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極品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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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發生了什麽事情?”
搞不清現在的情況,繼承來的本尊記憶又亂七八糟的,暫時屢不清頭緒。
好容易緩過勁來的安樂兒,隻好裝出有點傻乎乎的傻妞模樣,裂開嘴巴強笑一下,依偎在安氏懷裏,厚著臉皮向娘親求助。
“哼,你做了啥壞事,自己還不清楚?裝傻、你就裝傻充愣吧!”
可是,沒等安氏告訴安樂兒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麽事情呢,就聽得人群後麵,傳來一個尖銳的嗓音在述說著她的不是。
順著那道聲音抬頭一看,安樂兒就看到一個張著長長瓜子臉,下巴尖尖,一臉刻薄像的十二三歲女孩子,正掐腰抬臉,滿臉傲嬌氣咋咋呼呼的指著她責罵。
額,安樂兒頓時滿頭黑線。
這女人——本能的,按著這女人的長相,安樂兒又在本尊的腦海裏找到一條信息。
王菊花,爺爺王老漢和奶奶宋氏的老生女兒,也是本尊王樂兒的小姑。在王家很受爺爺和奶奶的寵愛,為人驕橫又有點愣,平時說起話來,做起事情來,也是粗愣粗愣的,一根棍子捅到底。
誰麵子都不給的。
也因此大房二房的這幾個小孩子,也經常受她的擠兌、欺負。王樂兒這尊身子自然也總受她閑氣的。
“就是,黑心肝的臭丫頭,給老王家惹了這麽多的禍事不說,還有臉裝無辜嘞!喪門星,賠錢貨,看老娘不抽死你!”
小姑王菊花的這些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讓宋氏,一直堅持要把她扔出去喂狗的吊眼梢奶奶,更怒了。
嘴上罵著不嫌夠,還火大的在褂子上拍了兩下手,隨手抓起個硬邦邦的笤帚疙瘩,兜頭就朝她劈頭蓋臉的抽來。
宋氏突然發瘋的凶樣,就嚇得小姐妹齊聲大哭,也讓剛剛醒來的安樂兒又驚又懼,差點一口氣堵在胸口喘不過來。
更把安氏給嚇的,忙一下撲到樂兒身上護著。
自己卻被宋氏狠狠抽在了後背上,直疼得一抽一抽的,滿眼的淚水更是不自覺的淌了出來,滴滴撒落在安樂兒的手背和臉上。
滾熱的淚水燙燙的,讓安樂兒的心裏頗為難過,跟著酸酸的一陣疼痛。
這也讓樂兒更加疑惑了,本尊到底坐了什麽大惡不赦的事,讓自己的親奶奶和姑姑都這樣恨她?
“娘,不要打!樂兒是您的親孫女啊。子債父償,您要打,就打死我吧!”
可能是屋內的哭聲驟然增大,驚動了外麵的人,就見土布破門簾子一挑,一個苦巴巴臉龐的中年漢子,幾步就匆匆趕了過來。
王有喜一進來,就衝到安氏和宋氏中間,一把抱住宋氏的腰,
噗通一聲跪下來,哭泣著苦苦哀求不肯讓宋氏的笤帚疙瘩打下來。
那滿臉悲戚,眉梢下吊,又哭又求的悲慘樣子,就更讓他的苦瓜臉苦上好幾分,看上去別提多悲切了。
他是王樂兒的親爹,他自然是舍不得宋氏打死他親閨女的。
“喲,二哥,你們二房真本事了,連娘都敢攔著了。”
“該,這臭丫頭就該打一頓,給她個教訓!”
偏小姑王菊花不嫌事大,竟跳上了炕,蹦著高的揮著胳膊,上躥下跳不斷添磚加瓦,出言鼓噪挑撥。
“呸,臭丫頭,讓你們護著她,讓你們護著她,今天有她沒我,看我不打死她!”
被這麽一挑,宋氏就更氣了,一把掀開王有喜,又衝上來揍樂兒和宋氏。
幾個人就疊在一起扭來扭去,場麵真是要多混亂就有多混亂。
見狀,那一直沒有說話,懷了孕,怕沾著碰著的大房媳婦趙氏,見有機可乘,也在一邊時不時的插幾句話,嘻嘻笑著喊兩句。
不過,與其說是在勸架,到不如說是在看二房的熱鬧,幸災樂禍。
一時之間,就把屋子裏給嚷嚷的,響聲震天的,房頂都快掀翻了,就別提多亂了。
“夠了,還嫌家裏不夠亂嗎?都給我消停點!”
