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字麵意思。”楊星雨說：“你們在蜀南經營那麽多年，渠道眾多，為了茶農們的利益，同時也是為了支持政府的工作，我代表茶農委員會，希望蘇氏能夠將手裏的部分渠道交給政府使用幾年。當然了，我們也會給予相應的補貼，不會讓你們公司虧本的。”

    聽起來，倒確實是兩全其美的事情。但蘇雪凝隻稍微想了下，就明白自己除了拒絕，不可能給出第二個答案。

    那些渠道都是蘇氏這些年辛辛苦苦，一條一條建立起來的。想在陌生城市立足，可不單單靠錢就能解決的，還需要大量的時間來維持。

    口碑是什麽，就是人們用時間證明了某個品牌是否可靠。

    一旦把這些渠道讓給蜀南政府，就算他們給了很多補貼又怎麽樣？

    在這個快節奏時代，幾年的時間，一家上百億的公司說不定就起來了，誰還會記得蘇氏？

    就像曾經的頂級品牌摩托羅拉，諾基亞，因為沒有跟上時代而破產。當他們得到資金注入，想在幾年後重新站起來才發現，市場早就被別人分完了。

    而且重新建立口碑的難度，要比當初困難太多。哪怕一點點小毛病，都會因為客人過多的期待而被無限放大。

    對世界各大頂級公司進行過深入研究的蘇雪凝，非常明白什麽是好，什麽是壞。

    所以，她立刻搖頭：“對不起，那些渠道是公司的資產，而蘇氏作為上市公司，要對廣大股東負責，不可能讓出這些資源。”

    “不是還給你們補貼了嘛，保證蘇氏不會吃虧的，而且我們隻是用上幾年，遲早還會還給你們的。”楊星雨說。

    蘇雪凝看著他，說：“幾年的時間，足以讓蘇氏在那些城市徹底失去影響力，這不是錢能解決的事情，所以我不能答應。”

    楊星雨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這麽說，蘇氏是不想支持政府工作了？難道商人的利益，比支持政府還要重要嗎！”

    這話是一頂大帽子，蘇雪凝自然不會接過來，便說：“不是不想支持，而是可以換一種方式，比如說在銷售的同時，為蜀南進行宣傳等等。這方麵，我們有專門的宣傳部，會……”

    “混賬！”楊星雨突然一拍桌子，大發雷霆：“你們蘇氏在蜀南這麽久，從無到有，從小到大，是怎麽做起來的？還不是靠政府的優惠政策，以及各項扶持？現在賺錢了，政府想請你們幫點小忙，就推三阻四，簡直就是忘恩負義！”

    潘文浩也是本地人，作為分公司負責人，經常和楊星雨這樣的人物打交道。見他發火，連忙陪笑著上前，說：“領導，我們董事長不是這個意思，隻不過……”

    “隻不過個屁！你小子也是蜀南的人，怎麽幫著外人說話，鑽錢眼裏了是不是！”一名茶農走上前來推了潘文浩一把，眼睛瞪的像牛丸：“再說了，這事你能做主嗎？不能做主就閉嘴，不然老子揍你信不信！”

    好幾個茶農都走過來，滿臉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架勢。潘文浩深知這些人都不是善茬，他們說揍人，絕不會隻推你一下。再多說的話，恐怕真得吃虧。

    “你們蘇氏答應就答應，不答應，今年蜀南的茶葉，你們一斤都拿不到！我說的不是內川，而是整個蜀南！如果不信的話，盡管試試！”楊星雨冷著臉說：“還有，隻要省裏一句話，你們在其它地方的進貨渠道，也都會受限製！這不是威脅，而是事實。如果一家企業沒有良心，不知道還富於民，那麽就是竊國企業，是會危害國家和人民利益的蛀蟲！”

    如果這不算威脅的話，真不知道還有什麽能算作威脅。

    但蘇雪凝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比起政府的力量，蘇氏算得了什麽。比人脈，比地方影響力？

