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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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商年長這麽大, 真不知道誰拉個大便能臭成這樣, 簡直方圓十裏無處遁逃好在手裏那根不知道叫什麽的草根起了作用,才挽救兩人於水火之中。

    陸漁眨眨眼,淚水瞬間在眼睛上形成一層保護膜, 她抬頭, 看著空氣裏跟霧一樣的黑灰色東西, 心裏有些難受。

    “我要回去。”她含著淚,喃喃道, “找爺爺。”

    “”商年靜默片刻,點點頭,“好。”

    倆人回去的時候,老陸頭已經腿腳發顫地站在原地等著了。見到他們, 忙揮了揮手。可卻因為蹲坑蹲得腿腳發顫, 並不能往前多走一步路。

    陸漁撲進老陸頭懷裏,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爺爺”

    “咋啦咋啦”陸老頭心裏一驚, 摸著她的頭, 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商年,“是不是商年他欺負你了你跟爺爺說, 爺爺爺爺叫他爺爺打死他”

    阿漁自小到大,就沒哭過剛才她是跟著商年一起走的, 這會兒哭成這樣,不是他還能是誰

    商年“”

    商年神色糾結, 捏著草根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最終卻隻是給出三個字, “不是我。”

    “不是你不是你還是誰”老陸頭火冒三丈,瞧著陸漁眼淚掉的越來越快,滿心怒火。

    這不就是被欺負狠了的樣子嘛

    商年沉默,捏著草根的手更靠近了鼻子一些,幾乎要塞到鼻孔裏去,這才迅速出手,一把把陸漁從老陸頭身邊扯了出來。

    老陸頭現在就是不聞其臭的境界,他自己沒什麽感覺,焉不知兩人因為離他太近,這個除臭的草根都快沒用了。

    果然,一遠離老陸頭,除臭的草根又開始發揮它原有的作用。陸漁眨眨眼,緩和了一會兒,又想往老陸頭跟前去。

    商年咬牙,不想說話,卻又不得不說,磨著後槽牙道,“你傻啊”

    這一開口,瞬間有臭味鑽進來,他臉色又黑沉了幾分,嚇唬她,“再敢往那邊去,我打你”

    要不是為了剛才分草的革命友誼,他根本不會靠近老陸頭

    救她一次就好了,再不想來第二次

    老陸頭瞧他嚇唬陸漁,瞬間火起,捋起袖子,“你敢凶阿漁”欺負他家阿漁的賬還沒算清呢,又來一樁

    商年“”他本就警惕著老陸頭,見人要往這邊來,他拎著陸漁就往相反的方向躥。

    老陸頭追了追,沒追上,叉腰站在原地,怒目而視,“你給我站住”

    商年現在一個字兒都不想說,緊緊閉著嘴巴,步步遠離。注意到老陸頭腿腳的靈活性,再聯想到那塊紫色的肉,商年不禁低頭去看手裏拎著的陸漁。

    陸漁眨眨濕潤的眼睛,對上他的,凝神片刻,眸子有了幾分如釋重負的喜悅,“沒有了”

    什麽沒有了

    商年聞言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悄咪咪地把草根從鼻子底下移開一點兒,又移開一點兒,最後確定沒了臭味,才丟下陸漁,可手裏捏著的草根仍舊沒敢鬆開。

    奇怪,真的很奇怪,這些氣味沒有疊加的情況下,消散得如此之快。

    然而沒等他反應過來,陸漁帶了泥的爪子就扒拉上了他遒勁有力的大手,“快扔”

    商年一凜,幾乎不假思索地掄圓了胳膊,把草根遠遠拋了出去。隻是到底晚了兩秒,手上沾染了幾分剛才辣眼的味兒。

    有些潔癖的商年簡直想以頭搶地。

    他上輩子是欠了他們爺孫倆嗎為什麽要如此對他

    陸漁覺察出他的怨念,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手裏的那半截草根塞他手裏,“用我的,等會兒丟。”

