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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麽現在問題依舊沒有解決，陌杉是準備明天去蘇相府赴約的，畢竟是三朝元老的邀請，可如果蘇相跟她說讓她勸夜白宇趕緊成親的話，她該怎麽應對呢？

    當陌杉問夜白宇的時候，夜白宇眼神寵溺地捏了捏陌杉秀挺的鼻子說：“這對你來說不是什麽問題。”夜白宇很清楚陌杉的嘴皮子有多麽厲害。

    陌杉想了想，決定明天看情況再說，然後現在的話……

    “咱們接著練功吧！”陌杉推開夜白宇說。

    夜白宇看著陌杉，笑得那叫一個意味深長：“杉杉，看到你這麽努力想要嫁給我，我很歡喜。”

    額……陌杉啥都沒想直接抓住一個茶杯就朝著夜白宇那張妖孽的臉砸了過去：“流氓！”……

    第二天陌杉在約定好的時間去了蘇相府。

    蘇相府跟陌將軍府距離並不遠，同一條街上的宅子都是一定級別的高官才能住的。蘇家是傳承百年的書香世家，蘇老相爺也是夜國文人學子都十分敬重的大儒。

    陌杉在蘇府門口下馬，很快被蘇家的下人恭敬地請了進去。

    蘇府的宅子跟陌家的宅子大有不同。陌府的宅子簡潔大氣，而蘇府的宅子處處透著文人墨客的精致和意境，雕梁畫棟比比皆是，亭台樓閣美輪美奐，陌杉隨著下人的引導走過了一片長長的竹林，眼前豁然開朗，竟是一片湖泊，而一座石橋直通湖心那座精致的亭子，湖心亭裏那個正在跟人悠然對弈的老者，不是蘇老丞相又是誰？

    看著蘇老丞相在家裏生活得如此文藝，陌杉覺得自己一個女孩子把生活過得像個糙漢子一般，也是沒誰了。不過沒辦法，她喜歡。

    “老爺，陌駙馬到了。”下人一直把陌杉帶到了亭子裏，稟報過後很快離開了。

    蘇老丞相手中還捏著一枚棋子，抬頭就看到不遠處站了一個身姿挺拔的年輕公子，正是陌杉。

    “陌駙馬快請。”蘇老相爺起身對著陌杉微微一笑做了個請的姿勢，“陌駙馬前來做客，老夫有失遠迎，還望陌駙馬見諒。”

    “蘇老客氣了。”陌杉微微一笑。

    “陌駙馬，這位是人稱江湖百曉生的葉先生，葉先生遠道而來，老夫跟他對弈入了迷，這才忘了陌駙馬。”蘇老相爺笑嗬嗬地對陌杉介紹到。

    陌杉已經坐了下來，蘇老相爺對麵的葉堯也絲毫沒有要站起來的打算，陌杉對著葉堯微微一笑：“葉先生，又見麵了。”

    “陌公子風采更勝從前。”葉堯笑容和煦地說。

    “葉先生和陌駙馬認識？”蘇老相爺有些意外。

    “在西岩國有過一麵之緣。”陌杉話落，蘇老相爺就想起了，先前陌杉去西岩國送親，葉堯也在西岩國，還弄出了一個天下十大美男排行榜，陌杉榜上有名，他們相識很正常。

    “蘇老跟陌公子有正事要談，在下先去休息一下，晚些再跟蘇老對弈。”葉堯微笑著站了起來。他是來蘇府做客的，並沒有想到陌杉會過來。

    “也好。”蘇老丞相跟葉堯也是老朋友了，當即叫了下人過來帶葉堯去休息，葉堯很快就離開了。

    湖心亭裏隻剩下了蘇老丞相和陌杉兩人，陌杉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開口問蘇老丞相：“不知蘇老請在下前來所為何事？”

    蘇相有些驚訝於陌杉的直接，而看著陌杉，他仿佛看到了年輕時候陌毅和寧玉的結合體。固然陌杉是寧玉的兒子，寧玉已經跟陌毅和離了，但是在夜國百官眼中，他們更願意用陌家繼承人的身份來看待陌杉。而如今的陌杉，也足夠優秀來成為陌家的接班人。