    現在哪怕在江州，蘇氏的影響力都大不如前，何況其它地方。

    倘若真像楊星雨說的那樣，估計蘇氏今年的茶葉生意，要完全泡湯了。

    可如果交出了渠道，那麽不光是今年，以後每年蘇氏都會受到極大影響。那些渠道，等於完全舍棄掉了，分公司的規模，會下降一半都不止。

    一家公司的規模減半代表著什麽，蘇雪凝想一想，都會覺得不寒而栗。

    這是在逼蘇氏走上絕路！

    看著周圍虎視眈眈的茶農，潘文浩心裏有點慌，輕拉了下蘇雪凝，低聲說：“董事長，要不然回去考慮考慮再說……”

    蘇雪凝很想說不用考慮了，但是，楊星雨眼裏毫不掩飾的威脅，讓她保持了沉默。

    不能魯莽，魯莽的代價，將是滅頂之災！

    “領導，我們董事長的意思是，先回去考慮一下，回頭一定給你們個滿意的答複！”潘文浩賠笑著說。

    楊星雨冷哼一聲，也不去看他們，隻說：“希望蘇氏不要做人政府失望的無良企業，給你們一天時間考慮，然後給出最後的答案！”

    “好好好，一定，一定！”潘文浩連連點頭，然後拉著蘇雪凝離開。

    他的態度有些軟弱，蘇雪凝雖然不希望這樣，卻也沒有訓斥。畢竟此時無論說什麽，都會讓事情往更難的方向走。

    走出茶農委員會後，潘文浩看著蘇雪凝，說：“董事長，您的臉……”

    臉頰有些火辣辣的，對方扔文件的力道很大，蘇雪凝摸了下，能夠明顯摸到一長條痕跡。

    “沒關係，先回公司，你把這次蜀南省的文件，以及各個茶農的信息都匯總後交給我。”蘇雪凝吩咐說。

    經受這樣近乎羞辱的時刻，還能立刻回到工作狀態上，潘文浩隻能表示佩服。

    隻是他並不覺得這樣有用，楊星雨已經把話說的很死了，要麽交出渠道，要麽自生自滅。

    蘇雪凝眼裏沒有太多的情緒，她知道自己能做的事情不多，隻有盡可能找到有限的生存空間。除此之外，其它的事情都是多餘的。

    與此同時，唐磚已經來到了郭家。

    郭家很大，甚至比蘇家的宅院還要大許多。雖然這是郊區，但能保留這麽大一片土地，顯然非一般人家所能做到的。

    郭秀賢在路上還很是驕傲的介紹說，當年的郭家祖輩，曾是大明朝國師。就連清朝的龍脈，也有郭家的人出力。

    乃至建國後，在許多高層那，也擁有著一定影響力。

    隻是隨著祖輩的逝世，很多東西都沒來得及傳承下來，導致郭家在修行一途上越走越慢。

    “咦，書雅那小妮子呢？”一名郭家爺爺輩的在屋裏瞅了瞅，卻沒看到郭書雅。

    “可能出去玩了。來來來，唐大師，先畫張符讓我們瞧瞧！”郭秀賢的親爺爺郭珍言直接拿了筆和紙過來。

    唐磚很是有點無語，請人回家都不先給杯茶喝的嗎？

    但一屋子人都眼巴巴的瞅著他，唐磚深刻懷疑，自己是進了賊窩。如果不畫出讓他們滿意的東西，這些人怕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剝了。

    無奈之下，他隻好拿來筆，沒有思考，凝心聚氣，在紙上緩緩書畫著。

    體內的靈氣，隨著動作不由自主落在紙上，當符畫完，唐磚氣都沒喘勻，東西就被人搶走了。

    “好符！果然是真正的道符！”郭珍言喜出望外的說。

    他身上並沒有多少靈氣，比唐磚身上的還要少許多。用仙女師傅的話來說，他頂多算剛剛入門的小道童，至於唐磚，算是已經成年的道童吧，又或者說沒長大的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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