    她的這半截沒有變臭。

    商年咬牙屏氣“謝謝。”

    空氣裏辣眼睛的臭味兒散去,商年手上的味道便顯現出來了。要過來教訓他的老陸頭一靠近,眼睛就先紅了一圈,幾乎是本能的,迅速後退。

    “這是什麽味兒”老陸頭震驚了,“怎麽這麽辣眼睛”

    商年不語,定定看著他,隱隱帶有譴責的視線不曾離開半分。

    一切盡在不言中,大概就是這樣。

    可惜老陸頭以為年輕人在長輩麵前放了屁,太尷尬,才成這個呆愣愣的樣子,沉默了半晌,撓撓頭,當做剛才的那一幕沒有發生過,朝陸漁招招手,“阿漁,來爺爺這兒。”

    太臭了,真的太臭了

    陸漁手裏沒了除臭的草根,猶豫了幾秒,還是抿抿唇,乖乖過去了。“爺爺。”

    “嗯。”老陸頭拉著陸漁到一邊兒,悄悄問道,“阿漁,商年他沒欺負你吧”

    陸漁搖搖頭,看著老陸頭,認真中肯地說道,“是爺爺,欺負商年。”

    也欺負了阿漁。

    “啥”老陸頭愣了一下,他全程都蹲在草叢處,連商年的一根手指頭都沒碰,怎麽可能欺負他

    陸漁不再糾結之前的問題,想快快把事情解釋清楚,“爺爺以前,吃過什麽”

    排泄物太繁雜,才會有剛才那種極致難聞的味道。

    “以前”老陸頭楞了一下,借著手電筒的光,猛然明白她在問什麽。

    剛才

    “爺爺早年間,是個童子軍成員,跟著大人們爬雪山過草地,還經曆過化學戰,隻要能活下來,能繼續抵抗侵略,什麽都吃過呐。”老陸頭笑笑,“還吃過土。”

    這次嘔吐加上排泄,像是把他體內經年積累的髒東西都給排了出去,應當是極臭的吧

    老陸頭有些心虛,他剛才還把那辣眼睛的味兒給賴到商年身上了

    今天進了深山,這種感覺尤甚,她知道自己沒病。

    老陸頭慈愛地看著她,“爺爺知道阿漁沒病,可阿漁身子骨弱,得補補。”

    陸漁皺了皺眉,回了老陸一句,“不用。”之後再不願開口。

    舌頭,好像還是不好使,腦子也轉的慢

    陸漁有些焦躁,在山上明明不是這樣的。

    “阿漁聽話。”老陸頭安撫地摸摸她的腦袋,“吃了肉靈芝,阿漁”

    隻是他話說了一半,就被陸漁打斷,“沒用。”

    這肉靈芝對她沒用。

    “阿漁”老陸頭想要再說什麽,耳朵忽聽外麵傳來異響,他頓了頓,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這個時候,怎麽會有軍車進入村子

    老陸頭望了望外麵黑黢黢的夜色,心裏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隻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軍靴砸在地麵上的聲音便越來越近,直至院門處消失。

    “陸爺爺。”高大挺拔的青年立在門前,眼神冷凝,丁點兒不曾落到旁處,聲音沉穩響起,“我是商年。”

    商年

    老戰友家那孫子

    老陸頭恍惚了一瞬,下一秒疾步上前,打開門,死死盯著他,“你怎麽來了”

    “爺爺想見您最後一麵。”商年收起眼裏的冷意,靜靜看著眼前的老人,“奶奶正月十七離世,爺爺操辦完奶奶的葬禮就暈了過去,醒來意識不清,隻吵著要見您。”

    老陸頭腦子轟轟作響,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剛才就覺著不好,卻不好到這個程度嗎

    “醫生說,您過去,爺爺或生或死,各半可能。”商年聲音冷靜,“我希望您能去看看他,即便死,也讓他能走得安詳一些。”