    “陌駙馬跟皇上關係頗為融洽，”蘇相爺看著陌杉說，“不知皇上是否提起過關於立後和選妃之事？”

    嗯，我的確跟那個混蛋關係很親密，他也的確說過立後的事情，說要娶我……不過這些陌杉自然是不能跟蘇老相爺說的，她相當淡定地回答了蘇老相爺的問題：“沒有。”

    “皇嗣傳承是重中之重，陌駙馬以為呢？”蘇老相爺看著陌杉問。

    “蘇老言之有理。”陌杉點頭表示同意蘇老相爺的觀點。

    “如今能勸皇上的，隻有陌駙馬了啊。”蘇老相爺語重心長地說。

    陌杉簡直要笑了，當然，她沒笑，而是一本正經地看著蘇老相爺問了一個問題：“蘇老覺得皇上如何？”

    背地裏評論皇帝自然不是臣子應該做的事情，但是陌杉問了，蘇老相爺下意識地想了想之後說：“皇上武功高強，英明睿智。”這些都是實話，雖然夜白宇殘忍地殺了夜梟，不過在登上皇位之後並沒有什麽殘暴之舉，對政事的處理也相當理智。蘇老相爺更願意相信，夜白宇之所以殺了夜梟，是因為夜梟曾經對夜白宇和秦太後以及夜安然的所作所為太殘忍了。

    “既然如此，蘇老還有何可擔憂的？”陌杉唇角微勾，“有些事情，該來的時候就來了。皇上曾經說過的話，蘇老應該還記得。”

    夜白宇曾經說過的話？蘇老丞相想了想，他的確還記得，因為曾經他們一起上折子請夜白宇立後納妃，夜白宇當時問他們一個問題：如果他不立刻選秀納妃的話，是不是就代表他會斷子絕孫？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當時是否定的，現在依舊是。因為客觀來說，夜白宇還很年輕，蘇老丞相的孫子甚至都比夜白宇大一歲，如今也還沒有成親。隻是因為夜白宇坐在那個位置上，所以有些事情就跟別人不一樣，但真說起來的話，也並沒有什麽不一樣。

    “可皇上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蘇老丞相明白了陌杉的意思，但依舊有些擔憂。客觀來說，夜白宇再過十年成親也並不影響他生兒子，可是皇嗣這種事情都是宜早不宜遲的。

    “皇上不會一直這樣下去的。”陌杉微微一笑說，“蘇老丞相大可不必為此憂心。西岩國皇室的確子嗣繁茂，但是最終的結果也不過是某一位皇子踩著其他皇子的血肉上位而已，月國太子已經有了幾個兒子，可他自己都未必真的能夠坐上皇位。寧國皇室的男人也很少，請問蘇老，是希望夜國皇室像西岩國或月國皇室一樣，還是像寧國皇室一樣呢？”

    陌杉寥寥幾句話，就點明了當今另外三國皇室的局勢，而陌杉說的這些，其實蘇老丞相都知道。西岩國皇室無疑是當今四國皇嗣最繁茂的所在，可是看看明騰的上位之路就知道，他的那些個正在勾心鬥角的兒子們，最終能夠活著上位的，大概也隻有一個而已。而月國，月衡不是皇帝也不是太子，卻把持著月國的朝政，說不定哪天月衡就把他的兄長和侄子們都給弄死了，這完全是有可能的。而寧國，幾乎是三代單傳了，寧國皇室從來沒有任何鬥爭，也不會存在任何鬥爭。可這並不代表寧國皇室弱，寧清揚的存在，足以傲視明宸和月衡之流。

    陌杉問蘇老丞相的問題，蘇老丞相的答案其實很簡單，他希望夜國皇室能夠像寧國皇室一樣和諧。陌杉是在告訴蘇老丞相，皇嗣的確是重中之重，但重點並不在多，而在於是否足夠優秀。夜國在夜白宇上位之前也是皇嗣繁茂，可結果如何呢？照樣不是在一夜之間被滅了個幹幹淨淨麽？如今就算隻剩夜白宇一個了，可夜國依舊是令三國都十分忌憚的所在，誰又會因為夜國皇室就剩夜白宇自己而覺得夜國弱呢？

