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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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警匪片裏的綁架過程,杜璿三人被帶走了,關在一個陌生的黑屋裏,屋子裏淩亂肮髒,時不時的會有老鼠或蟑螂爬過,杜璿自幼嬌養,雖然眼睛被蒙著,看不到,可那些小東西偶爾爬過腳麵,卻也嚇得她想要大叫,隻不過,嘴巴被堵住,她隻發出了唔唔聲。

    小小的傅唯賢辨別出聲音的方向,扭動身體靠了過去,他是男子漢,他要做媽媽的支柱。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鐵門被踢開,一個男聲吼道:“你們兩個去把那個男的處理掉。”

    傅唯賢年齡太小,不懂這是什麽意思,但羅猛聽出來了,他掙紮起來,可無奈,雙手被縛住,隻能被兩個男人架了出去。

    兩聲槍響,傅唯賢嚇得呆住了。

    又聽到“嘶啦”一聲,杜璿發出聲音:“你們是誰?想要多少錢盡管說,千萬別傷害我的孩子。”

    “閉嘴!”凶神惡煞般的男人叫道。

    這時另一個猥瑣的聲音道:“大哥,別磨蹭了,哥兒幾個快憋爆了。”

    杜璿驚愕,隨即被幾個男人拉起往西麵窗邊的一張床走去。

    傅唯賢的眼睛還被蒙著,他看不到,隻能聽到布料被撕破的聲音和母親慘絕的哭喊聲,“放開我!混蛋!啊……”

    傅唯賢拚命的掙紮,手上的束縛掙脫不開,但頭上的蒙眼布漸漸脫落。

    幾個赤身裸體的男人圍在母親的身旁,還有一個男人覆在母親的身上瘋狂的起伏著,母親痛哭著,絕望的眼淚布滿了因疼痛而扭曲的臉龐,所有的這一切全都刺痛了傅唯賢的眼睛。

    那個男人像狼似的低吼了一聲,停止了動作,從母親的身上起來,然後,就是另一個男人爬了上去。

    傅唯賢仿佛一下子就懂得了什麽,可他對那個理解感到的是痛苦,心被撕扯著,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原本倚在牆上的身子向前撲去。

    傅唯賢的動靜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一個道:“大哥,不好了,那孩子看到了。”說著,就要往傅唯賢這裏走來。

    被稱作大哥的男人,也就是剛剛從杜璿身上起來的那個男人,攔住了他,無所謂的道:“不用管他,反正都要死。”

    傅唯賢手腳不能動,隻能像蟲子般的在原地扭動著,分毫不能向前。

    那些男人繼續著恬不知恥的行動,淫邪的笑聲和汙言穢語回蕩在屋子的每一個角落,母親被翻來覆去的折騰著,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味道,猛地,傅唯賢反胃的一嘔,可是,嘴被膠帶封著,那些嘔吐物無法完全吐出,少部分溢了出來,那大部分又咽了回去,那股惡心簡直能讓傅唯賢發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一秒鍾都是煎熬,杜璿不知道自己昏過去多少次了,最後一次醒來,她看到窗外的天幕已是布滿繁星,而她……還在被羞辱著,但身體已經麻木,她失神的承受著。

    突然,鐵門被敲響,兩個男人互視一眼,一個拿了個可以錄音的隨身聽,按了錄音鍵藏在身上走了出去,另一個拿著相機躲到了窗戶的旁邊,偷拍著窗外的情況。

    沒一會兒,出去的人進來了,那個拿著相機的人又給折磨得不成人樣的杜璿拍了幾張,之後,一個手持西瓜刀的男人對著杜璿的肚子砍了過去。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傅唯賢徹底呆住了。

    “大哥,把那小子也一刀剁了完了,萬一被他跑了,咱哥兒幾個就完蛋了。”

    “那女人的話,你敢不聽?不想拿錢了嗎?”那人抬手兜了對方的後腦一下,招呼著其他人一起離開。

    鎖門的鐵鏈稀裏嘩啦的繞了幾圈,幾人又查看了一遍窗戶,玻璃窗可以敲碎,但那些鐵欄不可能被折斷,之間的空隙也不足以讓一個小孩子鑽出來,所以,被鎖在裏麵的傅唯賢絕無逃走的可能。

    那群人也不禁嘖嘖,最毒婦人心呐。

    傅唯賢真的要瘋掉了,他的母親就在他的眼前被活活的砍了一刀,鮮紅的血汩汩的湧出,濃重的血腥味充斥了這間封閉的屋子裏。

    傅唯賢還是無法往前挪一寸的距離,他頓了頓,想到了辦法。傅唯賢橫著打滾的往杜璿的方向而去,突然,他的手被地上的一塊玻璃片劃了一下,他又有了主意。

    極其費力的拿到了玻璃片,更是費力的割著綁住他雙手的繩子,手是被綁在身後,傅唯賢根本沒法看到繩子的位置,隻能憑感覺,故此,免不了割到手腕,疼得他連連抽氣。

    終於,捆綁在手腳上的繩子都被割斷了,傅唯賢撲到母親的身上,用力的搖著她的身體,不停的哭喊著:“媽媽,媽媽。”