    當年的事兒,錯綜複雜,等一切落幕,昔年槍林彈雨裏拚殺過的戰友間便劃上了一道天塹,再沒往來。

    爺爺不曾說起過這事兒,也不讓人提。如今,意識不清了,卻惦記起了舊人。

    老陸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孫女兒,到底是不放心留她一個人在村裏,回過頭對商年道,“小年,我要帶著阿漁。”

    聞言,商年略略放低視線,將注意力分出一絲放到陸漁身上,片刻,點點頭,他道,“車內還有座位。”

    老陸頭愣神兒,隨後羞惱道,“隻有我和阿漁”

    當年他回鄉養老都五十一歲了,怎麽有那個心力找老婆又怎麽可能生個阿漁這麽大的閨女

    “什麽時候走”和一個小輩談論這事兒特別扭,老陸頭不想多說什麽,直接問他出發時間。

    商年“時間您定,越快越好。”

    老陸頭“”

    讓他定時間,還越快越好

    到底是掛念經年未見的老戰友,老陸頭不與他多計較,轉身,一邊叮囑陸漁,一邊往屋裏走,“阿漁去收拾幾件衣服,跟爺爺去趟首都。”

    陸漁眨眨眼,腳下未動,看著外麵還在躺屍的黃鼠狼,仰頭望向長身而立的青年,“你會剝皮嗎”

    仍舊是慢吞吞的語速,卻帶了幾分血腥。

    商年頓了一下,順著她剛才的視線看過去,卻隻看到一個逃竄而去的身影。

    他“”

    陸漁見黃鼠狼跑掉,也不要商年的回答了,進屋收拾了東西,在老陸頭出來的前一刻,抱著個小包袱走了出來。

    老陸頭早就教過她怎麽把衣服配成一套,也教過她打包東西,所以並不擔心她收拾不到位。

    關上門,老陸頭帶著陸漁,跟著商年往村口走。到了村口,看見熟悉的軍車,他讓兩人等著,自己去了陳大娘家,托她給看著門戶。

    不過十分鍾,他回轉過來,對商年道,“走吧。”

    說著,拉開車門,讓陸漁先上去,自己隨後坐在她旁邊。商年見兩人坐好,提醒了一聲,便發動車子,迅速向村外駛去。

    夜裏寂靜,本來懾於商年的氣勢不敢上前的孩子,在車子啟動的一瞬,嗷嗷叫著追在了車屁股後頭。

    這是村裏的孩子,第一次看見汽車。

    陸漁也如第一次看見車子的孩子一樣,對汽車充滿了好奇,可也隻是好奇地感覺了一會兒,便失去了興趣,扭頭看向車窗外。

    出了村子,商年開車的速度越發快,老陸頭覺察到這一點,心裏更是忐忑不安,問起了老戰友的情況。

    商年穩穩開著車,也認真回答著老陸頭的話。

    隻有扒著車窗的陸漁最為淡然,她不太明白生死,所以也就無所畏懼。

    夜色濃厚,那追著車子跑的熒熒眼睛就凸顯了出來。陸漁回頭看了一眼老陸頭右側的衣服口袋,頓時明了。

    那黃鼠狼追上來,應當是想吃爺爺帶出來的肉。

    老陸頭跟商年說話的時候,也一直注意著陸漁,她是第一次坐車,他怕她會暈車不舒服。見她定定地看著車窗外,視線忍不住掃了一下。

    黃鼠狼

    是今天抓到的那一隻

    “阿漁,別看了,閉上眼睛睡一會兒。”老陸頭再怎麽不信鬼神,可對黃皮子能擾亂人心的傳說,還是有幾分忌諱。

    陸漁聽話地收回視線,閉上眼,窩在座位上,認真休息。老陸頭歎口氣,把一個羽絨毯子蓋在了她身上。

    這羽絨毯子是他特意用獵到的鳥毛,找陳大娘給阿漁做的。隻是秋冬他病倒,就被阿漁硬塞回他用了。

    她平時極愛惜,可現在卻完全不多看一眼,為的就是讓他能安心用著。

    “爺爺”感受到身上輕盈又熟悉的觸感,陸漁睜開眼睛,把毯子拿下來,給老陸頭蓋好,“阿漁不冷。”

