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你服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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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景的臉稍微扭曲了一下。

    但他想起在白露秘境中發生的事,就反應過來,這江一樓不過是聲厲內荏,實則不堪一擊。

    “我也建議你,激怒我沒有任何的好處。”他緩緩拔出了寒辭劍,語言輕蔑,“不管你要耍什麽花招,都是浪費時間。”

    他絕對不可能輸的。

    金丹期對凝心期,兩者天壤之別。

    “呲”得一聲,一抹雪色出鞘,頓時周身寒意一盛。

    就算擂台之上有陣法阻攔,但離得近的人,依舊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不由打了個顫,紛紛後退,遠離了這擂台。

    “慕容景可是新一輩中的佼佼者,極有可能拿下這次萬宗盛會的魁首。”

    “這麽年輕的金丹期,恐怕隻有天衡宗才培養得出來。”

    “哎,這你就孤陋寡聞了,三十三年前,那一屆萬宗盛會的魁首才是最年輕的金丹,出自清霄宗,名為什麽”說話的人搖頭晃腦,似乎想起了當年的盛景,“一劍驚鴻,掌天下名劍,眾人稱之為重月劍尊江一樓。”

    “還有這事”眾人聽了,不免好奇。

    其中一個人指著頭頂的光幕,驚道“慕容景的對手,竟然也名為江一樓”

    說故事的那人摸了摸鼻子“想來隻是同名同姓,那驚鴻一劍,怕是誰也比不上”

    “重月劍尊江一樓還是清霄宗首徒,可惜這次萬宗盛會沒來,來得都是什麽人,嘖嘖”說話的那人瞥了一眼清霄宗的弟子,壓低了聲音,“看樣子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這一切交談聲,落在了一旁的清霄宗弟子耳中。

    被眾星拱月的白清夜低垂著眼皮,卷翹的睫毛留下了一道陰影,他似乎沒有聽見那些嘈雜的聲音,分辨不出喜怒。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衣袖下的手緊緊握起。

    憑什麽

    憑什麽世人隻知江一樓,他白清夜,也是清霄宗宗主的徒弟

    徐銳尷尬地笑笑“白師兄,外人都不知道我們清霄宗的事,亂說的”

    乾元大陸幅員遼闊,交通不便,消息並不連通,故而大部分人還不知道清霄宗換了一個首席弟子。

    “沒事。”白清夜輕輕一笑,“經過這次萬宗盛會,所有人都會知曉了”

    他白清夜,才是清霄宗的首徒,而江一樓不過一個死人罷了。

    就算死而複生又怎麽樣

    他白清夜能計算江一樓一次,就能殺他第二次。

    鐺

    鍾聲響,好戲開場。

    “這次,你可別拿什麽可笑的樹枝了。”

    慕容景並不急著出手。

    在慕容景看來,這是一場穩贏的比鬥,與其快速結束,不如慢慢戲弄對手,讓他明白,得罪不該得罪的人,是什麽下場。

    “在白露秘境中,我說要斷你一臂”慕容景的嘴角扯開一個惡意的笑容,“那麽在這裏,我就要斷你雙手”

    “哦”

    江一樓似乎有些困惑“為什麽總有些人本事沒有,廢話倒是一籮筐。”

    “你”

    慕容景又被激怒了。在他看來,這種修為低微的對手,早就該跪地求饒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還在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自找苦吃”

    既然如此,隻能用劍讓他閉嘴永遠的閉嘴。

    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

    寒芒在劍刃上流轉。

    一抹鋒利的雪色破開了慕容景的衣袖,夾雜著風霜而來。

    初春,本就尤帶料峭,當這一劍出手,春去冬回,寒意凜凜。

    在這一霎那間,慕容景的心中閃過了一個念頭。

    不是擊敗對手之後的喜悅,亦不是斬殺一個討厭之人的暢快,而是

    可惜了這張臉。

    透過漫天風雪,慕容景看向了他的對手。

    他在笑。

    笑容很淺,就像是初綻的桃花。

    慕容景心頭突地一緊,莫名地感受到了恐懼。

    為什麽

    這人憑什麽讓他心生退意

    是江一樓的劍。

    不再是可笑的桃花枝,而是真正的劍。

    長二尺七寸,劍身薄而輕巧,泛著淡淡的白光。

    不是出自名家之手,更不是玄鐵所鑄,隻是長曦城中打了一輩子鐵的鐵匠,敲打出來的一柄凡人劍。

    但就是這把劍,破開了迎麵而來的寒霜。

    那氣勢如虹的劍意,被江一樓劈成了兩半,就有如老鼠見了貓一般,灰溜溜的從兩邊分開,沒有沾到他一點頭發絲。

    “不可能”

    慕容景下意識地喊出了聲。

    然後他看見江一樓緩緩搖了搖頭,輕聲說“可惜。”

    “可惜什麽”

    精心準備的一劍被對手輕描淡寫地化解,還是一個小小凝心期的對手,下方這麽多人都看見了他的窘樣,慕容景一想到這一點,就麵色漲紅。

    “再來”