    “陌駙馬對於皇上讓你做駙馬，可有不滿？”蘇老丞相看著陌杉問。短暫的交談，陌杉更讓蘇老丞相刮目相看了，因為他發現這個才十幾歲的年輕人，內心通透理智得驚人。蘇老丞相看著這樣的陌杉，自己都覺得有些惋惜，因為駙馬之位對於陌杉的確很不公平。蘇老並不希望陌杉對夜白宇有所不滿，因為陌杉如今已經成為夜國兵權的掌管者，這個位置至關重要。

    “如果我說沒有的話似乎太虛偽了。”陌杉微微一笑說，“不過在麵對無法改變的事情的時候，我更願意去做的是接受並且在有限的範圍之內讓自己過得最好。”麵對蘇老相爺有些怔然的神情，陌杉接著說，“蘇老應該也能想到，皇上下旨讓我做駙馬的本意並不是真的想讓我與福安長公主做夫妻，既然如此又何須困擾呢？如今我在夜國做臣子，而我相信皇上不會讓陌家斷子絕孫的。”

    蘇老丞相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深深地看了陌杉一眼說：“陌老將軍如果看到如今的陌駙馬，應該可以含笑九泉了。”至於陌毅，不提也罷。

    陌杉讓蘇老丞相很意外。這個年輕人有著超出其年齡的成熟和睿智，對其自身的處境十分清楚，而且能夠完美地調整自己的心態，不讓自己為外物所困擾，對未來也有自己理智的看法和打算，甚至陌杉說的很多，蘇老丞相之前都沒有想明白。

    夜白宇當然不會是為了讓陌杉和夜安然做夫妻才讓陌杉做駙馬的，不然也不會讓夜安然去了天音寺這麽久都沒有要接回來的意思。夜白宇的目的是留陌杉在夜國，而如今陌杉安心留在夜國做著將軍，而且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的情緒，對自己的職責也做得近乎完美，如此夜白宇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這個駙馬之位對陌杉來說也不過就剩下個虛名而已，何須困擾？

    蘇老丞相跟陌杉已故的祖父陌老將軍關係頗好，曾經陌老將軍執意要讓陌毅娶寧玉的時候，蘇老丞相覺得陌老將軍的選擇很明智，後來陌老將軍去世了，蘇老丞相跟外人一樣，也以為陌毅跟寧玉一直伉儷情深，直到秦可情的出現……

    蘇老丞相是看著陌毅長大的，陌毅又是老友的兒子，他心中的失望可想而知。陌將軍府的變化幾乎是一夜之間發生的，蘇老將軍就算想要勸說陌毅也根本就沒有機會。如今事實擺在眼前，秦可情跟寧玉根本無法相提並論，而陌毅也為他的錯誤付出了代價。蘇老丞相很欣慰，陌毅還有陌杉這麽一個優秀的兒子，陌家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該說的說完了，陌杉起身告辭的時候，蘇老丞相要留她在府中用飯，陌杉婉言謝絕了。蘇老丞相看陌杉是個不拘小節的人，也沒再強留，又給了陌杉一張請帖，是三日之後蘇府舉辦的菊花宴的帖子。

    陌杉來的時候看到了，蘇府各處擺放著很多盛放的菊花。如今是深秋季節，菊花開得最好的時候，每年蘇丞相府都會在這個時候舉辦菊花宴，邀請許多賓客上門賞菊喝酒。當然了，蘇丞相府的菊花，也不是誰都能來賞的。

    陌杉收下了，並且跟蘇老丞相說她屆時會來赴宴的，蘇老丞相含笑看著陌杉離去的清雋身影，眼中閃過了一絲欣慰。

    陌杉出了蘇丞相府的大門，就看到隔壁的一座宅子裏駛出了一輛粉色的馬車。這個馬車略眼熟啊……陌杉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這不是姚謙家花癡小妹的專屬座駕麽？話說她知道姚謙把妹妹也帶到錦雲城來了，還沒關心過姚小妹住在哪裏，如今看來姚謙本事倒是不小，竟然能在這寸土寸金還有價無市的地方買了一座還不算小的宅子。

