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偶然。

    真的是偶然。

    蘇景早就知道無月的境界，是凝嬰期沒有錯，原本沒有注意石長勇，不小心看了一眼之後，才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

    石長勇不過是半步凝嬰，而無月是凝嬰後期，怎麽這個凝嬰後期在靈氣的品質上和石長勇差不多？如果光這一點就算了，畢竟蘇景知道石長勇磕了很多修行丹，靈氣品質高是肯定的。關鍵是這無月一個凝嬰後期的靈氣量居然沒有石長勇的多？這是什麽情況！

    蘇景沒法直接感覺到靈氣，除非如同那一隻兔子對著他釋放了風刃，他才知道這種叫做靈氣的東西真實存在。可是時空超市裏的封界圖在蘇景腦海之中可以形成能量計量，沒有精確的能量數值，卻也可以看到靈氣量和靈氣品質！

    有了時空超市，蘇景對於修煉不算陌生，卻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蘇景小友，怎麽了？”無月看到蘇景一臉疑惑古怪，不由得發聲。

    之前的無月已經不指望進步了，凝嬰期的實力已經不錯了，足以庇護水月宗。一個宗門之中有一個凝嬰期就是一個不錯的宗門了，帝國郡城城主也不過這個實力。因為不想進步，加上石長勇的事情，讓無月重新撿起了凡人的情懷。五月根本想不到，為什麽凡人不過百年壽元，可是一些老人在心境上卻遠超自己這個五百年的老中老？

    一番研究之下，無月明白了，因為那一些凡人的老人無所求了嘛！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

    當然，凡人能達到這種境界是因為他們接觸的層麵太低，需求太小，知足常樂，而修士不一樣。

    可盡管如此，無月也學到了一些東西。既然無望進步了，那何不心態平和一點呢？

    所以，無月這個凝嬰後期，非常和善的叫蘇景為蘇景小友。換一個修士過來，這種情況基本不可能。想讓我叫你小友？開什麽玩笑呢，你丫先天了沒有？

    “這個，我是不是有一些看錯了，無月前輩你的靈氣量怎麽會沒有石叔叔的多？”蘇景小心問道。這凝嬰是不是一個不需要靈氣的境界啊？

    無月一愣，隨即搖搖頭，不說話。

    石長勇在一邊解釋了。

    天地是一個世界，而這個世界中有各種各樣不平均，也就是說，有的地方靈氣充足，有的地方靈氣匱乏。水月宗所在的地方靈氣不算匱乏，但現在，絕對不是充足的。

    鏡湖周圍有三個地方靈氣比較充足，一個是鏡湖本身，一個是黑龍潭，還有一個就是水月宗所在的位置。鏡湖本身有水妖，水月道人肯定不能在鏡湖創立宗門，黑龍潭的靈氣濃度高，但是非常駁雜，也不適合，那就隻能在水月宗的位置建立宗門了。

    那裏真的是得天獨厚，處於一條靈脈靈氣最充足的地方。否則水月道人也不可能在蠻荒之中建立宗門。這是蠻荒，周圍都很危險的說！

    可是三百年前人皇征伐鏡湖，讓鏡湖變成雲州一個郡城。建立郡城了，那肯定需要靈脈，於是人皇將靈脈截斷了，但卻將大部分經脈堵在了源頭。源頭就是九嶷山！於是一個三百年曆史的九嶷山成了鏡湖郡城最大的修煉宗門。並且讓靈脈改道，進入鏡湖郡城！為了防止靈脈遷移，人皇將一條比較小的靈脈取出，鎮壓在城主府。那一條小靈脈就是蒼梧山的靈脈！

    為什麽水月不選擇九嶷山的位置呢？

    道理很簡單，靈脈源頭的靈氣並不充沛，這一點可以參考大河源頭。而水月宗則是大河中下遊泄洪的湖泊。哪裏水資源充沛還要細說嗎？

    如果水月有人皇的實力，能截斷靈脈，那肯定選擇九嶷山。可這不是實力鬧的嘛！

    當然，截斷了也就截斷了，畢竟水月宗的靈脈還有支脈。可是水月宗的靈氣再也比不上之前了，經過三百年，支脈的靈氣隻能維持宗門，而不能大規模招收弟子了。水月宗這個千年宗門也漸漸退出了一流宗門的行列，宗門之中從長老至少凝嬰後期，到現在已經變成了結丹！而無月也變成了宗門唯一的凝嬰修士。