    他迫不及待地出劍,想要抹去剛剛的失利,可就是因為這樣,他心不穩、劍不穩。看起來氣勢洶洶,但在懂劍的人眼中,露出了破綻數不勝數。

    就像平地起高樓,外麵花團錦簇,實則

    輕輕一碰,就轟然倒地。

    “我想說”江一樓側身與慕容景的寒辭劍擦身而過,再抬手一刺。

    這一劍,並不是什麽高深的劍招,就算是蹣跚學步的幼童都使得出來,好像隻是漫不經心地一抬手。

    可偏偏,慕容景就躲不過去。

    這一劍,正中眉心。

    叮當

    慕容景手中的寒辭劍落地,發出清脆聲響。

    他什麽都聽不見了,隻感受到眉心處傳來冰冷徹骨的寒意,還有一聲歎息。

    “可惜了這柄劍。”

    江一樓的目光掠過了地上的寒辭劍“劍是好劍,人卻”

    他收劍入鞘“我贏了。”

    光幕之上,慕容景的名字被輕輕抹去,好像從來不存在一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慕容景怔了一下,顯然不接受這樣的結局。他雙目漲紅,聲音嘶啞,大喊道“我不服”

    怎麽可能會輸

    金丹期對凝心期,怎麽可能會輸

    一定是

    “你作弊了”慕容景咬牙切齒,“一定是你耍了什麽花招。”

    這句話一出,就像是憑空炸了一道驚雷,剛剛還震驚得說不出話的人們反應了過來。

    擂台上交手數招,在旁人眼中不過是一瞬間,有些人根本沒看清發生了什麽,慕容景就輸了,故而他如此說話,自然是有人讚同、有人保持懷疑。

    “慕容景可是金丹期,怎麽可能會輸得如此容易”

    “就是,慕容師兄不會輸的,一定是他使用了什麽花招”

    “看他妖裏妖氣的,說不定還是什麽魔道的招數,還請長老徹查。”

    隻有一個人在無力地反駁。

    蕭潛朗聲道“輸了就是輸了,難不成天衡宗偌大一個宗門,還輸不起嗎”

    可惜他人微言輕,連個浪花都掀不起,就淹沒在了人群中。

    江一樓本來都要走下擂台了,突地聽見耳邊傳來種種質疑聲,不免好笑。

    “輸了就是輸了”他的眉梢皆是譏誚之意,“偌大一個天衡宗,還輸不起嗎”

    慕容景剛開始還有些後悔說出此話,但見台下之人紛紛附和,心中也漸漸有了底氣這麽多人都懷疑,那必定是江一樓使了什麽花招。

    “不是輸不起。”慕容景沉聲道,“隻是不想輸得不明不白。”

    江一樓笑出了聲。

    “這輸得還不夠明白”他像是聽了什麽笑話,樂不可支,“行行行”

    江一樓挑起躺在地上的寒辭劍,稍一用力,將劍推向了慕容景。

    慕容景手忙腳亂地接住了寒辭劍,重新握在手中。他定了定心神,看向了江一樓,再也不敢輕敵。

    這一次,他必須要贏。

    若是贏不了不、不可能贏不了

    江一樓再次拔出佩劍,搖頭道“竟然還輸得不夠不明白,那我”

    他聲音輕快“要認真了。”

    又來了。

    又是這種狂妄到極點的話。

    慕容景經過前兩次的教訓,再也不將這種擾亂心神的話放在心上,在他看來,之前不過是失手罷了。

    隻要認真對待,這人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慕容景將全數靈力都使了出來,寒辭劍“嗡嗡”震動,寒氣四溢。以劍尖為中心,一層薄霜往四麵八方而去,瞬息覆蓋了整個擂台。

    他是真的認真了。

    慕容景屏住呼吸,右手像是有千斤之重,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才抬起。他停了一下,麵色憋得漲紅,勉強將這一劍揮了出去。

    尖銳的呼嘯聲響起。

    一道冰影破空而來,在半途中化作了一隻張牙舞爪的冰鳥,身體龐大,翅膀一振,就揮動起刺骨的風霜。

    在冰鳥麵前,江一樓就好似渺小的螻蟻,隻要輕輕一碰,就會被碾壓成齏粉。

    可是江一樓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花裏胡哨”

    話音還未落下,一道雪線,緩緩地舒展了開來,接著橫貫而下,就如同撕破一張白紙一般,輕描淡寫地將冰鳥削成了兩半。

    轟然一聲巨響,震起漫天白煙。

    眾人都覺得慕容景要贏,捫心自問,誰都接不下這驚天一劍。

    可現在的走勢,卻讓周圍的人都看呆了,眼睛一眨也不眨,生怕再次反轉。

    飄搖的冷霜漸漸落下,擂台的情景緩緩地展現了出來。

    江一樓一腳踩在了慕容景的胸口,眉間是一股風流的笑意,他笑得好看,旁邊的霜雪都成了點綴。

    眾人隻聽見這看起來冷清絕豔的人吊兒郎當地說“服、還是不服”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波耍帥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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