    弄好,她看了他胸口一眼,臉上眼裏都帶了一些笑,“等爺爺,好了,再給阿漁。”

    老陸頭知道她是不會要了,隻好靠近她一些,“咱倆一起蓋著。”

    商年瞥了一眼副駕駛上的軍大衣,慢慢把車子停下。等車停穩,他俯身拿起軍大衣,下了車打開陸漁那一側的車門,幹淨利落地把人兒給裹進軍大衣裏。

    商年牢牢抱著懷裏虛無的東西,竭力控製著臉上肌肉抽動的幅度,麵無表情地問。“送去哪兒”

    “樓上。”陸漁望了望屋頂,收回視線道,“他要死了。”

    身上的金光被死氣侵蝕,他活不過六百個數。

    商年有一個多月沒有回首都,雖然不清楚樓上住著誰,但是有肖宇那廝在,想也知道那是不低於自家爺爺的存在。

    那些人,都是國之脊梁

    商父聽到“樓上”二字,霍地站起來。在商年動作的同時,他也立即動作起來,招呼商年跟上,一把抄起陸漁就往樓上衝。

    這個節骨眼上,樓上那位絕對不能出事兒

    “誒誒”老者再次被商年熏得幾欲作嘔,瘋狂拍著他的胳膊,掙紮道,“放開我,放開我,你快放開我”

    商年被他打得精神都恍惚了一瞬,胳膊上那種又冷又痛的感覺像是跗骨之蛆,叫人心神都有些不穩。

    “你別鬧”陸漁見商年體內的白氣被他身上的金光和死氣衝散了大半,瞪了老者一眼,不高興道,“他救你,你欺負他,羞不羞”

    明明是個很好很好的老爺爺,可卻恩將仇報。陸漁不高興,便不願意再看他。

    那老者一頓,有些不明白,那個快熏死他的人救了他什麽時候的事兒他咋不知道難道說被風一吹站不穩,人拉他一把就算救

    “阿漁,別說話。”眼看著已經到了樓上,商父拍了拍她,附耳道,“等會兒按照你商年哥哥的指示把這個爺爺送回去,我來打掩護,你什麽話都別說,知道嗎”

    陸漁對上他的眼睛,又看了看一頭霧水的老者,點點頭。

    他們是要做好事兒,她得幫助他們。

    樓梯入口已經完全戒嚴,樓道裏靜靜站著幾個人,神色肅穆地聽著手術室裏隱約傳來的搶救指令。

    擔任警戒任務的肖宇擋住入口,眉眼深深,“商叔叔,您別為難我。無論是誰,拿不到通行令,我都沒有放進來的權利。”

    商父“”

    商父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麽來,更沒有什麽通行令。如果現在去拿通行令,根本就來不及。按照保密等級,他能猜出來肖宇得到的指令是什麽,強闖的話,估計真得動火。

    掉頭,他夾著陸漁往下走了幾個台階,神色焦急卻又無計可施。商年沉默了兩秒,開口,“爸,你去找院長。”

    他看了陸漁一眼,見她沒有什麽別的表情,便知道懷裏現在圈著的是什麽。想到剛才陸漁被拖著往上飄,他隻能喊親爹去跑腿。

    “院長可能已經在裏麵了。”商父明白兒子的意思,皺眉道,“如果沒猜錯,相關醫生也在裏麵了。我們想跟著醫生過去不現實。”

    倆人愁得不行,可商年懷裏的老者卻絲毫沒有自己快嗝屁了的覺悟,兀自盯著樓上神色沉沉的肖宇道,“這人看著熟悉啊,可是我怎麽就看不清楚呢”