    姚謙在軍營裏，陌杉不知道姚小妹出門要做什麽，正好馬車去的方向跟她要走的方向一樣，也就騎馬慢慢悠悠地跟在了後麵。

    馬車在錦雲城最熱鬧的大街上停了下來，一身粉色衣裙的姚小妹像粉蝶一般跳下了馬車，然後帶著丫鬟進了一家店鋪。

    陌杉抬頭一看，“一品齋”三個大字非常醒目。這地兒陌杉知道，錦雲城最有名的點心鋪子，南來北往路過的都要帶走一點兒，儼然已經成了錦雲城特產的存在。

    既然姚小妹隻是嘴饞出來買點心的，陌杉也就準備回府了，可是還沒等她策馬往前走，就聽到一品齋裏麵傳出一陣嘈雜聲，還夾雜著女子的驚呼，驚呼聲的主人貌似是姚小妹……

    陌杉翻身下馬走進了一品齋，就看到姚小妹頭上都是點心碎屑，被人給推倒在地上的一幕……

    推姚小妹的是個衣著華麗的年輕姑娘，眉目十分張揚，而事情的起因不過是姚小妹在看點心單子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這姑娘的衣袖，隻是輕輕拂了一下而已。

    “你這個鄉巴佬，你知道本小姐這件衣服有多貴嗎？把你賣了都買不起！”推姚小妹的姑娘看到姚小妹狼狽的樣子，趾高氣揚地說。

    姚小妹來到錦雲城之後，這還是第一次自己出門。因為姚謙被陌杉給扔進了軍營裏，好多天沒回來了，姚小妹在府裏悶得慌，就想出來走走，順便買點點心回去吃，誰知道竟然會碰到這樣的事情。

    姚小妹不知所措，她的丫鬟柳兒可見不得她被如此欺負，直接伸手就把姚瑤從地上給抱了起來，然後看著那個趾高氣揚的姑娘說：“不知這是哪家府上的小姐？一件衣服竟然比我家小姐還值錢？”

    “聽好了！本姑娘是何將軍府的三小姐！”何三小姐何明湘得意洋洋地說。

    “小瑤，想吃點心告訴本公子就行，何必自己出來買。”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突然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門口那個墨衣公子的身上，有人驚呼了一聲：“陌駙馬！”

    姚瑤看到陌杉的臉，下意識地叫了一聲：“主……”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的時候，已經被陌杉打斷了：“小瑤，幾日不見就不認得本公子了麽？”

    看到陌杉那能溺死人的笑容，姚瑤臉色微紅地叫了一聲：“陌公子。”姚謙叮囑過姚瑤，在外麵見到陌杉的時候一定不能叫主子，就叫陌公子。

    “你就是陌駙馬？”何明湘顯然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替姚瑤出頭，當即看著陌杉問道。

    陌杉輕飄飄地看了一眼何明湘，唇角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我是陌駙馬，你又是哪裏來的鄉巴佬？見了本駙馬爺還不知道行禮，不知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麽？”何明湘下意識地問，周圍的人也都豎起了耳朵，想聽聽陌杉接下來會說什麽。

    隻見陌杉唇角微勾說了一句：“長得醜不是你的錯，長得醜還出來嚇人，那就是你的錯了。”

    “撲哧！”本來還有些悶悶不樂的姚瑤一下子笑了，柳兒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周圍的人雖然礙於何明湘的身份不敢表現得太明顯，但是一個個顫抖的肩膀都說明他們忍笑忍得好不辛苦……

    要知道，何將軍府的這位三小姐在錦雲城也是鼎鼎有名的，刁蠻跋扈不說，還超級自戀，一直認為自己就是錦雲城第一美女，曾經就連鳳女陌萱都不放在眼裏，在背地裏說了陌萱不知道多少壞話。

    如今陌杉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何明湘長得醜，一下子就把何明湘給惹得火冒三丈，瞪著陌杉大聲說：“你竟然敢說我長得醜？你妹妹陌萱才是個醜女！”出於長久以來對陌萱的嫉妒，何明湘在攻擊陌杉的時候下意識地搬出了陌杉的妹妹……