    宗門資源匱乏的結果就是留不住人才。所以曆史悠久的水月宗，培養弟子，最多到結丹。如果弟子到了結丹想要混吃等死，那可以留在水月宗，想要進步，那對不起了，小廟不容大菩薩，你去別的地方進步吧！

    水月宗畢竟千年底蘊，這裏培養出來的人才還是很多，久而久之，這水月宗已經變成修煉小學了！而且還是小學中最好的小學之一。

    因為靈氣匱乏！宗門秘境已經很久不開放了，宗門的靈池已經見底了，宗門的弟子已經接不到宗門任務換靈石了。

    無月突破凝嬰中期的時候，宗門的掌門，到長老，下到弟子，不是忙著給師叔祖準備突破後的賀禮，而是想辦法截留下來因為突破召喚而來的靈氣旋渦。

    這一幕真的是聞者落淚，聽者難過。

    無月長老當時就心酸了。

    宗門已經成這樣了麽？這種靈氣旋渦裏麵含有凝嬰中期的一些道意，在別的地方，這一般是給弟子看的，有天賦的還能領悟點什麽。

    可是在水月宗，誰有時間看這玩意兒？我連飯都吃不上了，誰有心情和你講什麽馬哲？有能力的幫著囚禁靈氣旋渦，沒有能力的也忙著吸收逸散出來的靈氣。

    嗯，大家都挺忙的！

    無月長老當即就決定了，讓自己的突破時間延長一點。

    這延長不是說延長就要延長的，那是要耗費本身的靈氣和精力的。

    什麽？突破完了凝嬰中期，你們還沒有囚禁到足夠的靈氣？那，我再突破一次！

    於是，可能是修煉界靈氣量最少的凝嬰後期誕生了！

    到了凝嬰期，隨時隨地都可能吸收靈氣。正經的修煉應該是吸收靈石裏麵的靈氣，而且至少是中品靈石，凝嬰期靠吸收天地之間的靈氣，那太慢了。可是無月硬生生憋著，不在宗門之中吸收靈氣，走出了宗門才開始吸收外麵的靈氣。

    聽到這個故事，蘇景莫名有一些感動。

    修煉者中也有閃耀著人性光輝的人啊。這無月長老，為了能讓宗門得到一點好處，活生生把自己弄成修煉界的笑話！

    蘇景看著蘇長老，肅然起敬，不由得想到了革命老前輩！當然現實中蘇景沒有見過革命老前輩，可是現在這個無月卻是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麵前！兩者從事的工作不一樣，但是精神是一樣的！

    “那前輩你凝嬰後期的靈氣量有多少？”蘇景客氣問道。

    無月看了看蘇景微微笑道：“嗯，差不多是長勇一千倍吧。嗯，我靈根不好，能容納的不多。”

    蘇景看著石長勇，然後在心裏麵算了一下。

    “如果前輩用修行丹補充靈氣的話，可能要兩千萬修行丹左右。”

    兩千萬修行丹，就是二十億靈石。這一筆財富，鏡湖郡城沒人能拿出來，鏡湖郡城就沒有人有這個命。

    無月苦笑著搖搖頭。

    “我哪裏用得起修行丹。這靈氣我慢慢恢複，我隻是想要買點修行丹提升一下靈氣品質。你也知道我隻是一個下品靈根，自身煉化靈氣很慢，吸收靈氣也很慢。”隻有使用過修行丹的人才會知道修行丹的好處。

    “下品靈根能修煉到凝嬰境界，那是真不容易，嗯，很努力。”蘇景點點頭。

    “我花了五百年才有現在的修為。”無月歎了一口氣，“若非修行丹，我怕是終其一生不能窺探下一個境界了。”