    除了陸漁,他看什麽人都是模模糊糊的一個光團,奇了怪了

    而且,他搓了搓手,納悶“怎麽就莫名想打他呢”

    商家父子正商量計策,商父忽然聽到樓梯裏傳來急促的奔跑聲,當機立斷,對陸漁道,“阿漁,等會兒我可能跟不過去,你和你商年哥哥一起,別怕。”

    “嗯”陸漁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怎麽又變卦了。不是要打掩護嗎

    爺爺給她講過地道戰,打掩護是個很重要的事兒呢。

    隻是她還沒等到回複,就聽下麵有人喊,“快讓開”

    話音落地,一群白大褂迅速衝了過來,商父一把抓住領頭的那個,迅速道,“劉叔之前都在念叨商年,讓他過去說說話,或許能爭取一線生機”

    領頭的就是院長,電梯突然壞了,一群人隻能爬樓梯上來,這會兒到了目標樓層,喘著氣兒聽完,一揮手,“不能太多人,商年跟上吧。”

    老劉視商年為未來的接班人,或許真能來個奇跡也說不定。知道老朋友身體狀況的院長,不得不抱著一線希望讓他進來。

    “商年,快跟上”商父一個眼色,商年迅速單手圈住懷裏的老者,另一隻手抓著陸漁,迅疾地跟在醫生身後上了樓。

    看著兩人上去,商父才鬆了口氣,他也沒下去,就在樓梯口等著消息。

    院長抵達手術室,給助手說了一聲,人就進去了。商年一上來,那助手趕緊給他穿上無菌服,雖然覺得他姿勢怪異,但擔心裏麵的情況,也就沒說什麽。

    商年“我妹妹也需要進去。”

    助手皺眉,“院長沒說。”

    商年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她是陸爺爺的孫女,陸爺爺是劉老當年最得意的左膀右臂。那年一別,再沒見過”

    助手頭疼道,“沒有適合她的衣服,而且萬一她被嚇到,大喊大叫”

    “我保證不會。”

    知道自己不能多耽擱,助手無奈找了件小號的無菌服,給她包裹嚴實,這才領著人進去。

    搶救已經進行到白熱化的程度,顯示屏上的數據糟糕到不能再糟糕。

    院長頭上豆大的汗珠子不斷出現被擦掉,再出現再擦掉,整個人顯然緊繃到極點。

    搶救時間不足三分鍾,若是這個時間裏不能把人搶救回來,便隻能宣告死亡的消息。

    “咦,這人是誰”老者探著頭往裏看,納悶道,“我怎麽好像見過他”

    這是除了陸漁之外,他能看清楚的第二個人。

    商老爺子住在幹部病房,這棟樓樓道裏安靜異常,除了病人發出的怪異聲音,再聽不到其他。

    陸漁被商年牽著,眼睛不住往各個病房流連,直到被牽進一間寬敞的病房,才把視線收回來。

    “老哥哥”老陸頭進門,一見病床上形容枯槁的商老爺子,哽咽一聲,眼裏的淚就掉下來了,握著商年爺爺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商年父母站在病床前,見老陸頭老淚縱橫哭得不行,又悄悄紅了眼眶,含著淚側過了臉。

    商年束手而立,沉沉看著幾乎沒一點活人氣兒的爺爺,喉嚨像是被攥住了一樣,幹啞道“爺爺,陸爺爺來看您了”

    話落,床頭的監測設備驟然發出警報。

    “滴滴滴嘀嘀”

    就在幾人怔忪中,陸漁猛地撲了過來,一雙顏色迥異的爪子夾雜著雷霆之勢,狠狠拍上商老爺子本就沒什麽起伏的胸口。那胸腔頓時傳來空曠的聲音,像是老人身體本就是一個空殼,甚至還有些回音傳到各人耳朵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