    陌杉簡直要笑了：“何小姐是吧？需不需要本駙馬爺送你一麵鏡子，讓你好好照照有點自知之明？”陌杉說著眼神輕飄飄地把何明湘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然後接著似笑非笑地說，“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睫毛不夠長也不夠翹，鼻子塌，嘴唇厚，下巴短，還有一副招風耳，皮膚也差得離譜，肩膀太厚，胸太小，腰粗腿又短，穿衣服的品味也是不敢恭維，請問你家是開染坊的麽？穿得這麽色彩斑斕的，跟容華樓那隻鸚鵡差不多了。還有，我的確敢說你醜，你又能耐我何？”

    整個一品齋裏鴉雀無聲，眾人都被陌杉這一番毒舌給鎮住了……而何明湘聽了陌杉對她的一番評頭品足，說得好像她全身上下都一無是處，直接氣得臉色漲紅說不出話來，最後竟然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額，陌杉倒是沒想到這姑娘心理素質如此差，看到何明湘被她的下人給抬走了，陌杉轉頭就看到了姚瑤亮晶晶的眼睛：“陌公子，你好厲害啊！”

    “比你大哥厲害？”陌杉微微一笑，伸手把姚瑤頭上被何明湘砸上去的點心給拂掉了。

    姚瑤連連點頭，沒有任何猶豫地說：“陌公子比我大哥厲害一百倍！”

    陌杉覺得真應該讓姚謙這會兒在這裏聽聽……陌杉輕易不毒舌，一毒舌就非同凡響。話說這是姚謙的妹妹，而姚謙是陌杉的小弟，在陌杉看來，小花癡姚瑤就是自己的小妹，怎麽能讓別人欺負了去？那個不知所謂的何小姐竟然在姚瑤麵前炫耀她那條破裙子，要是讓姚謙知道了，肯定搬一箱金條過來砸何明湘身上，要是讓雲翊知道了，肯定會再搬一箱，幫著姚謙一起砸……他們九華閣左右護法的妹妹，竟然被人罵鄉巴佬，還被人羞辱說沒錢，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嬸子都不能忍！反正陌杉這個九華閣閣主表示根本看不下去，不反擊回去自己心裏都過不去。

    “想吃什麽，隨便點，本公子請客。”陌杉十分豪氣地說。

    姚瑤姑娘看著陌杉帥氣的樣子又星星眼了，覺得自家主子真的是天下最好看最善良最厲害的男人了。

    周圍的人倒是紛紛在猜測這個粉衣服的小姐是哪家的了。陌杉年紀並不大，沒有任何人看到過陌杉跟錦雲城哪家小姐有什麽來往，事實上也的確沒有。更何況如今陌杉還頂著駙馬爺的名頭呢，破天荒地第一次看到陌杉身邊出現個姑娘，眾人的八卦心理立刻就被勾起來了。

    一品齋的客人裏麵，達官貴人著實不少，可愣是沒一個人見過姚瑤姑娘，誰都不知道這姑娘究竟是誰，怎麽跟陌杉關係匪淺的樣子？

    最後姚瑤買了大概十幾盒的點心蜜餞，心滿意足地走了，至於先前被人給欺負的事情，她早就拋到了腦後，如今有陌杉護著，別提多開心了。

    “陌公子，我可不可以去看看我大哥和雲哥哥？我想給他們送點兒點心吃。”姚瑤姑娘看著陌杉問道。

    “軍營裏有飯吃，不能吃點心。”陌杉表示這個不可以。

    “可是我想我大哥了……”姚瑤小姑娘可憐巴巴地看著陌杉說。從小到大她幾乎都沒跟姚謙分開過，可是這會兒還不知道姚謙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呢。小姑娘自己一個人住著大宅子，雖然有下人伺候，還是覺得很孤單。

    陌杉意識到這個問題，雖然想給姚瑤找個閨蜜什麽的，可陌杉自己也不認識錦雲城的小姐，到哪裏找去？容華樓姑娘倒是很多，不過如果讓姚瑤去容華樓玩兒的話，姚謙大概真的會找陌杉拚命了……