    “這個修行丹能晉級靈根，不知道需要多少修行丹？”石長勇忽然問道。

    “我又不是修士，我不太清楚，不過讓身體靈氣品級一直處在極高的狀態，那靈根肯定會慢慢晉級。不過聽說靈根是靈魂中本源的衍生物，我想提升靈魂會更合理一點吧？”

    “嗯。妖獸靠先祖精血提升血脈，靈族聽說是靠著先祖精魄提升命宮，人族可以通過體質和靈魂兩方麵提升來提升靈根。”這並不是什麽秘密，石長勇點點頭解釋。他現在需要研究的是自己的靈根。

    “不過提升體質的方法很多，可以用妖獸血淬煉，天地靈藥洗練，甚至可以自己修煉，隻是靈魂，如果沒有天材地寶，恐怕很難。”

    淬煉靈魂？

    “額，我這裏有一種商品可以淬煉靈魂，提升靈魂等級，不知道可行不可行？”蘇景沒有來由的想到了凝神煙。

    “哪有？”無月問道。

    “是這樣的。”蘇景解釋了一下超市的運作規律。大意是，我是這一家店的老板，但是我隻是負責售賣，具體的貨物需要聯係供貨商，那種產品我這裏沒有上架，假如有需要的話可以上架，但是，你要出錢。

    “我不是修行者，我不知道凝練神魂提升靈魂等級是什麽意思。不過效果的話，那肯定是真的。”時空超市的產品不可能是假的！

    “長勇，如果你真有異靈根的話，凝練神魂，對你的靈根大有幫助。”無月點點頭。現在修行界的測試手段隻能測試靈根的等級，不會測試靈根的特異。一般來說，除了大家公所周知的異靈根修煉家族或者傳承，其他的異靈根修煉者本人還可能知道一點，其他人是不會知道的。但是異靈根的修煉方法，以無月五百年的年紀，還是知道一些的。

    “凝練神魂的靈藥最低級的都至少幾十萬靈石一株。提升靈氣的，修煉功法的，那就要便宜很多，隻有提升靈氣品質，提升凝練靈魂，或者讓人感悟神通的靈藥比較貴。”無月點出一點靈藥的劃分等級，“如果你真有凝練神魂的靈藥，隻要不超過百萬靈石，我願意試一試。”

    “我現在把凝練神魂的那種產品拿出來需要多少錢？”蘇景問道。

    時空超市很快就回答了：“如果是新商品清神煙，隻需要店主升級就行了，如果是凝神煙，一百萬靈石一包，包括但不限於上架費，手續費。”

    凝神煙真的能提升靈魂等級？這種東西恐怕對靈族才是最有用的。

    “嗯，需要一百萬靈石。效果我不敢保證，畢竟我無法修煉，隻能看字麵意思。”醜話要說在前麵。

    “一百萬？那倒不貴。”無月點點頭，然後一臉好奇的看著蘇景：“蘇小友不能修煉，沒有靈根麽？”

    “我是沒有靈根。”蘇景承認。

    “聽說你這裏有激發靈根的東西......”無月奇怪。

    “那對別人有用，對我沒有用。”蘇景苦笑。

    “為什麽呢？但凡生靈都能修煉的。”

    蘇景歎了一口氣：“我知道。天罡地煞人炁的存在讓每一個生靈都能修煉，但是我雖然是人，可我體內沒有人炁這種東西。其他的，我不好說，不過我是真的不能修煉的。”

    沒有人炁？那你是怎麽活著的？不過看蘇景欲言又止的樣子，無月大約明白蘇景並不願意談論這個話題，就沒有說了。

    “什麽時候能夠有那東西？”無月小聲問道。

    蘇景確認一遍，然後說道：“隻要你給錢了，馬上就有了。”

    無月點頭，然後拿出一枚戒指。

    細小的符文刻畫在小小的戒指上，有一種玄奧的味道。這就是儲物戒指，蘇景見過水清明用過。

    “雖然我隻是一個凝嬰期，但是幾百年來以攢下一些家底。嗯，怎麽給你？”無月問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