    杜璿氣若遊絲,聽到兒子的呼喚,她拚著最後的力氣睜開了眼,對兒子說道:“阿賢,活下去……”然後,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傅唯賢哭啞了嗓子,卻再也喚不醒自己的母親,漸漸的,淚幹了,他喃喃的說道:“媽媽,我一定會活著出去,找到警察,抓住那些壞人。”

    傅唯賢很聰明,七歲的他平日裏就猶如小大人一般,而在父母婚變的影響下,他更加懂事成熟,今日再有此番經曆,他的心智在一瞬間就長大了。

    可是,離開這裏?談何容易。

    門窗都鎖的牢固,以他一個小孩子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撞破,屋子裏也沒有什麽可以借力的東西,更為緊迫的是,自他們被抓已經一天一夜的,而他還滴水未進。

    房屋裏沒有可以吃的東西,更沒有可以喝的。

    傅唯賢又饑又渴,卻也隻能忍著,他靠著牆角坐著,盡量節省體力。

    天亮了,整整一天,都沒有人路過這裏,到了晚上,傅唯賢的神誌都有些不清晰了,雙眸無光,臉色發青,嚴重脫水的他嘴唇幹裂得直冒血。

    不能死,一定不能死,他反複在心中叨念。

    傅唯賢倚在牆角,瞄到地上有很多老鼠跑過,在血腥味的吸引下,那些小畜生爬到杜璿的屍體上,啃噬著她的血肉。

    不行,不能讓媽媽的身體被這些畜生損壞,可傅唯賢完全沒有力氣走過去轟趕,他隻能摸索著身邊有什麽東西,忽的,他摸到了碎玻璃片,撿起來,使勁一丟,卻隻丟到了腳邊。

    玻璃片很小,發出的聲音也很微弱,不過,也能引起那些齧齒動物的注意,頓時,有些膽小的躥去了牆角的鼠洞,膽大的倒是留在原處,卻也立著身子警惕的觀察。

    過了一會兒,這些鼠輩覺得沒有什麽危險,便又開始享用食物,剛剛逃走的也慢慢攏了過來。

    傅唯賢很傷心,他好無能啊,不能救媽媽的命,最後,連媽媽的屍首都不能保護好。

    傅唯賢隻能惡狠狠的盯著那些老鼠,恨不能用眼神殺死它們。

    又過了兩天,傅唯賢更加的虛弱。

    一到晚上,老鼠們就結隊出來。

    傅唯賢呆呆的看著,毫無辦法,他覺得他也快死了。死了也好,這樣就可以見到媽媽了。

    可是,媽媽臨終前的遺願,他就要辜負了。

    辜負遺願不要緊,但媽媽的仇不能報,這絕對不行,他不能死,他若死了,誰還能給警方提供線索啊。

    不能死,他絕不能死。

    猛地,傅唯賢想到了辦法。

    一鼓作氣,撿起腳邊的那塊玻璃片,然後在手臂上用力一劃,血流了出來,他立即吸住了傷口。

    血進入口中,又鹹又腥,卻是潤澤了他幹澀的唇舌、幹澀的喉嚨。他用力的吸著,能吸多少就吸多少,待這個傷口吸不出血了,他就再劃另一處,再吸。反反複複,手臂上出現了好幾道傷口。

    靠著自己的血,傅唯賢熬過了這一晚。

    天蒙蒙亮,傅唯賢恍惚間聽到了有人走路的聲音,大概是鮮血給他提供了體力,他扶著牆站了起來,挪動腳步,蹭到了窗戶前,盡量大聲的叫救命。

    傅唯賢的嗓子是啞的,可在這無人的郊外,又是清淨的早晨,這點聲音也引起了外麵那人的注意。

    那人本來是開貨車的司機,因為內急,將車子停在路邊,為了隱蔽,才多走了兩步到裏來解決。

    他尋聲找到了傅唯賢,同時也看到了屋子裏的死屍,登時嚇得大叫,腳下一軟,攤在了地上。

    “報警,報警。”傅唯賢用最後的力氣說著,隨後,也倒在了地上。

    那個時候,手機還是大款們炫富的東西,並不普及,所以,這個司機的身上自是沒有,他隻能開著車到最近的派出所報了案。

    一個多小時後,數輛警車圍住了這間位於S市郊區的廢舊屋子。

    傅逸年和曲嵐櫻也跟著警車到了,看到了已經昏迷不醒的傅唯賢滿嘴是血,也看到了慘死的杜璿,傅逸年當場暈厥過去。

    傅唯賢在醫院治療了半個多月,才恢複了一些,但身體還是很虛弱。

    當他意識清晰些的時候,便立刻讓護士找警察過來,他要提供重要線索。

    傅唯賢說出了每一個嫌疑人的特征,還說了他聽到他們提過有一個幕後人,是個女的。

    然而,等了一個多月,傅唯賢在家裏得知了此案的結案信息。

    “不!不是羅叔叔,羅叔叔不是主謀。”傅唯賢對著傅逸年吼道。

    此時,曲嵐櫻站在傅逸年身旁,冷言道:“怎麽不是他?警方查到了羅猛的一個銀行賬戶,就在我們把贖金交出去的同一天,他的賬戶存進了同樣數目的存款,現在,他畏罪潛逃了。”

    “不對!他被殺了!”傅唯賢駁斥道。

    這時,同在傅家的曲遠山麵容錯愕的說道:“小朋友,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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