    陌杉想起蘇老丞相似乎有幾個孫女兒，正好後天蘇丞相府有宴會，不如就帶著姚瑤一起去吧，讓她多跟人交往一下，省得這麽傻……

    “來，拿著這個。”陌杉直接把蘇老丞相給她的帖子遞給了姚瑤，“到時候跟本公子參加宴會去，會很熱鬧的，別想你大哥了。”

    姚瑤接過那張精致的帖子，立刻眉開眼笑了：“公子你真的會帶我一起去嗎？”

    陌杉點頭表示肯定，姚瑤高興地挽住了陌杉的胳膊：“太好了，我最喜歡參加宴會了！”

    “你參加過宴會？”陌杉表示懷疑。姚謙的活動圈子好像就在容華樓和九興賭坊，而他從來不會讓姚瑤去那種地方。

    “沒有啊，可是我一直想去參加真正的宴會。”姚瑤小姑娘笑眯眯地說。作為一個從小沒有父母，被沒比她大幾歲的大哥養大的姑娘，她的人生經曆真的匱乏得可憐。

    “那這次就一起去吧，就在你家隔壁，如果有好姑娘的話可以認識一下，以後你們常常來往，就不會無聊了。”陌杉看著姚瑤微微一笑。

    “我好期待呀！”姚瑤眼睛亮晶晶的，已經完全把她原本正在思念的大哥給拋在腦後了。可以預見，呂江未來會有一個好夥伴姚謙，因為他們的弟弟（妹妹）都把陌杉當成了大哥，而陌杉在的時候，他們就是空氣……

    見過陌杉之後，蘇老丞相暫時打消了向夜白宇進言，催促他立後納妃的心思，雖然隻是暫時的。而作為夜國百官第一人的蘇老丞相都不打算再去觸夜白宇的黴頭，其他官員自然一個比一個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其實大家也都明白，皇嗣遲早都會有的，皇上都不急，他們急……也沒啥用……

    而西岩國和月國皇室那些正在嘲笑或者猜測夜白宇有什麽毛病的人們，自己的處境絕對不可能比夜白宇好，說不定哪天就被兄弟子侄給弄死了。

    這天陌杉把姚瑤送回姚府之後，就沒有再去軍營，而是回府練功去了。當陌杉第二天一早離開陌將軍府之後，陌將軍府來了一位客人。

    福伯看著眼前氣度不凡的中年男人，有些疑惑地問：“這位先生找哪位？”

    “在下姓葉，單名一個堯字。”葉堯微笑著說，“是你家少爺的朋友。”

    “原來是葉先生。”福伯也聽過葉堯的名號，雖然不知道江湖百曉生什麽時候跟他家少爺成了朋友，“少爺這會兒去軍營了，要到傍晚才會回來。”

    福伯並不是不歡迎葉堯，而是陌杉一般中午都不會回來，如果葉堯要進來等的話得等一整天。而陌將軍府裏如今倒是還有一個主子陌毅，可惜陌毅的身體並不適合見客。

    “在下是來找陌將軍的。”葉堯微笑著說，他知道陌杉會去軍營，本來就是過來找陌毅的。

    是少爺的好友，但是來找老爺……福伯不明白這位葉先生想要做什麽，不過葉堯在天下的口碑一直都是極好的，出於禮節，福伯還是熱情地把葉堯給請了進去。

    今日陽光微暖，而且沒有風，陌毅坐在輪椅上，被下人推到院子裏在曬太陽，手中還拿著一本書，正是先前陌杉看到過的那本《四方誌》。福伯帶著葉堯過來的時候，陌毅都有些昏昏欲睡了，手中的書也歪到了一邊去。

    “老爺，”福伯叫了一聲，見到陌毅睜眼，就對他說，“這位是葉堯葉先生，是少爺的朋友。”

    葉堯？陌毅神色微動，看向了站在福伯身旁那個唇角含笑的男人，似乎想起了什麽，愣怔了一下，然後開口對福伯說：“你先下去吧。”

