想著祁長錦和喬殊彥應該早已到了南越郡,也不知是否已經抓住李滄澤。
    祁長錦和喬殊彥正在追蹤李滄澤的路上。
    李滄澤同另外兩位副將押送糧草,走水路經過南越郡,進入水匪埋伏圈前,他已經察覺到不對勁,想要繞道而行,可是另外兩位副將都不聽他的提醒,認為在東周腹地,沒有人敢動朝廷的東西。
    而且他們還有意排斥李滄澤,因為三皇子明顯對李滄澤看重的多,臨行前暗示他們多聽李滄澤的意見,讓他們本就十分不服,身邊還有“有心人”故意挑撥,他們就更不會聽李滄澤的話。
    李滄澤一個人的意見抵不過他們二人,軍隊還是按照原定路線前進,然後被水匪打了個措手不及。這時兩位副將若肯放下成見,聽李滄澤的指揮,或許還不會導致全軍覆沒,可是他們一心想表現,想證明他們比李滄澤更厲害,結果就把小命丟在了那裏。
    李滄澤一開始就非常警惕,之後見事不可為,果斷棄軍,帶著親信趁亂逃跑,僥幸保住了性命。
    他本以為水匪劫走了糧草,就會鳴鑼收兵,結果卻有一夥水匪,到處尋覓他的行蹤,一不小心暴露,就被他們追在後麵追殺。
    李滄澤這時候如果還不知道,所謂的水匪劫道根本就是個陰謀,那他就不是李滄澤了。他顯然早就在對方的必殺名單之中,而他如今是棄軍之將,犯了死罪,連尋求朝廷的保護都不能,隻好四處躲藏,希望甩掉身後那條尾巴。
    就在他幾乎快要成功的時候,祁長錦和喬殊彥突然加入追捕他的隊伍裏,作為曾經交手過多次的對手,他們很容易識破了他布置的疑陣,再次追上了他。
    李滄澤大恨,終於知道幕後黑手是花映初,那個賤人!自己竟然再次因為她陷入絕境!
    李滄澤帶著人從水路逃到陸路,又從陸地逃到水上,每次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又被追上,沿途不斷的折損人手,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身邊近百人就隻剩下十一個了。
    這一天,他們再一次被堵在了水上,四麵都被包圍,兩岸上也有影影綽綽的追兵,水下也有善水之人潛藏,當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主子,周圍全是追兵,我們沒路逃了!”一個親信觀察了一下外麵的情形,著急的對李滄澤道。
    李滄澤端坐在船艙中,麵前擺著一隻酒壺,就像沒聽到親信的話一般,慢慢的自斟自飲。
    逃亡近一個月,他的形容多少有些憔悴,之前一直想法設法四處奔逃,心裏充滿了急迫感,如今到了絕境,他心裏反而沉靜下來,有了自飲幾杯的心情。
    “主子,您快想想辦法啊!”親信等了一會兒,見李滄澤仍隻顧著喝酒,急切的催促道。
    李滄澤將酒壺裏的最後一點酒喝完,才道:“待會兒我出去見他們,你們找機會各自逃命去吧。”
    親信大驚:“主子!要走一起走,我們不可能扔下主子自己逃命的!”