可能是鬧得太不像話了,家裏的主事人就不得不出麵了。
隻聽得一聲斷喝,緊接著,就見一個五十多歲,頭發花白,腰背挺直的一個老漢,手裏搭了一根竹質旱煙袋,就很硬朗的掀開門簾蹬蹬的走了進來。
這人是王家的當家人王老漢,也是王樂兒的親爺爺。
隻是此時,王老漢像是遇到了什麽天大難題似的,雖然當家人的威嚴猶在,卻愁眉緊鎖,臉上陰雲密布。
他身後,還一溜跟著幾個麵貌相近的年輕漢子們。
他們也跟王老漢一樣,個個都黑著臉,顏色不大好看,心裏似乎擱著事兒。
瞅了瞅這些人的樣貌,安樂兒就知道,他們分別是王家老大王有恭,三兒子王有發。
還有一個落在最後麵的,走路慢悠悠,樣子斯文,麵皮白淨的年輕人,就是她的四叔,王有財。
這也是王家唯一一個被王老漢送去私塾讀書,寄予老王家全家厚望的小兒子。
他的穿著也跟其他人明顯不一樣,竟然穿著件讀書人才穿的直裰。在這一群穿著短褂粗布的莊稼漢子裏顯得尤為突出顯眼。
“哎呦,老娘命苦啊——”
壞脾氣的宋氏總喜歡稱自己為老娘。
“……家裏出了這麽大的禍事,還不讓我說句話嘞,這是要逼死我啊。都是黑心肝的——”
王老漢是一家之主,平時在家裏說一不二,他都發話了不讓家人再鬧騰,宋氏自然是不敢再打王樂兒的。
隻是心裏憋的那股邪火發泄不出來,就不舒服。幹脆扔了笤帚疙瘩,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天抹淚的當眾嚎叫起來。
這是她常用的方法,一哭二鬧三上吊。隻需她這一鬧騰,多半家裏人都會讓她三分的。王老漢也會心軟的。
“你——”
隻是今天,王老漢心情異常煩躁。
都這個時候了,宋氏還是這一副不顧大局,胡攪蠻纏撒潑的樣子。
就把王老漢嫌棄的夠嗆,想罵她幾句,卻是因為孩子們都在眼前,就不好直接發火。
再瞅瞅剛清醒過來,頭上衣服上滿是血枷,可憐兮兮,像個柔弱小病貓一樣柔弱,倚靠在安氏身上的樂兒小丫頭,王老漢就深深皺起了眉頭。
糟心了,難道真要讓老王家,為樂兒這丫頭背上十兩銀子的巨額債務?
那可是十兩銀子啊!
普通的莊戶人家,在土裏刨食,辛苦一年也未必能存到二兩銀子呢。更別說他這個連吃飯都有點吃不上的窮佃戶家了。
隻怕,他們老王家一輩子都還不上這十兩銀子了!
“有財,這事,你說該咋辦?”
坐在炕沿上,吸了兩口旱煙,王老頭愁眉不展的轉向家裏唯一的讀書人王有財,問計。
在王老漢心裏,王有財是讀書人,也是王家最有出息,最有心眼的人。他一定有好主意應對這事兒的。
“爹,娘,其實這事也好辦。”
王有財倒像是胸有成竹,一見老爹問他,眼珠一轉,馬上就應答道,顯然這事兒是他一早就思量過的。
哦,有辦法解決?
聞言,王家人都是精神一振,刷的一下轉頭,都朝王有財看去,樣子很是期待。
宋氏這時也不哭不鬧了,擦了一把清鼻涕,一骨碌就從地上爬了起來,顧不得拍拍身上的泥土灰塵,雙手一把就抓住老兒子的手,急切的催促他快說。
心裏卻有些小得意,覺得沒白供這個小兒子讀書,瞧瞧,就是比別人強吧?
“嗬嗬,這事兒啊,娘你別著急,聽我一一道來。”
見到滿屋子的人都拿崇拜的眼神看著他,指望他拿主意拯救老王家,王有財甚有滿足感。
便從袖子裏抖出了幾根比城裏小姐還白嫩的手指來,拿捏了個姿態,抹了抹唇邊剛長出來的一撮毛絨小胡子。
見狀,安樂兒微微皺眉,有點看不慣王有財的拿捏姿態。但也想從他那裏搞明白,本尊到底做了什麽,讓老王家的人,都這麽不待見她?
便也跟王家眾人一樣,緊緊盯著王有財的嘴巴看去。
可是,王有財下麵說出的事情原委,卻讓安樂兒又驚又怒。
立時,出離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