    福伯走了，陌毅放下手中的書，強撐著身體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對葉堯做了個請的姿勢：“葉先生請坐。”

    葉堯從善如流地坐了下來，看著陌毅微微一笑：“陌將軍，幸會。”

    沒等陌毅說什麽，葉堯唇角微勾又說了一句：“其實在下不應該說幸會，應該說好久不見。咱們十六年前就見過了，陌將軍應該還記得。”剛剛陌毅聽到葉堯名字的時候，和看到葉堯容貌時候的神情說明了一切。

    而葉堯的話讓陌毅神色變得有些難堪，隻是說了一句：“這麽多年過去了，葉先生似乎一點兒都沒變。”

    “葉某不做虧心事，活得自在，自然老得慢。”葉堯開口，笑容和煦語氣溫和，可是話語裏的意思卻一點兒都不客氣。他就差指著陌毅的鼻子說，你做了那麽多虧心事，過得這麽憋屈，所以才蒼老成這樣……

    陌毅又不傻，自然明白葉堯的意思，而他也不想反駁，而是看著葉堯說：“葉先生如果心中有怨的話，陌某可以理解。”

    “心中有怨？”葉堯輕笑一聲，看著陌毅緩緩地說，“你終於有一點自知之明了。”陌毅沉默，因為他無言以對。

    當年陌毅是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而葉堯隻是寧國玄玉公主身後的一個隨從，還是個很文弱的隨從。

    陌毅去寧國求娶寧玉的時候，反對的不隻是木長風，也包括葉堯。因為葉堯一眼就看出了陌毅的心不甘情不願，他眼中無人能比的公主如何能夠跟著這樣一個男人走？

    葉堯向寧玉分析了夜國和寧國的關係和那時的局勢，希望寧玉能夠明白，那樁和親絕對不是必要的，就算沒有和親，夜國也不會滅了寧國。

    寧玉說她知道，她說她隻是想要嫁給陌毅，葉堯無奈卻沒有辦法再多說什麽了，因為他總是希望他的公主的所有的願望都能夠達成。

    陌毅見過葉堯，是在寧國皇宮的一次偶遇。碰麵的時候葉堯知道陌毅，陌毅卻不認識葉堯，因為陌毅那時根本就沒有把心放在寧玉身上，更何況是寧玉身邊的一個隨從。

    是葉堯叫住了陌毅。陌毅到現在還記得，即便葉堯的衣服沒有他華麗，即便葉堯的身份跟他完全不能相提並論，可是葉堯在他麵前沒有一絲一毫的卑微，直視著他的眼睛說：“我叫葉堯，是玄玉公主的隨從，如果你讓她受到一點委屈，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陌毅本應該覺得生氣，覺得好笑，可是他當時從葉堯眼中看到的隻有認真，他竟然鬼使神差地對著葉堯說了一句話：“我會對她好的。”……

    如今十六年過去了，都已經不再年輕的陌毅和葉堯坐在了一起，葉堯看著陌毅問了一個問題：“你當年對我說過什麽你還記得嗎？”

    陌毅沉默，點頭，開口：“記得。”

    “陌毅，其實我到現在都無法理解，你是怎麽被秦可情那個賤女人給迷得神魂顛倒的？”葉堯看著陌毅似笑非笑地問。

    再次聽到秦可情的名字，還是從葉堯口中，陌毅心中沒有疼痛，隻有狼狽和不堪。不僅葉堯無法理解，陌毅現在自己回想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

    隻是葉堯的話顯然並沒有說完，他看著陌毅說：“你想不想知道秦太後和秦可情姐妹在幽冥城是怎麽活下來的？”

    不管陌毅想不想，葉堯都不是讓他選擇的，他接著說：“秦家上百個女人，在這十幾年裏，都被秦太後送給了幽冥城的官差，最後的結局沒有任何例外，全部被糟踐至死。陌毅，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為什麽秦可情可以活到最後嗎？”

    “那是因為秦可情幫著秦太後一起，把她那些姐妹親人一個個送上了不歸路。”葉堯看著陌毅說，“秦可情不是自詡貌美嗎？在你心中是不是美得無人能及，你就沒想過幽冥城那些沒有人性的官差為何獨獨放過了秦可情嗎？”