    李滄澤平靜道:“你們跟著我,也是想有個好前程,如今我連你們的命都護不住了了,更遑論前程。你們也沒必要再跟著我送死,他們的目標是我,你們能逃一個是一個。”
    “主子……”
    “去吧,”李滄澤揮了揮手,“但願你們都能逃得性命,若我僥幸活下去,以後有機會相見的話,大家再把酒言歡。”
    親信還想再說什麽,李滄澤態度堅定的讓他走,他紅著眼給李滄澤磕了個頭,一言不發的退出去了,但看他的神情,是絕對不可能自己逃走的。
    外麵的人圍住這一條漁舟,遲遲沒有任何動作,直到一艘大船從後麵駛來,他們立刻讓開一條道路,讓大船行駛到前麵。
    祁長錦和喬殊彥並肩站在船頭,河風將他們的衣袍吹的獵獵作響。兩人神色與平常無異,眼神卻明亮犀利,追了這麽久,終於將李滄澤圍困住了。
    “李滄澤,出來!”侍立在他們身後的柳葉朝漁舟喝道。
    十一名做漁夫打扮的男人從船艙中跳出來,他們已經做好必死的準備,麵對密密麻麻的敵人,臉上毫無懼色,隻有同歸於盡的決絕和狠戾。
    他們一出現,就張開彎弓指向祁長錦和喬殊彥,擒賊先擒王,要是能殺了這兩人,敵人勢必大亂,他們也許還有一絲逃生的希望。
    然而結果是徒勞的,箭矢還沒射到大船上,就被周圍小船上的人截下了,然後一撥箭雨反擊而來,他們拚命抵擋,卻是寡不敵眾,有兩人中箭栽進河水裏,剩下九人狼狽的退到遮蔽物後。
    不遠處的水下一陣翻騰,片刻後,中箭的兩人被五花大綁的扔上甲板,身上挨了幾腳。
    “這兩隻烏龜想逃,他們水下功夫不錯,害的我們好幾個兄弟受傷!”捉住他們的人邊說邊忍不住又踹了幾腳。
    漁船上的九人見狀,心中皆大怒,他們還以為那兩人中箭而亡,竟然是詐死逃跑!枉費主子待他們一直不薄,他們竟然背棄主子!
    那兩個被堵住嘴的人急的嗚嗚直叫,他們根本就不是想逃跑,隻是想趁機毀掉敵方的船罷了,這些奸詐小人,是故意汙蔑他們,讓剩下的人彼此生疑,瓦解他們的鬥誌!
    剩下九人的確對其他人生出懷疑之心,生死麵前,便是以前再好的兄弟,也難保沒有生二心。那兩人是詐死逃跑,也許其他人就會提著別人的人頭投誠,所以之前能把後背交給彼此的五人,這會兒都下意識的拉開了一點距離。
    喬殊彥嘴角微微勾起,這九人能跟著李滄澤活到現在,都是身手了得之人,臨死反撲的話,怎麽也得帶走幾十條性命,能讓他們生出嫌隙,自然最好不過。
    喬殊彥揚聲道:“李滄澤,你還要繼續躲著,看著你手下的人全部死光嗎!”
    片刻後,船艙門打開,李滄澤從裏麵走了出來,他換了一身華服,頭發梳理的整整齊齊,一掃之前倉皇逃命的狼狽,仿佛隨時準備大宴賓客的主人。
    “主子!”九名親信連忙聚集到李滄澤身邊,“外麵危險,主子怎麽出來了,快進船艙裏吧!”
    李滄澤搖了搖頭,越過他們走到船頭,就這麽暴露在敵人的箭矢之下,與祁長錦遙遙對峙。
    “祁長錦,當年讓你逃出生天,我就知道,遲早我們會有今天這一戰。”李滄澤略帶自嘲的道,“我隻是沒想到,當年我被你逼得不得不遠走海外,如今又被你圍困在江上。我李滄澤傲然一世,竟兩次都敗在同一人手上!”
    “亂臣賊子,多行不義,早該一死!”祁長錦冷冷道。
    “多行不義?哈哈……”李滄澤大笑起來,“什麽叫有義?什麽叫無義?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我若奪位成功,我便是正義的一方,你們才是亂臣賊子!”
    李滄澤陰森森道:“你祁家為朝廷世代賣命,得到的又是什麽?家破人亡而已!你所謂的忠君,全是一場笑話!一旦你回到大燕,等待你的就是明帝無休止的追殺!哦,他不止要追殺你,還要搶你的妻子,花映初要不是逃到東周來,早就成了他後宮的眾多女人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