    陌毅腦子裏一片空白，想說話，動了動嘴唇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聽到葉堯接著說：“秦可情並沒有幸免，在她偷偷回到錦雲城跟你苟且生下陌萱之前，她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再次回到幽冥城之後，陪幽冥城官差頭目睡覺的次數不計其數。你十六年前見到的秦可情是處子之身，不過是她用身體跟某個江湖人交易，從而得以修複的結果。”

    縱然對秦可情已經沒有任何情分，陌毅聽到這些話依舊覺得難以接受，甚至突然有了一陣嘔意，隻覺得一陣惡心泛了上來……

    葉堯依舊沒有說完：“陌毅，有些事情隻要發生了，就會留下痕跡。為了這次來見你，我可是費了不少功夫去調查秦可情，還有你們那個所謂的鳳女女兒。”

    “所謂有其母必有其女這句話，在秦可情和陌萱身上完美地得到了詮釋。”葉堯看著陌毅說，“你想不想知道你那個寶貝女兒跟她的母親有過什麽樣相同的經曆？”

    “秦可情給你戴了綠帽子，而陌萱，同樣給明宸戴了綠帽子。”葉堯看著臉色煞白的陌毅緩緩地說。

    “這不可能……”畢竟是陌毅疼了十幾年的女兒，陌毅縱然再恨秦可情，心中始終也覺得陌萱是無辜的。

    “在下的消息，從來沒有假的。”葉堯看著已經幾乎無法承受的陌毅殘忍地說，“陌萱在出嫁之前就已經**了，這也是當時秦可情為何要帶她到陌府別院住一段時間的原因，因為秦可情又找了當年的那人來給陌萱修複處子之身。”

    “噗！”陌毅再也無法忍受，一口鮮血就這麽噴了出來，還有幾滴濺在了葉堯的衣服上。葉堯低頭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嘲諷。種什麽因得什麽果，他一點兒都不會同情陌毅，這些都是事實，他這次就是專程過來“好心”告訴陌毅的。那對母女簡直不要臉到了極點，葉堯查到的時候都被驚住了，不讓陌毅知道，葉堯心中那口鬱氣一輩子都消解不了。他這輩子最在乎的人就是寧玉，可是陌毅竟然那樣對待寧玉，葉堯如果想讓陌毅死，一點兒都不困難，他甚至不想去考慮陌杉的心情。可是葉堯並不想讓陌毅這麽輕易地死了，他要讓陌毅活著，心中日日煎熬，看著寧玉過得幸福快樂，悔恨終身地活著！

    陌毅在葉堯來之前才剛剛吃過藥，所以並沒有咳嗽，而吐了一口血之後，臉色更是蒼白如紙了。因為陌毅屏退了所有的下人，所以並沒有人看到發生了什麽。葉堯起身，扶住了陌毅的輪椅，把他往房間裏推去。

    最後葉堯還費力地把陌毅從輪椅上給扶到了床上，看著陌毅虛弱地躺在那裏，葉堯還伸手給他蓋上了被子，最後轉身離開之前，又對陌毅說了一句話，而這句話，讓陌毅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萬丈深淵……

    葉堯說：“木長風你應該還記得吧？他跟寧玉快要成親了。”

    寧玉快要成親了……寧玉快要成親了……寧玉快要成親了……這句話仿佛冰冷的魔咒，在陌毅腦海中一遍一遍地回旋……

    木長風是誰陌毅自然也知道，這也是他當年去寧國的時候見到的寧玉的守護者之一，而且木長風在陌毅麵前都一點兒沒有掩飾他對寧玉的心。陌毅閉上眼睛，腦海中立刻會浮現出寧玉跟木長風依偎在一起的身影，隻覺得心痛得無法呼吸，整個人都已經失去了知覺……

    －－－－－－題外話－－－－－－

    大家對於葉堯葉先生專門跑到陌將軍府去刺激陌毅這件事怎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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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聲明，獎勵活動隻剩下兩天的時間，想要參與的親不要錯過哦，遊遊愛你們↖（^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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